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效易是因为她才和节目组签了合约，想着这种可能，鹿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初中时躲在被子里看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言情小说，因为一个意外之吻就让霸道总裁深深爱上了平凡女孩，长指挑起女孩的下巴说“女人，你偷走了我的心，就要负责到底”。
这个大胆的想法在鹿笙脑海中形成的时候，把她吓得后背陡然发凉，肩膀一抖赶紧抛开这个可怕的想法。
不可能，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仅仅是一面之缘就让沈效易对自己念念不忘，这种小言戏码，鹿笙早就不相信了。
她坐在舞台下面专门用来休息的红色塑料凳子上，咬着吸管出神地望着舞台中间的真皮座椅，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圆脸小美女打探到了错误的情报，或者是沈效易顺口随意地一问，总之不太可能真是为了她才签的合约就是了。
鹿笙一直坐到下一个选手进场排练，才被工作人员领到一个小房间里，录制一个简短的采访宣传片。
脑子被那一句话给搅成一团浆糊，坐在凳子上，对着三台摄影机和巨大的打光灯和打光板，鹿笙拉了拉衣服，露出最标准的微笑，机械地将导演组帮她写好的自我介绍词说出来。
工作人员在镜头外面问了她几个问题，无非就是所学专业、入行时间和喜欢的电影类型，这些鹿笙都官方且完美地给出了回答，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想和哪一个导师合作？”
鹿笙楞在了椅子上，笑容顿时僵住，满脑子都是圆脸小美女的那句“沈效易是确定了你在拟邀名单里才签合约的”。
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是咒语一样围着她转，控制住了她的思考能力，一直以来明确的目标在这一刻不知道是突然胆怯还是羞涩起来，到嘴边的“沈效易”两字突然打了个急转弯落回肚子里。
最后，她对着镜头说出来的是“洛颜”。
“为什么会是洛颜？”
鹿笙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到一起，长长的指甲进肉里，将手心抠出几道深深的指甲印。
“洛颜老师是我喜欢了很久的女演员，我觉得她的演技、演艺经历都可以算是国内女星的一个代表……”
对着镜头吹了一通洛颜的彩虹屁，在工作人员喊“卡”之后，鹿笙挺得笔直的背突然颓了下来，她撑着椅子低下头，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胆怯的人，但是面对沈效易，这种认知就一次次的被打破，她总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甚至不敢在镜头前表达出对他的喜欢。
“沈效易，我喜欢你七年了。”
这句她幻想了很久一定要亲口说给他听的话，当机会一次次降临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却退缩了。
鹿笙微微叹了口气，拒绝了工作人员要不要看一遍回放的要求，收拾好东西和导演道了别之后就回了学校。
节目组的效率很高，每人五分钟选手采访当晚就被放了出来，还上了热搜，算是为节目预热。
鹿笙洗好澡靠在床上，按照节目组说好的，转发了自己的那条采访视频，却没有勇气点开，而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抱着电脑改剧本大纲。
余光瞥到对面插着耳机的贺南星的手机屏幕，熟悉的包子脸带着最标准的微笑做着自我介绍，鹿笙撇开眼，放下电脑想去卫生间里躲躲。
还没等她脚沾到地，贺南星的霹雳一问就劈到了她面前。
“你为什么说你想去洛颜的队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争取去沈效易那组吗？”
“我也不知道。”鹿笙收回了那条腿，抠着自己指甲上仅剩的三个亮片，“大概是觉得他不会选我，不想丢脸吧。”
“你啊，就是太喜欢沈效易了，对他爱得深沉才怕这个怕那个的。”贺南星转过身抱着椅背坐下来，“你又不要和他处对象，想这么多干什么，要是不争取一下，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你看就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网红微电影导演周语枫，人家那么大大方方地表白沈效易，说要进他的组里，人家可也有着不少粉丝呢，你不怕你家沈效易被她抢走啊？”
鹿笙想了想，瘪着嘴道：“怕。”
“怕就对了，你该怕的是这个，而不是担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鹿笙抱着双腿，脸埋进手臂弯中深深吐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来参加节目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她曾经因为沈效易找到真实的自己，这一次却是在他面前……迷失了真正的自己。
洛颜也给她发了微信，说是看到了她的采访，问需不需要在节目上给她放放水。
