“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

洗剑池中是九玄宗曾经归墟的大能留下的本命剑，抹去神魂烙印后沉寂在此，也有一部分是炼器师们炼出的剑，一时无主便留在此处。

巽宫的剑修在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前去选择一把剑，洗剑池中的剑皆有剑灵，能否被剑认主全靠气运。

男主最不缺的就是气运。

和其他大部分男主一样，陆峥基本上各个领域都有涉及，只是作者似乎格外喜欢剑，于是陆峥的剑道也是被提到最多的。

不过因为他并未入巽宫，在小说当中也就没有资格进入洗剑池，他最终的剑是在另一个修炼境界更高的世界中得到的，此地并未提及。

以陆峥的气运，到洗剑池去，能得到的十有九成会是把神剑，修炼说不定能日行千里，比先前燕渡预料的还早些突破此界最高境界，到他下一个地图去。

到时候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到现世的机会，不过在这待着也不错，除了整日需要裹着大氅。至少酒好喝。

燕泽递来的这好处简直让燕渡幸福生活的到来提早了一大步，他激动地抓住人胳膊，感动得差点要哭出来：“哥，你简直是我亲哥。”

燕泽忍无可忍抬手一个爆栗：“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不是你亲哥？”

“是是是，”燕渡“嗷”一声，连连点头，“是我说错话了，哥你大人有大量……洗剑池的事说好了可不能反悔！”

燕泽快被他给气笑，拽过他一只手来，把洗剑池的令牌放上去：“言出法随，我后悔什么。”

燕渡飞快把令牌塞进空间戒指里：“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哥你还有别的事吗？”

燕泽睨他：“这是逐客令？”

“怎么会，”燕渡轻咳一声，“这不是怕我们宗主大人日理万机，总不能在我这耽误时间……而且明日还有拜师大典呢，我也得早些歇下，万一又同今日这样睡过头了，我徒弟得怎么看我。”

“还知道要面子，”燕泽也没心思跟他多贫，站起身来，“那便早些歇下，我的确有公务要做，便不耽搁了——记得把你这些东西收起来，小心夜里亮得睡不下。”

燕渡连声应下，看着燕泽离开，总算躺下来，长出一口气。

这下应当是没什么事要做了。

抬手将地上那一片收入空间戒指，燕渡把那戒指随手往犄角旮旯一扔，再也不想瞧见。

没了心事，燕渡转头便睡下，也总算没再睡过头，只是一早赶到主峰还是有些恹恹的。若非长离剑自己有灵，他怕是能直接在御剑的时候摔下去。

燕泽已经坐到了主位，燕渡打个哈欠摸到挨着他的位置坐下，忽然听到身旁人问：“你徒弟呢？”

“……啊？”

燕渡一下子清醒，坐直身子。

坏了。

御剑从离宫过来不远，但陆峥现在别说御剑，连个合适的坐骑都没有。

就算他能早早起身，走到这来得要花多长时间。

燕渡站起来：“我去接他！”

“坐着吧，”燕泽拽他下来，“他自己总有办法来。你总不能一直这般接来接去。是你徒弟又不是你祖宗。”

这位还真是个祖宗。

“他毕竟刚到九玄宗来，若是迷路了岂不是耽搁时间？”燕渡把他的手从身上扒拉下来，“我就去看看，有长离剑在，又费不了多少功夫。”

“不必了，”燕泽这次没再拽他，朝着场外一处遥遥一指，“人已经到了。”

燕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了陆峥的身影。

少年一步一步慢慢朝广场上走过来，瞧着还有些气喘，燕渡如今也坐不住，还是纵身跃下台子，走到人面前。

陆峥原本是低着头，见到他之后一愣，下意识直起身来，冲他露出一个笑：“师尊！晨安。”

“晨安，”燕渡神情复杂地回他一句，伸手去扶他，“你是怎么过来的？”

“弟子怕耽搁了时辰，一早就往这边赶了，好在路上碰见了位师兄，捎了我一程，不然怕是要赶不及……”

少年瞧上去似乎还有些羞赧，燕渡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轻叹一声：“罢了，也只有这一回了。一会儿大典过后，你同我到洗剑池去，给你挑一把趁手的剑，我教你御剑。”

陆峥茫然地瞧着他：“洗剑池……？”

燕渡颔首：“你本也适合练剑，那里有不少大能留下的神剑，若是有机缘，说不定能得到其中之一。就当……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了。”

