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许尽欢表情显然有点窃喜，但是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她佯装漫不经心地接过陆明澈手里的那杯热水，捧在手心喝了一口，然后嘴里含着水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
她一口气把一整杯水都灌进了肚子里，陆明澈接过她手里的水杯，问她：“刚才说的什么？”
许尽欢又咕哝了一声，有点故意使坏的意思。
陆明澈伸手戳了下她的脸：“好好说话。”
许尽欢这才漫不经心地努起嘴，说：“我刚才说——”
“这水还挺甜的。”说完她笑盈盈地看着陆明澈。
水好甜呀，你对我好好呀，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她心里甜丝丝的，内心忍不住地悸动。
陆明澈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心里暖暖的呢，是个暖男，嗯。
暖男听到许尽欢说水甜，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疑惑，到水壶旁边又倒了一点，就着许尽欢用过的水杯尝了一口。
然后颇为不解风情地开口：“你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这是煮沸的矿泉水，没有味道。”
“……”好的，人还是那么个人，嘴还是那么张嘴，如假包换。
两个人在公司待了一下午，许尽欢对公司好奇一直不愿意走，陆明澈就顺便在这里处理了一部分工作。
公司刚成立不久事情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他作为主要负责人，这段时间熬夜加班都是真的，就连这个跨年的时间都是他从百忙之中挤出来的。
学校那边知道他和钱莱在创业也给了很大的支持和自由度，学业考勤基本上不再限制，只要不挂科就都好说。
下半学期学校的课也变少了，他和钱莱的重心大概都要转移到公司来。
临近晚饭时间，李万安敲了下门，得到准许后探个头进来：“老大，该吃晚饭了，要不要我一起点外卖？”
陆明澈的视线从电脑上转移，看向李万安：“你吃什么？”
李万安大概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麻辣烫。”
然后就收到了来自陆明澈不信任的目光。
“少吃这些不健康的，我来点吧。”他看了眼坐沙发上看书的许尽欢，又看李万安：“把手里的工作整理一下，吃完晚饭就下班吧。”
“好嘞老大。”李万安乐呵呵地就出去了。
陆明澈关上电脑，走到专心看书的许尽欢旁边，她还挺认真的，在他桌子上拿了本动漫指导在看，刚才一点都没被打扰。
陆明澈伸手把书从她面前往外拉了拉，提醒她：“离眼睛太近了。”
“哦。”许尽欢看书被打断，有点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把书拉远点旁若无人地继续看。
陆明澈拿出手机在手机上看外卖，就在她旁边坐着，看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模样十分认真，脑袋低着，露出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他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得到了许尽欢的瞪眼。
“你干嘛呀，一直打扰我看书。”许尽欢看书被打断，也有了小脾气。
陆明澈也找不到什么借口，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就是喜欢你想摸你”之类的话了，找了个借口，举着手机问：“你想吃什么饭？”
看在他是为了问自己吃饭的份上，许尽欢勉强原谅，拿着手机认真翻看了下外卖界面：“吃麻辣烫吧？好久没吃过了。”
“……”陆明澈瞥了眼在外面整理桌子的李万安，开口说：“换一个。”
许尽欢立刻就皱着眉看他：“麻辣烫为什么不能吃？我又没有经常吃，而且我今天没有打算只点菜，我准备点一些肉来吃补充蛋白质呢。”
“……”陆明澈扯着嘴角：“不能吃别的？”
许尽欢撇了撇嘴：“我好想吃麻辣烫。”
“那你点吧。”陆明澈无能为力地将手机递给她。
最终麻辣烫点了三份，许尽欢那份的菜都是她自己选的，陆明澈和李万安的那两份都是套餐。
等外卖需要一段时间，许尽欢无聊，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思，在陆明澈的公司转来转去。
“你们公司现在一共几个人啊？”她一边闲逛一边问。
陆明澈像个接待员，一边跟着她巡视，一边还要解答她各种问题。
“算上我和钱莱，一共七个，都是技术骨干，现在还在招人。”
“哦。”许尽欢这次没再说丧气话，她这会儿身临其境，不觉得开公司管理员工是件简单的事情了。
又逛了一会儿，她看上了公司门口那个前台的位置。
说真的，除了画漫画她最理想的工作就是公司的前台，清闲一点的那种。
她以前上过几次班，各种工作都体验过，虽然上班的时候因为年纪小以及学生的身份，那些前辈都很照拂她，但她还是觉得很多工作都是很辛苦的。
而前台就刚好避开了这些工作的辛苦，她只需要每天坐在这里收收快递、接待一下访客，时不时地可以发个呆想想情节，又不至于和社会脱节，嗯，确实是最理想的状态。
“我来给你公司做前台吧陆老板？”许尽欢坐在前台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提议。
