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桥并不知道这场阴暗的视奸,更不知道自己踩在危险边缘,摇摇欲坠。
昨天他向谢浔打听了一下秦厌的病情,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情绪并不失落。
倒是今天,管家严肃地对他说了一句话:“沈先生,想要在这里明哲保身,最重要一点就是——不该打听的事情,别打听。”
语气既是提醒,也暗藏警告。
沈桥没什么情绪波动,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管家见此,也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什么。
他相信,沈桥是个聪明人。
只是没想到,话到最后,沈桥忽然提了一个令人有些惊讶的请求,“管家先生,我看园子里有不少闲着的空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种一些花草来打发时间。”
管家琢磨了一下秦厌的态度,自家先生应该不在意这点小事,沈桥想种什么,便随他去吧。
沈桥得到应允,便去买了一些花草苗,一回来便全部种上了。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搬进了别墅。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他都没有见到自己名义上的这个伴侣。
直到又一周后,秦厌出差归来。
男人一身黑衣,坐着轮椅由身后的保镖缓缓地推进来,敏锐地感觉到别墅里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比如沙发上放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白色衬衫外套,再比如茶几上那个平平无奇的保温杯,古董花瓶里的新鲜花枝……
只是一些细微的改动,却到处掺杂了另外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秦厌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动物侵入了私有领地,一步步地刷着存在感。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会很排斥才对,但实际上更多的是不习惯,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
但秦厌向来不在小事上纠结和浪费时间,所以很快就收回了注意力,毕竟还有很多正事等着他去决断。
在国内消失的大半个月里,他接受了另外的新型治疗,工作自然是堆积如山。
秦厌想到这里,没有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命人将自己推到书房处理堆积的工作。
时间一晃便到了天黑。
秦厌的工作也终于结束,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让人把自己推回房间,洗漱休息。
但是太阳穴的胀痛还在持续。
秦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脑子里想到双腿并不理想的治疗效果,更是心情郁结,有种想要毁灭世界的暴躁。
这时候,管家忽然过来敲门。
秦厌以为他有什么要事,便沉声让他进来。
没想到,管家却是送来一个小小的盆栽,恭敬道:“先生,这是沈先生自己种的薄荷,他选了一盆最好的让我送过来。”
秦厌恹恹地看了一眼那盆像杂草似的小盆栽,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他本想让管家撤下去,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改口道:“放下。”
管家见他没有拒绝,便把盆栽放在了窗台处。
夜风吹进来,薄荷独特的清凉香气便在房间里幽幽地散开。
秦厌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香气伴随着呼吸进入胸膛。
暴躁的情绪似乎也被过滤,伴随着二氧化碳吐出来,他的身体莫名也跟着轻盈了几分,太阳穴处的胀痛感慢慢地缓解,逐渐勾起了他的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秦厌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充了电似的,难得地精力充沛。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窗台上那盆小薄荷一眼,操纵着轮椅来到窗边。
薄荷是再普通不过的薄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小小的叶子在风中摇晃,散发更多的香气。
而顺着窗外看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年轻男人晨练的画面。
大概是因为太热,沈桥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运动短裤,胳膊腿儿都露在外面,白生生的,十分晃眼。
也十足地招蜂惹蝶。
可那青年却恍然不知,尽情抛洒着汗水,也散发着勃勃生气,像是春天里茁壮生长的小白杨树。
他什么都没有察觉,秦厌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黑暗,也更加肆无忌惮,几乎把青年从上到下全部视奸了一遍。
尤其是那双健康的、漂亮的双腿。
沈桥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但是看向周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么,这道目光只能来自楼上——有人正在观察他?
沈桥缓缓抬头,不期然对上了一道深邃而又冰冷的视线,如同深渊般,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短短几秒钟的遥遥对望,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这也是夫夫二人的第一次照面。
男人的视线充满了强大的压迫,可是青年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始终没有退缩,像是冬日结冰的湖面,清冷而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厌缓缓地收回目光,沈桥也慢吞吞地垂下眼眸,继续侍弄花草。
他对这些还挺有兴趣的,也不光是为了辅助任务和搏取秦厌的好感。
忽地,一抹艳丽的色彩吸引了他的目光。
沈桥定睛看去,居然是一只断了半边翅膀的蝴蝶。
它努力扇动着残缺的翅膀,可却跌跌撞撞,怎么也飞不起来,让人看着有点心酸。
沈桥走过去,弯腰把那只蝴蝶捡起来。
他向空中抛了几次,想让它借助风的力量飞起来,可均以失败告终。
“断了翅膀的蝴蝶飞不起来。”冷酷无情的男声响起,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浇在沈桥的心上。
沈桥转头看去,便见秦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花园里,缓慢地操纵着轮椅来到他面前。
他隐约感觉到男人有种微妙的恶意,这不是错觉。
秦厌再次道:“别白费力气了。”
沈桥低头看了看手心里还在努力扇动翅膀的蝴蝶,摇摇头很轻地笑了一下,几乎微不可闻,“只要它不放弃,我就可以让它飞起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也很坚定。
像是在许诺着什么,又像是某种怜悯的安慰。
秦厌几乎要发笑,笑他的天真,可对上他灼灼双目,却像是被阳光刺到似的,条件反射地别过眼。
“做梦。”他笃定道,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结果。
再如何拼尽全力,青年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秦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何尝不是在做无用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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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残疾大佬站起来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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