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次日一早,张铁瓶、祁石两人是被狂躁的敲门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中,张铁瓶便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对自己名字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在被窝中拱了一拱,他才朦胧着双眼穿好衣服,朝楼下走去。

而此时,楼下的男子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忘乎所以的拍打着门。

“请问一下,这是张铁瓶家吗?”

“张铁瓶在家吗?张铁瓶···?”

敲门男子长相俊俏,若单看容貌,用‘山似玉,玉如君!’来形容最为合适不过,但偏偏他那快要溢出眼底的傲慢却破坏掉了这份气质。

“要不你还是别拍了吧?”坐在不远处台阶上观看的女子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这个点,估计人家都还在睡觉,这样打搅很是不好。”

女子长相大气沉稳,鹅蛋脸,学生头,带着一副圆框眼睛,孤坐在台阶上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白兔。

男子回头瞥了她一眼,哼哼然道:“所以啊,要是不拍,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呀。”

“难不让他们睡觉,我们在外面吹冷风不成?”

他话音刚落,便见房门豁然被打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走了出来。

见此,俊俏男子愣了一下,抬着轻蔑的眸子在祁石身上来回打量片刻,最后疑惑道:“你是张铁瓶?”

祁石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是谁?找张铁瓶什么事?”

俊俏男子明显只捕捉到了‘不是’二字,疑惑轻嘶一声后,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张铁瓶呢?他家是这里吗?”

“按地址和刚才我们问的那个老头儿给的回答,就是这里没错啊?”

张铁瓶也在这时赶到了这里。

他从祁石身旁挤过,探出头来询问道:“祁哥,什么事?”

祁石略显无奈地瞥了俊俏男子一眼,咕哝道:“找你的。”

张铁瓶轻哦着点点头,“你找我吗?我就是张铁瓶。”

顿时,俊俏男子一喜,急声道:“你真的是张铁瓶?”

“哎呀,赶了一晚上的路,历经八十一难,可算找到你家了。”

“我叫陈衔川,是来参加游戏的。”

边说,他便朝屋里挤去。

在屋内扫视一圈,他带着嫌弃地叹了叹气,似乎见房子还算干净整洁,又自我安慰般点了点头。

“我睡哪里?”

“又冷又困,我想先睡一个觉,等会儿你们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张铁瓶没想到男子如此跳脱,上一个问题他都还没问明白,便突然抛出一个南辕北辙的问题。

最后,他只接收到:对方是来参加游戏的!对方现在要睡觉!

还在迷惑间,张铁瓶便本能地回道:“哦,你的房间在二楼最左手那间。”

“因为房屋有限,你只能和祁哥挤同一间。”

“柜子里面有另一床干净的被子,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陈衔川脚步倏然一停,满脸疑惑地转身望向少年,神色中还夹杂着倨傲,好似在告诉几人:这有些配不上他的身份!

“没办法,山里条件有限,还请体谅一下。”张铁瓶讪讪一笑,再次出言解释。

陈衔川脸上情绪复杂,但眼瞅着自己就像快猝死般,最终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唉,算了,小命要紧。”

“记得吃早饭再叫我。”

话音落下,他便找准房间钻了进去,留下一脸无语的三人。

祁石先望向刚才默默走到两人跟前的女子道:“你原来认识他不?”

见女子摇头后,他又看向张铁瓶道:“小瓶子,你真的要让我和这么一个惟我独尊,傲慢无礼的花孔雀睡一个房间吗?”

“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晚上会悄悄爬起来掐死他!”