鹿笙大概了解了一下其他六个选手，有一个叫唐林的，是业内另一位顶尖大导演蔡文彦的徒弟，这位蔡导也是帮过洛颜、对她有恩的一个人，鹿笙多少猜到了蔡文彦会让洛颜带唐林，再加上她之前通过江雪那边拒绝了要走后门去洛颜队里，此刻，估计洛颜是已经和蔡文彦达成协议了。
只是她可能没想到鹿笙会突然对着镜头对她来一这样番“深情告白”，一时之间也慌了神，赶紧在拍杂志封面的间隙发微信过来问她。
【谢谢洛颜姐，我还是想自己闯闯。】
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字里行间透露出长舒一口气的感觉，【那就好，马上就要录制了，放平心态别害怕，如果在录制节目的流程上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鹿笙又和她一来二去客套了几句，扔下手机钻进被子里，灯光透过鹅黄色的被子照进来的都是暖黄色的光。
拒绝了洛颜，她现在是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鹿笙扒拉开被子，看着瘫在椅子上还在看选手采访刺探敌情的贺南星，顿时有些羡慕，其实有些时候像贺南星一样一直能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不把事情往心里放，也挺好的。
周一早上，鹿笙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就赶往摄制基地。
等到所有选手和导师的服装造型什么的都弄好，也才十点。
十二点开始正式进场录制，现场正在进行最后的调适，十一点钟准备开始进行后台的入场录制部分。
导师从机场坐车到摄制基地一路上都有机器跟着拍，选手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只余几台摄影机对着一个摆着六张小沙发的房间，拍他们一个个进场。
唐林这个明晃晃的“资源咖”直接获得了第一个入场的资格，摄像机对着他一个人拍了很久，给足了戏份。
其余五个人就待在门口，假装一个个到来的样子。
鹿笙被安排在了第三个进去，在她后面的就是贺南星提到的那个拍网络纯美微电影火的周羽枫。
“你就是鹿笙？”鹿笙听见身后有人喊她，本想回过身礼貌地打个招呼，谁想那人紧接着就跟了一句满是讥讽的“那个只在网上放了一部动画片就被称为鬼才少女的人？”
鹿笙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包子脸上画着淡淡的腮红，看起来像是一颗沾着水的西柚，特别可爱。
在听到这番话后，本来还想好好打招呼的鹿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意外的笑得很甜。
“是啊，我就网上说的鬼才少女。”
贺南星从前就听过一句话，在一个武侠世界里，有两种人是绝对不能惹得，一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另一种就是机灵俏皮的小丫头，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在毫无攻击力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而鹿笙绝对就是第二种，看起来可爱、无公害的小丫头，眼睛闪着光对你甜甜的笑，下一秒就不知道会出什么鬼主意打你个措手不及。
“听说你想去洛颜队伍里？可惜了，我早就听说洛颜私底下已经和唐林谈好了会选他，而且一会儿唐林第一个上场，你就是在台上跪着求洛颜都没用，人家早就选好了。”
鹿笙也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周羽枫为什么对她有着这么大的敌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她，她本来不想理的，可不得不说，周羽枫惹到她了。
“啊——那怎么办？”鹿笙捧着脸，一脸吃惊又失望的表情，话锋一转，又问：“那你想选哪位导师？”
周羽枫一扬下巴，“你没看那天的采访视频吗？我是铁了心要选沈效易的。”
“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鹿笙捧着脸笑成了一朵花，“还可以选沈效易啊！”
“你！”周羽枫没想到鹿笙会直接明目张胆的就这么说，按理来说别人看中的人，她怎么样也该避嫌谦让一下，“你不会也想选沈效易吧？”
“你是和沈效易打好招呼了吗？”
周羽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没问题了。”
怎么，你想选沈效易做导师，他就单方面被你宣布为私有财产了吗？
周羽枫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和你说了。”鹿笙放下手，脸上的笑容还在，“我做的是国风动画，不是儿童动画片，姐姐你作为一个参赛选手，应该对这个是有概念的吧？”
言下之意，连成人向动画和子供向动画都分不清，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导演，也不知道害臊。
在旁边等着的另外三个选手也是捂着嘴“嗤嗤”地偷笑，周羽枫气不过，只能借着上厕所为由，躲到边上去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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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