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他们奋力奋斗在数学建模的课题里，总算是在十一假期结束前搞定了。

等搞定之后，牧晨阳都觉得浑身累得虚脱，在房间里蒙头大睡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门板下方依稀能看到零星的灯光，外面似乎有声音。

他晃了晃脑袋，打开门，看到晏景宁正在客厅逗弄吊车尾。

他们赶进度这几天，都没什么时间带吊车尾下楼遛弯，老柯基在家闷坏了的样子，常常能听到吊车尾在客厅挠东西的声音，非常寂寞。

牧晨阳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多，应该还可以带吊车尾出去玩。

于是走到吊车尾身边，老柯基立刻跑过来闻了闻他裤子上的味道，就乖巧地蹲坐在地上，摇尾巴吐舌头，一幅渴望被抚摸的样子。

牧晨阳对上次被尿有点心理阴影，内心都想过是不是上了年纪的柯基也会有失-禁的情况，有点不敢摸。

晏景宁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站起来对他说：“我逗着玩很久，应该不会发生之前的事情。”

牧晨阳蹲下去摸了摸老柯基的头，老柯基开心地叫了几声，尾巴摇得更欢乐了。

“走吧。”晏景宁说，“带吊车尾散步，我们出去吃饭。”

这些天，牧晨阳都快熟悉小区外面的餐厅和外卖，感觉自己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

“对了。”晏景宁似乎不经意地问：“你家住B市哪里，一直没问过。”

牧晨阳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

他跟晏景宁之间已经很和谐了，仿佛小时候的事情不存在，他也不想再提起，就当对方不记得自己这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学同学吧。

他含糊地回答：“之前住在市区，高考完搬到郊区了，挺远的，来回很麻烦。”

也不算是骗人，他现在确实搬到郊区了，来回路程很远。

小区旁边吃完饭，开始牵着吊车尾嗨，他们这次遛狗又遇到了牵着柯基的年轻女孩，遇到女孩时晏景宁刚拿着狗绳要牵吊车尾去跑一圈，牧晨阳则留在原地。

两只柯基相遇，又开始他们听不懂的吵架了，从声音上判断吵得很激烈。

牧晨阳说：“赶紧把吊车尾带走，吵得我耳朵疼，一只老年柯基怎么还这么能吵架，学不会成熟稳重吗？”

晏景宁不着急牵走柯基，反倒是稍稍低下头对牧晨阳说：“在这里等我。”

“知道。”牧晨阳很无语，“还用你说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晏景宁牵着吊车尾走了，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等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晏景宁走远之后，他悄悄问牧晨阳：“你们两个，是不是那个呀？”

牧晨阳没听懂，“是不是哪个呀？”

他听不懂哪谁把那个什么拿来这种话。

女孩冲着他挤眉弄眼，“就是，那个呀……”

女孩仿佛默认他能明白的样子。

牧晨阳：“……你说直白一点可以么，我真的不懂那个。”

女孩干脆问：“你们两个，是不是一对？现实中的。”

“一对？”牧晨阳愣了，“什么一对？我们是大学同学关系。”

女孩认真地看了牧晨阳片刻，恍然大悟，随后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那个，你就当我没说，抱歉哈。”

原来是单方面的追求，搞得她以为是双向奔赴。

牧晨阳：“……话说一半憋死人。”

女孩扬了扬下巴，说：“你的同学回来了。”

晏景宁拉着吊车尾跑回来，脸不红气不喘地将狗绳递给牧晨阳：“该你了。”

牧晨阳也拉着跑了一圈，高下立现，他回来的时候有点喘。

他们照常回去后，牧晨阳将吊车尾交给晏景宁，来到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

他收拾到一半，发现房间里出现了另外一个长长的影子，晏景宁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

他回头，看到晏景宁的一瞬间有些奇怪，对方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可怕。

但再一眨眼，刚才看到的仿佛又是他的错觉，晏景宁还是惯常的那副冷静温和的样子。

“为什么收拾东西？”

“回宿舍呀。”牧晨阳自然而然地回答，“明天该上课了，今晚要回宿舍住，而且作品也已经搞定了。”

在牧晨阳看不到的地方，晏景宁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回答。

但他并没有阻止，过了几分钟他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要吧。”牧晨阳拒绝，“你回宿舍了吊车尾怎么办，你还是住在自己家里比较好，你家难道不比宿舍条件好太多？”

晏景宁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你也知道我家的条件比宿舍好很多，为什么你要回去呢？”

“你也知道这是你家。”牧晨阳怼回去，“又不是我家，我当然不能放心住在这里了。”

晏景宁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打出了扇形的阴影，他的表情有些阴霾，“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孤单。”

牧晨阳愣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晏景宁居然是害怕一个人住害怕孤单的类型，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学不会一个人住么。

“那你学着习惯一下。”牧晨阳随口说，“总要学会独立行走。”

晏景宁沉默了片刻，终于又说了一句十分关键的话：“你现在回去，宿舍楼已经关门。”

牧晨阳看了一下时间，震惊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等他全都弄好带着东西回去后，估计走到宿舍就是十一点多。

而宿舍十一点熄灯锁门，除非大力出奇迹地叫醒宿管阿姨，不然他进不去。

牧晨阳：……

“今晚先在这里住。”晏景宁走过来，将牧晨阳的包放下，“正好，论文里还有一些地方要完善。”

既然都这么说了，牧晨阳也只能放下背包，重新拿出笔记本来。

他打开论文，手里握着鼠标，想问哪个地方要完善时，晏景宁单手撑着他的座椅，另外一只手握着他拿鼠标的手，带着光标来到一个地方。

“这里……”晏景宁用光标划出了一条线，“要再加上一些数据……”

牧晨阳的手被晏景宁握住，感觉很奇怪，下意识地想挣扎，结果被晏景宁说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他专心听对方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景宁终于说完了，说完之后缓缓直起身体。

晏景宁的头发擦过牧晨阳的额角，他这才意识到对方跟他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几乎把他整个人裹在身体里。

先是头发擦过他的额角，再之后……

晏景宁的嘴唇似是无意的碰到了他的额角，一触即分，一闪而过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