陆明澈就站在她面前，像个访客，闻言瞥了眼她：“你坐这人家会以为我雇佣童工。”
“……”许尽欢上下打量了自己，然后质疑地看向陆明澈：“我哪里像小孩了？”
陆明澈看着她反问：“你哪里不像小孩？”
然后还看似很严谨地补了一句：“哦，除了身高，一米六三不算矮了。”
“……”
许尽欢怒气冲冲，振振有词：“你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吧陆明澈，我们俩一样大。”
陆明澈表情认真：“你站起来我看看。”
许尽欢昂首挺胸地就站起来了，陆明澈捏着下巴看似很认真地打量。
“嗯，是不像童工。”
许尽欢认可地点了点头，刚要夸他有眼光，就听见他又开口：“像个升国旗的小学生。”
“……我不做你公司前台了，你就等着我去你竞争对手的公司做前台，我天天给他们的发财树浇水，让他们抢你的生意。”许尽欢的决心很大。
“嗯。”陆明澈依旧淡定地看着她：“去吧，我到时候举报他们雇佣童工，正好给公司造势。”
“……”许尽欢恼羞成怒，坐在前台位置上不理人了，陆明澈这才开始哄。
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行了，别生气了，前台位置给你留着，等你毕业了就来入职，不需要绩效考核，月月给你发奖金怎么样。”
许尽欢咕哝着：“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就在这公司大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等到电梯响，出来的却不是外卖员，而是刚才在楼下的那个前台小姐姐。
小姐姐长得很漂亮，黑长直的发型，笑起来很甜。
许尽欢迎面就和小姐姐对视，也冲她笑，但是小姐姐的笑意只在她脸上流转了一秒就转到陆明澈的脸上了。
许尽欢立马就想起来李万安刚才说的，陆明澈在这栋楼里很受欢迎的事情，她还记李万安说这小姐姐对陆明澈献殷勤的事情，心里立马就敲响了警钟。
虽然客观来讲小姐姐喜欢陆明澈这件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从她主观上来讲，她有点不太同意。
所以小姐姐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紧紧盯着陆明澈的脸。
还好，视线没往小姐姐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
小姐姐手里拎着许尽欢刚才用陆明澈手机点的外卖，上面留的是陆明澈的手机号和名字。
“陆总，你的外卖，我正好下班就给你带上来了。”小姐姐的声音也很好听。
许尽欢盯着陆明澈，看到他表情冷淡地从小姐姐手里接过外卖袋子，说了声谢谢。
“以后直接让外卖员放到外卖柜就行，让他打电话我们自己下去拿。”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许尽欢看着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姐姐大概觉得有点没面子，点了点头说好，不太甘心就这么走了，视线落在许尽欢身上，没话找话说：“这是你妹妹吗陆总？”
不怪她眼神不好，其实许尽欢今天穿的真的挺像小孩的，是她和陆明澈之前买的一样的那件羽绒服，长款的压个子，她又万古不变留着个学生头，谁看谁迷糊。
刚才陆明澈说她像小学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许尽欢就喜欢这么穿，她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现在很多女孩子的衣服设计的都有问题，只注重美观不注重舒适，她不喜欢穿。
但是现在被说是陆明澈的妹妹，她还是觉得有点不乐意的。
而陆明澈最近又恰好喜欢介绍她妹妹这个身份。
所以这次在陆明澈开口之前，许尽欢率先昂这头开口了。
“我不是他妹妹。”她的表情认真，坐在前台的位置上认真介绍：“我是来面试前台的，跟你一样哦。”
“这样啊。”小姐姐面带微笑：“我看你年纪还挺小的，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也有点像童装，陆总也那么照顾你，还以为你是陆总的小妹妹。”
说人年纪小本来是夸人的话，但现在许尽欢就有点听不得这话，尤其是“陆总小妹妹”这几个字。
而且什么叫童装啊，这衣服陆明澈也有一件，情侣装好不好。
许尽欢心里想的信誓旦旦，但是开口跟小姐姐说的时候却没那么有气势，主要她也不该莫名其妙就对人家小姐姐有敌意。
所以她认真地解释：“不是童装，这件衣服你们陆总有一件一样的。”
所以知道什么意思了吧？不用再解释了吧？
“陆总也有？”小姐姐脸色变了变：“那你们是？”
是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许尽欢就差把这句话直白地说出来了。
但是她还是比较含蓄的，没有开口。
而陆明澈比她更含蓄，自从得知她有生病的可能性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上了锁。
许尽欢都把话题引导到这种程度了，他也只是避开话题。
“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不要过多打听。”
一句话让小姐姐彻底颜面尽失，她脸色不太好看地按电梯下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