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唐漓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别墅,他感觉今天格外的累。
听阿姨说有温泉,唐漓决定试试,感受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翠湖山庄的温泉池隐藏在花园深处,四周环绕着天然石壁和茂密绿植。夜雾缭绕中,唐漓赤脚踏入温泉,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了他疲惫的身体。
他长舒一口气,将头靠在池边的鹅卵石上,随手翻开带来的《经济学原理》。
“林姨说这温泉有疗愈效果……”唐漓喃喃自语,低头看着胸口那道狰狞的车轮伤痕。
在氤氲的热气中,伤口的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淡红色的新肉逐渐覆盖了原本的疤痕。
唐漓惊讶地用手指轻触伤口,感受着皮肤下微微的麻痒感。他以为是温泉的神奇功效,殊不知这是自己特殊体质在高温环境下的加速恢复。
“夜先生真厉害,连家里的温泉都这么神奇。”唐漓自言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想起夜衡喂他喝粥时专注的眼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温泉的热度让唐漓昏昏欲睡。他将书本盖在脸上,双臂舒展搭在池边,很快沉入梦乡。月光洒在他裸露的上半身,水珠在白皙的皮肤上闪烁着银光,宛如一幅活生生的美人出浴图。
二楼露台上,夜衡倚在栏杆边,指间的红酒已不再冒热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温泉池中熟睡的唐漓身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我到底在干什么……”夜衡低声咒骂,却无法移开视线。
从格斗场回来后,一种陌生的躁动就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他本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温泉边,以主人的身份检查唐漓的伤势,此刻却像个偷窥狂一样躲在暗处,只为多看几眼那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身体。
夜衡一口饮尽杯中残余的红酒,玻璃杯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三十一年来,他的人生就像精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决定都经过冷静计算。
可现在,一个捡来的小灾星却让他方寸大乱。
“该死。”夜衡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大步走向温泉池。
水中的唐漓睡得正香,书本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夜衡蹲在池边,伸手轻轻拿开书本,露出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唐漓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嘴唇因为热气蒸腾而泛着健康的粉色。
夜衡的指尖悬在半空,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落下。最终,他叹了口气,脱下外套裹住唐漓湿漉漉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
“嗯……”唐漓在梦中轻哼一声,无意识地往夜衡怀里钻了钻,湿发蹭过他的颈窝。
夜衡浑身僵直,抱着唐漓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完了,自己特么有反应了。
将唐漓安顿在床上后,夜衡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连夜驱车回到夜氏集团总部,将自己埋进成堆的文件中,试图用工作麻痹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一周过去了,夜衡没有回翠湖山庄。他每天工作到凌晨,用会议和应酬填满每一分钟,甚至破天荒地接受了几个名媛千金的邀约。
可无论身边围着多少人,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双纯黑的眼睛和那具布满伤痕却坚韧无比的身体。
“夜总,这是本周的财务报表。”露伊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敏锐地察觉到老板的反常,“您……需要休息。”
夜衡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
露伊欲言又止:“唐先生今早打电话来问您……”
”他说什么了?”夜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就问您什么时候回去……”露伊推了推眼镜,“听起来挺担心的。”
夜衡的表情瞬间柔和,又迅速恢复冷漠:“告诉他我在忙。”
“已经说了。”露伊犹豫了一下,“他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就说知道了,然后高高兴兴去练车了。”
夜衡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他在这边备受煎熬,那个小没良心的倒过得逍遥自在?
与此同时,唐漓正坐在驾校的教练车里,轻松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天才啊!”教练拍着方向盘惊叹,“才三天就能上路了,我教了二十年车,没见过学这么快的!”
唐漓腼腆地笑了笑:“可能是……运气好。”
这一周他过得充实而快乐——用格斗赢来的钱买了新手机,报了驾校,甚至还去商场给自己添置了几件像样的衣服。
虽然夜衡突然消失让他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像夜衡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整天围着他转?
果然,有钱才有底气。
“明天就能考科目二了!”教练兴奋地说,“照这个进度,两周就能拿证!”