张铁瓶干笑一声,安慰道:“祁哥,多忍耐一下,好歹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都是游戏伙伴。”

祁石双手环保胸前,无奈的翻着白眼,边深呼吸,边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

而这时,刚才那个女子也是弱弱地举起手,加强自己的存在感。

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才出声道:“你们好,我叫皇甫笠,应该也是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游戏伙伴。”

说罢,她又补充道:“复姓皇甫,笠是斗笠的笠。”

两人眼中闪过惊艳,微笑道:“皇甫,哇哦,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接触到这种姓氏。”

“你好,我叫张铁瓶,我身边这个叫祁石。”

三人相□□头致意后,张铁瓶又道:“对了,我先带你去房间吧。”

“你现在应该也是又冷又困的。”

祁石也是满脸积极,“我帮你提箱子吧,楼梯窄,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好弄。”

毕竟,有刚才那么一个‘前车之鉴’,顿时将软软糯糯的皇甫笠映衬的更可爱了。

来到房间将东西放下,祁石便先离开了。

张铁瓶从柜子中抱出一床干净的被子,才嘱咐道:“被子是干净的,房间我也昨晚打扫过,放心吧。”

“你安稳睡就行,等会儿吃早饭,我会来叫你的。”

最后,在皇甫笠的笑脸欢送中,张铁瓶慢慢转身离去。

等他下楼后,祁石已经在开始淘米洗菜了。

见状,张铁瓶给他打了个招呼,便背着背篼朝山上走去。前后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他便背着一大背草回来。

将家里的牛羊鸡鸭全被喂完,正好听见祁石在叫吃饭。

上楼吼完陈衔川和皇甫笠两人,他又赶去帮着祁石一起上菜端饭。

不多时,皇甫笠便走了下来。

三人坐在饭桌前等了半天,却见陈衔川迟迟没下来,张铁瓶又上去叫了一遍。

又过了片刻,才见他穿着一袭真丝睡衣,脚步轻浮地朝这里走来。

当他看见桌上的菜品时,迷离的双眼瞬间睁到最大,满脸不可置信的在桌上的菜品和几人只见来回扫视着。

“这就是早餐?没有鸡蛋,牛奶,三明治?”

“就一盘土豆丝儿,一盘炒青菜,一碟腌萝卜?”

“就这东西,我家狗都不吃!”

还不等几人回答,他便在一旁忘情的表演起来,“想我堂堂陈氏霸总,屈尊来到这种小山沟已经是你们莫大的荣幸。”

“没有给我准备豪宅大床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早餐想拥有一杯牛奶都不行,是我不配吗?”

“啊!我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要被发配来参家这个劳什子游戏。”

···

听着陈衔川的苦水,张铁瓶朝身旁的皇甫笠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农村里平常都是这么吃的。”

“你要吃鸡蛋吗?有自己家鸡下的。”

皇甫笠便莞尔一笑回绝道:“不用麻烦,我看这些菜就挺不错的,色鲜味俱全。”

“我也觉得,这些全都是祁哥的手艺。”张铁瓶附和道:

“你快尝尝。”

言毕,三人便自顾自的吃起来,不再理会旁边那个还在唱猴戏的。

须臾,见无人理会自己,陈衔川在惊诧中渐渐停下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居然无视了。

“喂,你们有在听我讲话吗?懂不懂礼貌啊?”

见三人丝毫不给自己眼色,陈衔川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挫败,不禁喃喃自语道:“我是谁啊,有颜又有钱的陈氏集团小陈总哎!”

“我居然有一天会被无视?!”

“呵,呵呵——!”

张铁瓶心中闪过不忍,回应道:“嗯,你真的就要喝牛奶吗?我家母牛前不久刚蜕了只牛崽,我可以去帮你挤点。”

“哇哦,热乎的,真够新鲜,说不定里面还蕴含母牛的关爱呢!”祁石恶趣一笑,在一旁打趣着。

听此,陈衔川竟是莫名一阵反胃,急忙干笑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吃桌上的吧。”

话音落下,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抓起碗筷就开始朝嘴里塞菜。

不曾想这一尝便打开了味蕾,早已饿的咕咕响的肚子,这下叫的更欢了。

陈衔川眉头一挑,浓厚的惊喜在眼底油然而生,话都没说利索,连连嗯了几声便开启了扫荡模式。

只见他大口大口的朝嘴里刨着饭菜,不一会儿一大碗饭加上满桌的菜全被他席卷下肚。

甚至最后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瞅着他这副模样,三人暗中对视一眼,不禁哗然。

张铁瓶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多少天没有吃过饭了?”

