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声音仿佛有某种引诱人的魔力，尽管骆六一害怕得恨不得立马逃走，但他还是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抬脚走了过去。
反正回头电梯也进不去，看了一圈这周围也找不到楼梯的入口，就去看看，骆六一对自己说，看看要是不对劲赶紧跑。
脚下只是感觉走了两步，人就已经到了门口，骆六一定了定心神，伸手推开门。
门内的设计和外面的诊室相似，只不过要比楼下的诊室宽敞得多，并且房间里摆放着外面诊室里没有的书柜，茶几，和几张浅蓝色的皮质沙发。
骆六一没有心思去关注里面的摆设，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视线就落在了电脑后面端坐着的男人身上。
“请进。”
方才听在耳边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回骆六一看清楚了拥有这么有磁性的声音的主人。
看清楚面前男人的样子时，骆六一也微微愣了片刻。
面前的男人脸长得极帅，黑发，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
一个标准的充满男性魅力的，带有几分侵略性的英俊男人的面庞。
骆六一找不更多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若真要说，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这样的男人骆六一一直觉得他们好像只存在于电影里面。
现实中骆六一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英俊的男人，因为长相太出众，骆六一看到他这张脸，总有种割裂感，现实里，这样的人似乎不会和自己这样普通的人有交集。
面前这个男人面容给骆六一的冲击让他回想起少年时第一次看90年代的香港老电影时男主出场时的感觉——惊艳和惊叹。
不得不说，方才进门时的紧张和害怕在见到男人的样子时消散了大半。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会被优待不是没有道理的。
骆六一心下喟叹一声，眼前出现一个大帅哥，会发生什么暂时不知道，但至少冲散了不少自己的恐惧，总比推开门遇到个面目可怖的变态好的多吧，骆六一心想。
男人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精致西装，男人左手边的窗户开着，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屋里的温度怡人，男人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骆六一怔怔地望着男人挽起白衬衫袖子时露出的小臂肌肉。
骆六一不研究穿着，不懂面料和剪裁，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男人身上这身衣服的考究。
现在这个社会，很少人会把西装当做上班的装束，西装这种品类的衣服，在骆六一的人生经历中，总感觉很少有人能把它穿的好。
更别提像面前男人这般穿得极合身。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身材太好，西装更加地将他的宽肩窄腰勾勒出来。
上面的配饰更是精致而大气。
袖扣，袖箍，领带夹......
ok，好吧，骆六一承认，他其实不了解，只是在家刷视频的时候有刷到过。
男人只是简单地坐在那里，骆六一觉得，哪怕是随手拍照，都是一幅能够上杂志的照片。
“骆先生，请坐。”
男人一边站起来一边挽起袖子，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骆六一在一旁的沙发上就坐。
骆六一还是愣愣地，恍惚地走过去坐了下来......男人站起来的时，骆六一心想，他真高，腿看起来也是真长......
骆六一坐下，视线却还追着男人的方向，关注着他的动作。
男人走到一边的柜子上，打开，取出一只咖啡杯和一袋挂耳咖啡：“抱歉，很久没有来航城的旭阳医院了，诊室里的咖啡机坏了还没修好，只能请骆先生委屈一下。”
骆六一闻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喝水就好。”
男人听到骆六一的话，却笑了笑，温和地建议：“可我觉得骆先生的状态不大好，喝杯咖啡提提神？”
“哦，可以可以，”骆六一干笑两声：“呵呵。”
咖啡很快泡好，男人端到了骆六一面前的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骆六一端着喝了一口，舌尖刚碰到咖啡就发现里面没放糖，苦得要命，刚想开口吐了，余光瞥见对面坐着的男人，强忍着咽下去口中的液体，便不再考虑喝第二口，连忙把杯子放下。
嘴巴里还是苦兮兮的，骆六一有些无语，试图分泌口水咽下去以冲淡嘴巴里的苦味。
他平时就连加糖加奶的咖啡都不爱喝，更何况这啥也不加的破玩意儿。
“喝不惯？”
“有点，不太会喝。”
“那下次我请骆先生喝点别的，”男人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沉。”
“带我来的护士说，你是这家医院的院长？”骆六一疑惑地开口：“可是我没有挂段院长你的号，我挂的是方静医生的号。”
“对，我是旭阳精神病院的院长，方静医生有事需要去处理，我正好下午没事，就来替她上半天门诊。”段沉回答了骆六一提出来的所有问题。
“我不理解，段院长...你看病是请病人喝咖啡？”骆六一并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他犹豫片刻，开门见山：“这很奇怪，段院长，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我原来在你们医院住过很长时间的院，出院的时候，我的管床医生叮嘱过我，服药期间，我尽量不喝咖啡喝浓茶，你是精神病院的院长，还出门诊......我第一次在你这里看病，你请我喝咖啡......”
