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逐风欲言又止。
一垂眼,就是章云韶浴袍下那还滴着水的纤细双足,任逐风按住裤袋,想问找另一条新的穿上了吗,又觉得穿没穿都没多大区别。
问了岂不是更加尴尬。
真没想到,顶流竟有这样的癖好。
人不可貌相。
任逐风表情更加严肃,手指伸直贴在裤袋边,像军训时立正动作那样绷紧。
决定找个机会偷偷还上。
章云韶却挺自在的,丝毫不介意浴袍松垮,精致锁骨下大片的白。令人有点惊讶的是,章云韶不愧是极限运动爱好者,平时穿衣显瘦、看着瘦弱,现在只穿浴袍,却能看到他胸肌轻薄线条优美、小片瓷白腹肌结实有力,并不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孱弱男人,相反,是经常运动的人。
于是,即使猫猫搞事情,任逐风也没放下戒心,开始细心观察章云韶房内的装置。
视线掠过衣柜、插座、花盆绿植等,都没发现有针孔监控,房中大床舒适松软有厚床垫,大红鸳鸯被叠成方块、整整齐齐。阳台玻璃窗和浴室玻璃窗还贴了大大的红双喜。
任逐风:?
任逐风询问道:“你新婚不久?恭喜。”
章云韶背过身去,一边关门一边偷笑:“不是,是拍戏需求,戏里的小张想要给攻惊喜,提前布置了,结果接回家的却是杀他老攻的□□大佬。我特意吩咐助理把我的房间布置成这样,有气氛,方便我入戏。”
“原来如此,”任逐风趁章云韶关门,迅速把裤袋里的布料偷渡出来,仍在床上。
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指着床上叠成方块被子,问:“很少人能把被子叠得这样整齐,像真的豆腐块,看来你军训时整理内务学得很用心。”
章云韶偷偷试探:“是不是越整齐的东西就越想弄乱?”
任逐风:“?”
总觉得章云韶有点不对劲。
并不是仇恨他的那种不对劲,而是,结合猫猫叼回来的布料,有种被暗示潜`规则的感觉。
任逐风稍稍提醒:“大红被子边那白色,是你不见了的裤子吗。”
说罢,任逐风瞄了一眼浴室透明玻璃窗上的红双喜,主动走到阳台,背对着章云韶说:“我等章老师换好衣服再对戏。”
背后,章云韶“咦”了一声,快速的足音被厚厚的地垫吸收,接着,是章云韶更加惊讶的声音:“奇怪,被子附近我翻过好几次,白色裤子这么明显,我竟然现在才找到。”
任逐风僵硬地道:“可能,这就是灯下黑吧。”
章云韶嗓音里竟透着几分愉♂悦:“更奇怪的是,上面有温度惹!”
任逐风:“!!”
任逐风艰难地说谎:“什么温度,或许是错觉?”
章云韶望着任逐风那宽厚笔直的肩和微红的耳尖,抿嘴偷笑,嗓音的演技却还在,充满了惊讶:“应该不是错觉,布料很热,好像被烘烤过,还闻到一点味道。难道是谁偷穿后还回来了?不如我去查查有没有指纹,但是把这样的裤子交给警方,我又不太好意思。”
任逐风在心里道:确实。
如果偷裤子的不是猫,任逐风会支持抓贼,不过也会看章云韶对私人癖好曝光的态度。
而现在——
任逐风道:“如果有人偷了又还回来的话,应该不会大意留下指纹。”
章云韶带着一身水汽靠近,猫猫专属的阳光晒过沐浴液味道与清新茉莉味钻入任逐风鼻尖,任逐风后颈还感觉到章云韶呼出的热气。
章云韶清朗带笑的愉♂悦嗓音在背后萦绕、扑入耳中:“任老师怎么不问是怎么样的裤子,我才不好意思?难道,任老师知道是什么裤子?”
任逐风:“…………”
艹。
章云韶热气靠近:“会是你吗任老师?我们阳台随随便便就跨过去了。你来之前我翻被子翻不到,你来之后马上就能指点我,让我找到带体温的裤子。”
任逐风握了握拳:“不是我。”
是猫。
如果调出酒店监控,就会发现一只猫竟然偷那种东西。
但,无辜可爱的小猫猫哪会干这种坏事呢。
一定是邪恶的主人潜移默化指使的!
另外,任逐风也没法调出阳台监控,来证明不是他跨过阳台偷取的。
因为阳台监控就是任逐风装的,监控能看到隔壁章云韶阳台,其心可诛!
任逐风连自证清白都不能。
章云韶在耳边轻笑:“我信你。”
任逐风:“…………”
听起来分明就是不信的意思!