“师尊对弟子这么好，弟子……”陆峥声音闷闷，燕渡没多想，顺势伸手拍拍他肩膀：“行了，之后有你回报我的时候，你来得也早，旁人还没到呢，先到一旁歇一会儿。”

“好，”陆峥点点头，忽然想什么，又巴巴瞧向他，“师尊要回到高台去了么？”

那里被燕泽设了障眼法，在外瞧不见其中情况，说是怕新弟子们不自在。

燕渡抬头看看，笑道：“怎么，还想同我一起上去坐着不成？”

“弟子岂敢！”

陆峥眼见着又要拜，被燕渡扯住：“开玩笑呢。就算我答应，你师伯怕是也不可能同意。不过如今时间还早，你若是想，为师同你在下面多待一会便是了。”

嘴上是这般说，主峰还有其他弟子，燕渡下了高台便收了大氅，同他站在这场上没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住。

“你同我过来。”想了想，他拉住陆峥手腕，往旁边找了个隐秘些的地方，又设了一层障眼法，随后忙不迭把大氅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披在身上。期间还没忘把酒坛也带出来，拍开封泥喝了两口。

总算舒服了些。

燕渡长出一口气，这才偏头看向一旁有些愣神的陆峥，轻咳一声，把人唤回神：“你日后要一直在我身侧，有些事昨夜没来得及同你说，但也不必瞒你。”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身有寒疾——只是如今还寻不到治愈的法子，只能暂且依靠外物。但此事不便为外人知晓，平日在外只能先瞒着，你也莫要往外去说。”

陆峥沉默片刻：“师尊这寒疾……是从何处来的？”

巧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穿书之后除了原文当中的内容，燕渡还得到了一小部分来自原主的记忆。只是并不完整，堪堪够他明晰整个九玄宗的大致情况和要认清的那些人。

燕渡轻叹：“此事你不必多操心，替我瞒着便是了，莫要多想。”

“师尊是不信弟子能帮得了您么？”陆峥牵住他袖角，抿着唇。

“我怎么会不信，”旁人便罢了，男主若真想做什么，寻到门路是早晚的事，“只是时机未到，等到了时候，我自会告知你。”

燕渡讳莫如深，眼前的少年像是被骗住了，慢吞吞松开了拽着他的手。

“弟子知道了。”

他只闷声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开口，甚至于直接背过身去，沉默地瞧着广场。

怎么还不理人了。

燕渡轻吸一口气，唤道：“阿峥。”

身前人影一顿，片刻后转过身来，似乎还在赌气，声音还是闷闷的：“师尊有何要事？”

“你若是歇好了，我便先回台上去，”燕渡道，“此地到底不便，待会儿拜师大典也要开始了。你同我在这躲着也不像话。”

陆峥愣了一瞬。

片刻后，他低声道：“既然如此，师尊身体不便，就莫要在此地同弟子耽搁了。”

“待会记得别先跑了，为师还要带你去洗剑池呢，”燕渡拍拍他胳膊，“有些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你先好好修炼，若是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必是要开口的。”

陆峥眨下眼，忽然笑了声：“我没生气，师尊。”

燕渡：“嗯？”

“弟子只是担心师尊，想多帮一帮您，”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看向他，眼底像有星子闪烁，“方才弟子是恨自己如今修为尚浅，帮不上师尊什么忙，怎么会同您置气……”

虽然方才他没明说，但被陆峥这般点出来，又解了方才心事，燕渡还是松口气：“你才多大年纪。修行之路还长，我这寒疾也伤不到什么根本，左右不过是折腾人了些，不必太担忧。”

差不多快到时辰，场上已经陆陆续续多了人，燕渡朝那边看了眼，又看向陆峥：“时间差不多，我便先回去了。”

陆峥看上去又恢复了平日的乖巧，朝他点点头，燕渡便没再多想，转头跃上高台，裹着大氅坐到燕泽身旁。

“跟你那小徒弟聊什么呢，乐不思蜀。”燕泽偏头瞧他一眼，道。

燕渡捧着酒坛，咽下口中的酒才道：“哥你神识外散，不是听得到么。”

“知道我听得到，还敢乱说话，”燕泽转过身，声音有些严肃，“就这般把你寒疾之事告诉他，不怕他居心叵测？”

燕渡摇头，对男主的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我心中有数。”

“你——”燕泽看着他，像是差点骂出来，片刻后还是泄气，头疼地揉揉眉心，“罢了，只是今日有些不寻常，有外客来访，你小心些说话。”

燕渡：“外客？谁？”

“魔域——长生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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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