话虽然是质问的话，但语气却是怯懦且不安地，骆六一说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段沉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对面男人的不快，骆六一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但假设说对面的这个人是发病的精神病人的话，暗暗对比一圈两人的体型，骆六一发现自己比他小一圈，如果真的惹怒了段沉，他只有挨揍的份。
段沉扬起一抹淡笑，似乎在安抚骆六一：“骆先生不必担心，旭阳精神病院所有的病人，没有一个喝了我的咖啡会犯病的。”
骆六一闻言一惊：“为什么？难不成咖啡里放了药？”
可是这合理吗？医学上说得过去吗？骆六一腹诽。
骆六一说完，明显感觉段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过也只是很快一瞬便恢复了正常：“不会，我暂时还不需要往里面加东西，再说，只不过是一杯咖啡而已。”
尽管对面的人这么说了，但骆六一却并没有相信：“哦......”
不过眼下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骆六一坐不住，他站了起来，准备好往门那边走：“段院长，时间也不早了，我家离医院比较远，我就不耽误你了，我下次再来开药，谢谢你的咖啡，我先走了，那什么......” 骆六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来的时候发现电梯好像按不下去，是不是内部电梯要刷卡什么的？”
骆六一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段沉，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直接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段沉没有回答骆六一的话，而是指着窗外的天空，对骆六一说：“骆先生，你看，外面的天气多好，你中午的时候在食堂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么好的天气？”
骆六一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地开口拒绝：“没有，外面是阴天，刚才还在下雨，我在食堂看到的也是阴天。”
可现实是，窗外的天空蔚蓝，阳光正好。
骆六一有些慌乱，他寻找着借口要离开：“段院长，我要走了，再晚我就只能打车回去，这里打车太贵了。”
说罢，转身就走。
“骆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段沉开口问道。
骆六一已经走到了门边，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他一点也不想和身后的男人说话，用力拽门。
门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被拉开，骆六一用力，门好像被上锁了，怎么都拉不开。
惊慌、恐惧在门拉不开的这一刻变成了愤怒，骆六一抿着唇转过身瞪着沙发上稳稳当当坐着的男人：“段院长，好吧，我不管你是不是院长，还是发病了当自己是院长，我没兴趣陪你们玩，请你把门打开，让我出去，不然，我马上报警！”
段沉礼貌的冲骆六一笑笑，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如果你的手机有信号的话，我相信你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已经把报警电话拨了出去。”
被说中了心中所想，骆六一闭嘴没说话，但他同时越发惊惧。
“你监视我？监控？”
“这里不会有任何来自于外面那个世界的信号，我也没有监控你的必要，只要我想。”段沉淡淡的说着骆六一听不懂的话：“在这间办公室，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我的意念而动，比如——”
段沉用下巴指了指窗外：“骆先生刚才说的阴天和下雨。”
轰隆——
上一秒万里无云的晴天下一秒就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大风刮进这间办公室，吹得白色的纱制窗帘上下翻飞，屋里适宜的温度陡然下降，骆六一震惊得眼睛都要落出自己的眼眶。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外面的天气仿佛被按了加速键，只是短短几秒，暴雨倾盆而下。
骆六一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了。
他愣了很久很久，终于蹦出来一句话：“这是什么科技？体验感这么真实？！这套设备很贵吧？！这么贵的设备用来装神弄鬼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啊啊？！”
站在原地等着骆六一反应的段沉脸上淡定的表情有了一瞬间地龟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