唐漓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夜氏集团的方向。不知道夜衡在忙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自嘲地摇摇头——自己算什么人,居然操心起夜衡的生活来了,像他那样的大老板,身边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凑上去的吧。
其实唐漓猜错了,夜衡从小就不喜欢别人靠近,有洁癖,重度,严重影响生活,所以这么多年,夜衡没谈过恋爱,母胎单身。
第七天清晨,夜衡终于按捺不住,驱车回到了翠湖山庄。天刚蒙蒙亮,花园里弥漫着晨雾,空气中飘散着栀子花的香气。
夜衡松了松领带,正准备进屋,突然听到后院传来规律的击打声。他循声走去,穿过一片竹林,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凝固——
晨曦中,唐漓赤着上身正在练拳。汗水顺着他优美的肌肉线条滑落,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似游龙戏水,将太极的刚柔并济展现得淋漓尽致。
最要命的是,唐漓显然已经练了很久,皮肤泛着健康的粉红色,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黑色运动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露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一股热流突然涌上鼻腔,夜衡抬手一摸,指尖赫然染上鲜红。
“我操……”他低声咒骂,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像个青春期少年一样看人看到流鼻血。
保姆张姨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夜、夜先生!您流血了!”
这一声惊呼惊动了练拳的唐漓。他转过头,看到夜衡站在竹林边捂着鼻子,立刻小跑过来:“夜先生?您怎么了?”
随着唐漓的靠近,夜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汗水和少年体香的气息。
他的鼻腔更热了,狼狈地后退两步:“没事!你……离我远点!”
唐漓愣在原地,黑眼睛里写满困惑。夜衡顾不上解释,转身冲进别墅,留下满园目瞪口呆的佣人和一脸茫然的唐漓。
“夜先生是不是生病了?”唐漓问张姨。
张姨憋着笑:“可能是……上火了吧。”
浴室里,夜衡用冷水拼命拍打自己的脸。镜子中的男人双眼发红,表情狰狞,哪有半点商界帝王的风范?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夜衡盯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却不断回放唐漓练拳时腰腹肌肉的律动。
他曾经面对脱光衣服爬上床的各色美人无动于衷,甚至嫌恶地直接扔出门去。可现在,仅仅是看到唐漓光着膀子打拳,他就失控到这种地步?
夜衡一拳砸在镜子上,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指关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心底那股躁动却越发强烈。
“夜先生?”唐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您……需要帮忙吗?”
夜衡深吸一口气,扯过毛巾擦掉手上的血迹:“不用。”
“可是您流血了……”
“我说了不用!”夜衡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尖锐。
门外瞬间安静下来。夜衡懊恼地闭上眼,他能想象唐漓此刻的表情——那双黑眼睛一定黯淡下来,嘴角委屈地下垂,像个被凶了的小动物。
几秒钟后,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夜衡脱力般靠在墙上,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掌控着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却掌控不了自己对一个少年的渴望。
早餐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到极点。唐漓小口喝着粥,时不时偷瞄夜衡,而夜衡则全程盯着报纸,仿佛那上面印着世界未解之谜。
“那个……”唐漓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我报名了驾校。”
夜衡从报纸上方看了他一眼:“嗯。”
“教练说我学得很快,下周就能考科目三了。”唐漓继续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我用比赛赢的钱买了新手机,还……”
“我知道。”夜衡打断他,“露伊都汇报了。”
唐漓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低下头:“哦……”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夜衡看着唐漓失落的侧脸,胸口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学车小心点。”
唐漓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会的!”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夜衡心头一暖。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揉揉唐漓的头发,却在半路硬生生改为拿餐巾:“嘴角有粥。”
“谢谢。”唐漓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
这一刻,夜衡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不想只做唐漓的老板或救命恩人。他想要更多,多到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我吃饱了。”夜衡猛地站起身,“公司还有事。”
唐漓点点头,目送夜衡匆匆离去的背影,黑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他不懂为什么夜衡突然变得这么冷淡,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花园里,几个佣人正在小声议论。
“你看到了吗?夜总居然看唐先生看到流鼻血!”
“我在这工作十年,第一次见夜总这样……”
“你们说,夜总是不是对唐先生……”
“嘘!小声点!”
唐漓站在走廊拐角,无意中听到这番对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夜衡……因为他……流鼻血?怎么可能,今天夜衡可凶了好不好。
唐漓多希望这是真的,只是似乎,自己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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