章云韶随意地道:“上面还有凹进去的牙印呢。”
任逐风无力辩解:“真不是我。”
章云韶:“哦,那就算是猫咬的吧。”
明明陈述了事实,却用这种无所谓又调笑的语气,分明是不信。
肯定觉得就是任逐风咬的。
任逐风:“…………”
章云韶还要自己怼自己:“猫猫真坏,咬裤子干什么,噫,好变`态的猫猫,任老师养猫要小心了。”
任逐风握了握拳,问:“章老师衣服换好了吗。”
章云韶:“你要我穿猫咬过的衣服吗。行吧,哎,让我入戏的衣服就这么一件,”
背后传来柔软布料摩擦的声音。
任逐风掌心发热。
刚刚由他亲手折叠过的布料,现在贴着章云韶……
章云韶是狐狸精变得吧?
章云韶嗓音轻轻提醒:“行了。任老师,我给你讲戏。剧本在我这儿,我们直接对戏吧。”
任逐风转过身来,发现章云韶还是穿着浴袍,大片大片的瓷白在灯光下微微发亮,有些炫目。
任逐风:“?这就是章老师你要入戏的衣服。”
章云韶轻轻地“嗯”了一声,拿出剧本,递给任逐风:“看,这是最新改的剧本,明天份的,后天份的编剧还在修整。”
任逐风接过。
编剧改剧本的事情屡见不鲜,有时演员都不知道明天改成怎样,临时有新剧本很正常。
任逐风低头一看,明天的剧本,讲述主角张小呦准备好惊喜,接男友回家,却误接了□□大佬陆灿风回来,欢快地喊了一声“老公你回来啦!”就把陆灿风拉回家了。
陆灿风十分迷茫,但来到张小呦家里,发现墙上、壁柜、床头都放慢了双人幸福的合照,有拥抱有举高高有亲亲,合照里的人和陆灿风长得一样,玻璃窗上还贴了红双喜,据说是任务回来要庆祝新婚,而聊天记录都在卿卿我我,也表明两人是情侣。
有理有据的,陆灿风就信了,接受了热情如火还故意穿T字的张小呦,在青涩中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直到洗澡,陆灿风终于去除上衣,张小呦才发现陆灿风身上的伤疤和自家老公不一样,整个人傻掉……
任逐风看完明天份的新剧本,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赞美:“章老师为入戏牺牲很大。”
章云韶侧过脑袋,现出线条俊美的侧脸,嘴角根本压不下去:“没有牺牲,我很享受的。”
任逐风:“!?”
他不对劲。
章云韶那边又笔直起来:“我们现在比较陌生不熟悉,拍戏的效果就刚刚好。任老师您像现在这样,挺青涩的,我热情起来就行。我们来对戏吧,先对一对动作,任老师听我的就行,免得我太激动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冒犯了任老师。”
青涩,这个词也很奇怪。
任逐风思考了一下:“我的确不会,你似乎很有经验?”
章云韶瞪了他一眼,任逐风自知问得冒犯,连忙改口:“是为了拍摄专门研究过?”
章云韶哼哼一声,从抽屉里甩给他一个U盘:“当然研究过,任老师竟然没有吗?作为前辈不能偷懒啊,我把研究过的功课给你。”
任逐风接过这烫手的U盘,前所未有的挑战都在U盘里。
他演反派手到擒来,从未有过这样为演戏做功课学习奇怪技巧的时候。
又或者,难道,U盘里暗藏病`毒!
任逐风又警惕起来。
章云韶轻笑,搂着任逐风的脖颈,埋头道:“还是说,任老师想我教你?那就别看了,明天的戏就是这样,我一见到你就扑住了你,圈住你的颈要亲亲。”
侧颈被手臂蹭着,任逐风连忙拿开他的手臂,捡了剧本就跑:“抱歉,刚刚剧本只看了一次,我得先背背台词,请章老师先休息。”
章云韶给了个飞吻,桃花眼还会放电:“背台词要多久?我等你回来哦。”
说着,章云韶伸出修长的指尖,挑起被遗忘的U盘,塞进任逐风的裤袋里,给拍了拍,吩咐道:“U盘里的东西,还是明天拍完你青涩的戏再看,看完你就不青涩了。”
任逐风:“…………”
任逐风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间,阳台门还是关闭着的模样,柔软的小猫猫奶声奶气地喵喵叫着,语调像是在欢呼,还从床头滚到床尾,接着又像跳跳糖,从床尾蹦到床头。
任逐风拎住小猫猫的后颈,把猫抓到手心,语气强硬又无奈:“怪你,风评被你所害,他很不对劲。”
小猫猫眨了眨眼,无辜地舔了舔爪爪。
而此时,经纪人李叔终于回了消息,说:【查到卡通头像上的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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