同时,祁石也是满脸揶揄,“哟,某霸总刚才不是说这玩意儿自家够都不吃吗?”

正在剔牙的陈衔川倏然一愣,尬笑半晌才装傻道:“我,我刚才,有说过吗?”

“哎呀,不重要了。狗不吃,我吃嘛!”

“至于多少天没吃过饭啊?”他抬眸思索片刻,“嗯,也不多吧,好像也就三天吧。哦,中间实在太饿了,吃过一桶泡面。”

“哎,不说了,还是有些困,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说罢,他便抚着肚子,大摇大摆窜上了楼。

三人望着满桌狼藉,只得长叹一口气。最后祁石又去重新炒了几个菜。

吃完饭,张铁瓶给几人留下一句:‘午饭不用计划他的,他会在晚饭前回来。’便赶着他的牛羊山上去了。

游戏什么的都是浮云,目前只有这些牛羊才是实在的!

更何况,人都还没到齐。

而皇甫笠帮着祁石将桌椅碗筷收拾好,便回了房间。

祁石在院子前坐了一会儿,也紧跟着上了楼。但瞧见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陈衔川,一丝困意也就此淡去。

想了想,他叹着气转身下了楼,准备去村子里逛了逛。

···

傍晚时分,张铁瓶刚从浴室出来,便瞧见一位画着精致妆容,带着太阳镜和遮阳帽,身穿包臀裙,踩着恨天高的摩登女郎朝这里走来。

她身后还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天色昏暗,女子还带着太阳镜,一个没注意便被院子里的土坑给绊了一下。

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她竟砰的一声将行李箱给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坐在上面。

听见动静,祁石等人全都走了出来。

望着站在一旁观看的几人,女子气哼一声,“喂,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

“三个大男人,站在那里,看着我一个弱女子摔倒了,也不来帮一下!”

“还有,知道本小姐可能就要到了,也不派个人去村头接一下我。”

说罢,她盯向祁石,带着命令的语气朝他吼道:“唉,那个大块头,过来帮我搬一下。”

祁石顿感心累地叹了口气,惆怅低语道:“完了,这游戏简直没办法玩的。”

“有一个没礼貌的‘霸总’就够让人烦的,现在又来一个患有公主病的‘小公举’!”

“你们去帮她吧,我锅上还炒着菜呢。”

“哦,对了,收拾一下,准备开饭。”

言毕,他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厨房。

后知后觉间,陈衔川这才发现祁石刚才说的那个没礼貌的霸总是指自己。

疑惑片刻,他不满地嚷嚷着走进厨房同他理论起来。

最后,张铁瓶和皇甫笠对视一眼,皆是无奈耸耸肩,然后提步朝女子走去。

“你好,你也是来参加游戏的吗?”

女子嘟着唇,气闷地点了点头,“是。”

“这里是张铁瓶家没错吧?”

张铁瓶微笑道:“我就是张铁瓶。”

“对了,她是皇甫笠。屋里还有两个游戏伙伴,等会儿给你介绍。”

打量两人片刻,她才傲慢地探出一只做着全钻美甲的手,“白香香。”

“记住,香是chanel的那个香!”

望着她倨傲审视的眼神,张铁瓶悻悻地点了点头,但转头便小声朝皇甫笠询问道:“那个什么‘千奈儿’是什么意思啊?”

