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你没事吧?”
贺凉水嘴唇嗫嚅,说不出半个字。
“抓紧我。”楚孤逸言简意赅,此时的情况并不容他们多说。
醉花阴法阵的阵眼正是楚孤逸脚下那片花瓣,随着周围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楚孤逸踏碎阵眼,御剑而行。
贺凉水双臂扣紧他腰身,穿过漫天红白花瓣,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地面传来朵摩兰凄厉的嘶吼:“哥──!!!”
“──楚孤逸!贺负心!奸夫淫夫!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贺凉水:“……”哦,朵摩兰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堕魔城是待不下去了,贺凉水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逃命要紧。
他忽然心头一紧:“二宝三宝!”
风声猎猎,楚孤逸头也不回道:“他们在我的乾坤袋里。”
“……”
乾坤袋有大有小,像贺凉水的乾坤袋,只能装点银钱灵石几件衣服;而楚孤逸作为男主,他的乾坤袋空间堪比一座别墅,装几个人小意思。
贺凉水问:“你来的时候就料到会如此?”
“以防万一。”楚孤逸道。
贺凉水不得不唏嘘,对付反派,楚孤逸可谓是经验丰富,有先见之明。
经过这一遭,贺凉水是不敢再去招惹炼魔境的妹子了。反派妹子再娇艳,也是一朵食人花,楚孤逸能对付,他不行。
飞出城外百里,降落一处山谷之中,有青山遮挡,绿水阻隔,暂时是安全了。
降落之后,贺凉水头晕目眩,脚下发软。
“贺先生。”楚孤逸扶住他。
“没事。”贺凉水体内仍有软骨散药性,受了惊,能坚持到现在全凭毅力。他摸到一块大石坐下,拢了拢敞开的衣袍,嘴唇发白,脸颊却滚烫。
楚孤逸取出乾坤袋,抖落几下,那锦囊大小的袋子数秒间膨胀到一人半高,楚孤逸念了一句“解”,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须臾,二宝三宝从中走出,哭唧唧奔到衣衫凌乱的贺凉水面前,二宝抹眼泪:“先生,你又被玷污啦?”
贺凉水差点气个仰倒,什么叫“又”?
三宝拉二宝衣袖,“先生没被玷污,楚孤逸救了他。”
二宝:“那先生你又要以身相许啦?”
贺凉水:“……”
楚孤逸:“以身相许?”
贺凉水命令两个小侍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闭上嘴巴,不许说话。”
楚孤逸没再追问,大约他也觉得两个小魔修傻乎乎,说的话当不得真。
暮色四合,月明星稀,山间冷风飕飕,丛林漆黑,深处隐约传来狼嗷之声。
贺凉水裹紧外衣,有些坐不住,楚孤逸却有条不紊地架起一丛枯树枝,打个响指,指尖燃起一小簇明黄火焰,将其弹入柴火中,瞬间火势如荼,光焰旺盛。
二宝三宝巴巴地将松子栗子扔进去,一点山间野果就可以让俩小吃货开心得像吃大餐。
贺凉水有时挺羡慕他们,这就是笨蛋的好处,永远不知忧愁为何物。
楚孤逸拿出自己储存在乾坤袋里的灵果与泉水,供他们享用。二宝三宝只会惊喜地说“好吃好吃”,贺凉水却看得心惊胆战,记得小说里提过,楚孤逸乾坤袋里有一株千年灵木,一年仅能结三枚灵果,楚孤逸一拿就是十几个,俩小吃货根本不当宝。
“……少吃点。”贺凉水忍不住替楚孤逸心疼。
这灵果对修士而言吃了大有益处,对于魔修,毛用没有,吃了也是白吃,顶多解解渴。
楚孤逸却道:“无妨。”
贺凉水捏起一枚灵果,“楚孤逸。”
楚孤逸看过去。
“你喜欢吃西瓜还是冬瓜?”
