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赛如期而至。
这场比赛有些特别,因为早早就有消息说魔主大人也会来。
于是,魔族几乎全体出动,绝神域中也差不多都来了,将角斗场坐得满满当当。
点录入场已经开始有一阵子了,阿祀在角斗场门口始终不见陆终的身影。
“还等什么呢?早就跑了吧。”有人说。
“可不是么,一级对阵二级,怎么打?上回就差点没活着下来。”
“不是对二级啰,刚才测魂力你没看见么,缇尸现在已经三级了。”
“真的假的?”
“假不了,原本缇尸也就差临门一脚了。”
阿祀跟舂羽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安。
“那这个陆终不是死定了么?”
阿祀暴脾气,“说谁死呢?”
“艹!说你呢。”
“艹谁?”陆终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一把拎起那人的后脖颈,悠悠接了一句,“我踏马问你艹谁?”
那人眼神躲闪:“艹,艹我。”
陆终把人远远丢开,揉了揉阿祀的头顶说:“等急了吧?”
阿祀摇摇头:“没有。”
舂羽走近两步,低声问:“你有把握么?”
陆终眉毛一挑,“有那么一点。”
“可是听说缇尸涨到三级了。”阿祀说。
陆终糊弄他:“涨就涨吧,说不定我克他呢。”
舂羽倒是更实际些,“不行到时候打不过你就跑,我掩护你,跑出鬼城躲起来……”
“行了,都听着呢,”陆终说,他们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测魂力吧。”
验魂石摆在入口处,七爷就守在旁边。
陆终走过去,把手掌往验魂石上一按,石头先是照例五颜六色地闪了闪,然后才满满开始走马灯一样跑颜色。
先是颜色最浅的一级,众人觉得这毫无悬念就是陆终的水平。
“呵,区区一级。”
“没见过比这更低。”
谁知颜色越来越深,大有往二级冲的趋势。
“这是要冲二级去了?”
“二级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
“等等,怎么变成黄色了,三、三级......不对,变成红色了。”
“红色是.......四级?还没停,高高阶!”
一时间,四周都安静了。
这才短短十天吧,魂力等级居然从一级狂涨到四级!
验魂石踏马出问题了吧!
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去瞧陆终。
陆终收回手,问七爷:“我能进去了么?”
七爷点头。
阿祀仰起头挺起胸,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终身后。
场内似乎都知道了陆终十天提升很多级的事,全在那窃窃私语。
舂羽招呼两人在候场区坐下,低声交代说:“缇尸现在是三级初阶,跟你比足足差了十阶,按说问题不大。不过你也要小心,毕竟论用起魂力来,你未必有他熟练。”
这还是舂羽头一回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陆终拍拍他的肩膀:“晓得了。”
比赛开始,先上场的人很面生,陆终瞧了一会儿就看不进去了,转而去看台上找斩星辰和隗玉的身影。
奇怪的是,今天这两人好像都还没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次的比赛格外狠也格外血腥,才短短五场,就死了三个,胜出的也没几个全胳膊全腿的。
擂台上到处是血,人几乎站不稳,每隔一会儿就得冲洗一下,才能进行下一场。
终于轮到陆终上场了。
缇尸一如既往地卑鄙,人还没站稳呢就直接一个猛冲,想借着体重优势把陆终冲出擂台。
或许是因为有了魂力的加持,陆终感觉自己的身法比以前更加灵巧了,轻轻一跃,侧身躲过,反手就劈向缇尸后颈。
缇尸吃痛,皱着眉转了转脖子,想要故技重施,用魂力束住陆终的双腿,把他钉在地上。
哪料,他随便一挣就挣开了,接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缇尸也束缚住了。
拳头开始密集地攻向缇尸面门,就在陆终快取胜的时候,角斗场上空突然被一层阴霾笼罩。
只见那层灰色阴霾像龙卷风裹起的层层云雾,翻腾撕扯不止,直至云层中间出现一袭血红长袍。
陆终的拳头停了一瞬。
很快,那袭血红长袍闪身至观看台,铺天盖地的威压随之而来,将在场观众吓得瑟瑟发抖。
隗玉来了。
斩星辰紧随其后。
两人在最好的位置落座,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了陆终身上。
因为走神,缇尸挣开束缚,开始凝聚魂力。
陆终冷笑:“没用的,我比你高整整十阶,今日必取你狗命。”
说罢,他足尖一点冲上去,一拳打断他运功,接着黏上去大开大合地打,完全不给他还手的余地。
很快,缇尸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眉角、口鼻也都渐渐开始流血。
亏得他身高体壮,拼着断掉一根小臂的风险,挡住陆终拳头,然后抱着他一起倒地,这才勉强拉开距离。
“放,放过我。”缇尸含糊说道,“上回我放你一马了。”