皇甫笠暗笑片刻,这才回道:“是香奈尔,一个奢侈品牌,她的意思是她名字里的香和香奈儿的香是同一个。”

害怕少年听不懂,她又补充一句,“其实就是香料的那个香。”

张铁瓶豁然开朗,一脸明白地点着头。

瞧着女子艰难的走路姿势,张铁瓶忍不住提醒道:“哎,要不,你还是先将你脸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摘了吧?还有脚上和马蹄一样哒哒哒的鞋子。”

白香香一怔,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张铁瓶,“啊?什么?我没听错吧?”

话音落下,瞧着张铁瓶有些尴尬的神色,她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我脸上戴的这个是太阳镜,脚上这个是高跟鞋。”

“都很贵的,好不。”

“而且,穿圣罗兰的女生,绝不低头!”

说罢,她便朝一旁的皇甫笠招了招手,“你,过来扶一下本小姐。”

就在这时,一股扑鼻香味传来,白香香寻找了一下源头,发现是不远处桌上的饭菜后,不禁双眼一亮。

“我靠,本小姐来的真是时候,本小姐饿了快一天了。”

不等皇甫笠走上前扶住她,她便焦急忙慌的朝饭桌跑过去,岂料刚走几步便又摔了一跤。

这一次她没有生闷气,只是皱着眉爬起来,然后将鞋子脱了下来,赤脚朝饭桌冲去。

同样,当她瞧见桌上的饭菜时,同陈衔川一般没忍住露出一抹嫌弃。

但转瞬,她的眼底便升起一抹精明,“幸好,本小姐在来之前打听了一番,知道你们农村贫苦。”

“帮我把行李箱搬过来。”

片刻后,看着她从行李箱里面掏出来一袋袋美食,四人忍不住给她投去赞赏的眼光。

白香香很是受用,傲娇地轻哼一声,“那是,跟着本小姐混,不会亏待你们的。”

“哎,先吃饭吧,饿死本小姐了。”

“要不是本小姐,你们可享受不了这等美味。”

话虽如此,但事实却是,她自己几乎没有动过她带来的那只麻辣兔和盐水鸭,反而和陈衔川争抢着盘子里的土豆丝和炒青菜。

晚饭后,张铁瓶和祁石正在收拾桌子,忽然听见一声刺耳尖叫传来,几人循声望去,便见白香香抱着手电筒从茅厕里面边哭边叫的冲了出来。

“好恶心啊,里面到处都是白色的虫子在蠕动!本小姐上不下去。”

“只有这一个茅厕吗?没有马桶吗?蹲坑也行。”

张铁瓶颇为抱歉地摇了摇头。

见状,白香香绷不住仰天长啸起来,“daddy,我不要参加这个游戏了,我要回家,没有零花钱就没有吧。”

“我不要再待在这儿了,没有大床和浴缸也就算了,茅厕还那么吓人。”

边说,她便擦着泪水,朝外面走去,连行李箱也没提。

只是才刚走到大门口,她便猛得停了下来。片刻后,才气恼地转身望向几人,“喂,你们都不劝一下人家的吗?”

“好歹刚才分享了那么多美食给你们。”

张铁瓶讪讪一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啊,毕竟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白香香轻哼一声,回头见四周漆黑,只有零星亮着些许灯光,不禁一颤,最后怯怯的说了一句,“算了,天太黑了,不安全,我还是明天一早再走吧。”

最后,还是张铁瓶接水,将那些蛆虫给冲走,她才上完这个厕所。随后又经过一个小时的各种折腾,这位‘公主’终于是睡下。

等所有人睡后,张铁瓶这才洗漱上了床。

而就在他刚沉沉睡去不久,天上的月亮居然又抖动了一下。

···

同一间会议室中,神秘五人齐聚于此。

上帝在四人间来回扫视片刻,“人已经齐,游戏可以正式开始了!得劳烦你们谁去一趟?”

四人互相探视一阵,千面狐便用她那极具魅惑的嗓音回道:“我可以走一趟的。”

“可是,这场游戏该玩什么好呢?”

在四人的殷殷期盼中,上帝勾了勾唇道:“村里好像莫名消失过好几个人,而且上帝村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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