“什……”楚孤逸瞳孔微缩,他的口中已被贺凉水塞了一枚灵果。
贺凉水弯起桃花眼,“你还真是好骗。”
楚孤逸不置可否,默默吃了这枚灵果。
二宝三宝睁大眼睛瞅他们,二宝憋不住问:“楚孤逸,你怎么还没以牙还牙?”
楚孤逸:“?”
“先生喂你吃了东西,你就要用你的牙,碰他的牙。”
“……”
贺凉水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气死,“吃你的!”
二宝吃多了,闹起了肚子,“先生,我想屙屎。”
“……那就去屙。”
“一个人不敢去。”
“三宝陪你。晚上不安全,别走太远,随便找个树底挖个坑,拉完埋了。”
俩小侍从乖乖点头,一前一后去了林子里,贺凉水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两句。回过神,触到楚孤逸的目光。
楚孤逸用稍粗的树枝拨弄篝火,“贺先生与他们二人,不像主仆。”
贺凉水失笑:“什么主什么仆的,他们就是两个小笨蛋罢了。”
“他们不适合当魔修。”
贺凉水心思一动:“他们对魔修功法的修炼并不深,几乎与普通人无异,从未害过人,如果有办法让他们重归正道,那是再好不过的。”
“正道?”楚孤逸眉梢微挑,“贺先生觉得,何谓正道?”
“就是你啊。”贺凉水理所当然道。
楚孤逸一怔,垂下眼帘,另起话头:“在堕魔宫,朵摩罗说贺先生与我上过床,是怎么回事?”
“……”贺凉水老脸一红,“这个,就是,你知道的嘛,朵摩罗那个变态想对我……我就用你吓唬他,真的,我没说上床!是他自己脑补,夸大其词。”
楚孤逸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朵摩罗此人,确实古怪。”
“古怪?”
“他喜欢男人。”
“哈哈,”贺凉水干笑,“是很怪。”
楚孤逸自顾讲道:“今天我去药铺买药,药铺老板的女儿一边给我抓药一边哭。”
“为什么?”
“她说他丈夫因为长得眉清目秀,被朵摩罗抓去,至今没回来。”
“……”
“我走出药铺后顺手给了一个乞丐几块灵石,我发现那个乞丐被打断了腿,毁了容。”
“那个乞丐……”
“就是药铺老板女儿的丈夫,他不敢回去面对妻子,说自己很脏。”
贺凉水抿紧唇,忍了又忍,终是咬牙骂道:“朵摩罗真是个畜生!”
楚孤逸道:“然后我又打听了一下,堕魔城内关于朵摩罗的恶行,数不胜数。”
“恶有恶报,他不会有好下场的!”贺凉水义愤填膺。
骂完忽觉,朵摩罗的下场好像已经被楚孤逸决定了,一剑捅穿心窝子,从高空跌下去,不死也要伤残。
最好连老二也一起摔断!
不知是不是离篝火太近,贺凉水身上热得很,口干舌燥,“弟弟,给我一口水。”
楚孤逸递了一竹筒水过去,“贺先生,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么上床吗?”
哒的一声,贺凉水没能接住竹筒,骨碌碌滚在地上,泉水洒了一地。他面红耳赤:“你问这个做什么?这是你一辈子都用不上的知识,不需要知道。”
“只有知道,才能避免。”楚孤逸一本正经,仿佛在探讨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
贺凉水喘出一口热气,一股酥麻正在由内至外浇透他,“反正,你不需要知道。”
楚孤逸目光微动,“贺先生,你怎么了?”
“嗯?没怎么啊,就是有点热。”贺凉水扯了扯衣襟,使得本就丢失腰带的广袖衣袍更为凌乱,胸前大敞,坦露一片蜜色。
“贺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话音未落,贺凉水陡然被燃烧的药性袭击,半截身子登时就软了,往一边栽倒。
楚孤逸下意识伸臂接住他。
这一碰更不得了,贺凉水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嘤咛。
楚孤逸:“……”
贺凉水已然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继十香软骨散后,春.药彻底发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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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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