“放屁,要不是斩星辰出手,你会放过我?”陆终说,而且事后,他们被他找了多少次麻烦。
尤其舂羽,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陆终越说火气越大,飞身上去用膝盖顶着他的喉咙,右手握拳,猛击面门。
片刻后,血液飞溅,缇尸停止挣扎。
按照规矩,对手咽气,陆终这边该停手的。
可他近来压抑狠了,血性翻涌,见血更是兴奋,明明拳头之下已经面目全非,却还是一脸狠戾停不下来。
场中所有人都被他的凶狠震惊到了。
除了隗玉。
只见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擂台上,单膝跪地,架住陆终的拳头,然后手指轻轻一点,缇尸当场燃为飞灰。
陆终没了目标,机械地转头去看他。
隗玉站起来,顺便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此时,陆终满脸都是猩红的血,粘稠的血液混成小股血流,一点一点往下巴汇聚。
隗玉伸出拇指摩挲了片刻,问他:“醒过来了么?”
陆终微微合下眼眸,遮掩里头的情绪,小声喊了句:“阿玉......”
“嗯?”隗玉有片刻的失神。
陆终趁此机会,勾住他的脖颈,狠狠吻了上去。
阿祀:“!!!”
舂羽:“?”
在场所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一半死死盯着隗玉的表情,另外一半伸着脑袋去看斩星辰。
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刺激场面!
一个男人同时勾搭了墟川最最厉害的两个男人,且毫不避讳。
众人疯了啊。
他们以为魔主大人肯定会让陆终灰飞烟灭,即便他不动手,那么使君大人肯定也会动手。
果然,魔主大人动手了。
他推开陆终,也许是因为脱力,陆终顺势仰面倒了下去。
隗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抬起一只脚,踩上他的肩头。
陆终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因为这一脚兴奋到发抖,甚至还伸出手去摸。
他嘴角带着笑,沾着血的雪白的脖颈随着他的吞咽和喘息,小幅度起伏着,有种诡异的性感。
隗玉低着头看着,血红的长袍就垂落在陆终手边。
陆终紧紧攥起一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再亲一个。”
隗玉歪头,脚尖用力,将他的下巴挑去另一边,轻声道:“该醒了。”
话毕,他脚下猛地用力,陆终半个肩膀直接陷进台面里。
尖锐的痛感席卷全身,陆终眼神瞬间清明。
他的目光与隗玉对上,避开,然后翻身单膝跪地,垂眸,掩下复杂的神色。
艹!
万魂窟的后遗症怎么突然就犯了。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跟当众发情有什么区别!
陆终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缇尸都化成渣渣了,比赛自然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
于是,陆终的第二场比赛早早结束,隗玉也早在他清醒之后就走了。
“你为什么还没走?”
绝神域住处,狭窄的屋子里,陆终问斩星辰。
两人一个坐在床沿上,一个负着双手站在屋子正中央。
“你......什么时候弯的?”斩星辰神色纠结。
陆终:“......”
陆终:“不是,你有病吧。”
斩星辰:“隗玉我知道,但你什么时候染上这个毛病了?”
“你什么意思?我亲个男人还得跟你报备是吧?”陆终火气大,刚才在擂台上丢脸就已经够踏马气人的了,“那你问都不问一声,就把老子弄进墟川,你还有理了?”
斩星辰有些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我把你弄进墟川?”
“不然呢?”
斩星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我们之间大概有点误会,你冷静一下,我们尽量心平气和地聊聊。”
“聊个屁聊,今天没心情!”
他现在浑身都疼,肩膀疼,脸也疼,一句话也不想说。
斩星辰不知为何,对他格外宽容,商量道:“那我改天再来找你。”
“成,等我通知吧。”
斩星辰冷哼一声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那个魂力十二级的管褚溜溜达达顺着门缝钻进来。
一进来就呲着个大牙说:“你都给他俩睡了,不给我睡不合适吧。”
陆终捞起手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吼道:“别对着老子发情,也不看看自己的脸,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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