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谢寒杉五官生得精致,眼睛更是极其标志的丹凤眼,内眼角朝下坠而眼尾略微上挑。
若是眸底盛满水光便楚楚动人,可一旦睫羽垂落,居高临下地瞥向旁者,反倒显得距离感十足。
青年似乎从来不知道自己面对毛茸茸是何种模样,眼神明亮,不论是扬唇轻笑亦或是面露苦恼——
小小的梨涡总会在此时出现,冠以前缀词,可爱又清纯。
那高大少年消失不见,谢寒杉的话自然变多了些。
他语调起伏鲜明,和先前冷冰冰的态度完全不同。
“如果是将拍摄杂志的幕后花絮分享给粉丝,我完成平面模特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小短片又不一样,算正片,不会跳舞怎么能算合格的舞女呀?灰灰,你说是不是?”
二度听到“灰灰”这个叠字称呼,舒砚归快要被幸福的眩晕感击倒,赶紧抬爪扶住脑袋。
尽管最开始诞生的原因在于,老婆不愿意知晓自己的大名——但是话说回来,怎么不算独一无二的优越地位呢!
灰色仓鼠被青年抓在手里,还不忘整理脖颈处的白色领结,面对心上人必须注意形象。
人形估计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靠原形在老婆面前多刷好感度,争取每天进步一点点!
舒砚归俨然是摆出一副毫无杀伤力、任人揉捏的姿态,轻轻抱住老婆纤白的手指,真诚地安慰道:
“老婆,你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有谁规定模特必须会弹琴跳舞啊?假如实在不放心的话,要不要找个老师指导一下?”
青年沉吟片刻,迅速做出决定。
“毕竟我不是专业舞者,我能做到几个基础动作就算及格,至少拍摄出来的影像不会是死板的站桩。”
与工作有关的事情,谢寒杉向来拥有超强行动力,立刻就打算前往公司找经纪人商议。
他随手放开圆滚滚的毛绒球,走进里屋换衣服。
舒砚归没想到“二人世界”破碎成渣,甜蜜时光竟然如此短暂!
他迈开小短腿,朝着老婆的卧室狂奔而去,临近门口还装模作样问一句:
“老婆,我可以进来吗?”
谢寒杉大致收拾完背包,指尖刚搭上睡衣领口就猛地顿住,回想起一个被忽略掉的事实——
不对,那灰色圆球并非真的宠物,而是能够变成一米九少年的妖怪!
他走到门边,垂眸盯住某仓鼠乌溜溜的眼瞳,旋即毫不留情地关门,一声清脆的“咔哒”。
“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哼!”
舒砚归:“……”
糟糕,怎么会这样。
仓鼠球抬爪捂脸,默默团到角落处,表情严肃,一声不吭进行自我反思。
头一回被老婆盖上“臭流氓”的标签是因为无意中加入购物袋的幼崽嗝屁套,后来他凭借过于匮乏的知识面洗脱罪责。
舒砚归忙里忙外,一心只顾搞家政,顺利给老婆留下“仓鼠没什么战斗力”“不是个称职保镖”的固有印象。
好不容易成功降低青年的防备心和警戒线,结果偷拍的放大特写错手发送出去,一朝回到解放前,努力努力白努力。
舒砚归复盘完毕,长长叹息一声,脑海中飞快制定出崭新的执行计划。
除去做饭刷碗打扫房屋,其余时间如非必要,不能变成人身形态。
勤快干活,低调做鼠!
等到老婆重新放松下来,解除戒严模式再说!
谢寒杉更换轻便运动装准备出门,倏然间察觉到裤腿处传来些许拉扯感。
他垂首去看,仓鼠两爪扒住自己长裤,语气诚恳地请求道:
“老婆,你带我一起去吧!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能闻到妖怪的味道,帮你看顾周围,而且还可以驱动妖力帮你拎包!”
青年随意撩过长发用皮筋扎起,打量半晌毛绒球,抬脚顶了一下对方的肚皮,不太相信地反问:
“你不是只会做家务吗?仓鼠妖还能修炼啊?”
被老婆踩了!
还有这种好事?
舒砚归晃神一瞬,在主动扑上去抱住老婆光洁的脚踝之前,险而又险地强行克制住。
“当然!”
灰色仓鼠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不动,举起爪子一挥。
“我很有用的,老婆请相信——现在你感受一下,背包是不是一点都不重了!”
谢寒杉的包里全是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今日拿到的绯色纱裙、一套备用的运动服,以及零碎物件。
他反手去扯背带,确实轻盈得像是空无一物,勉强同意某仓鼠的加入。
“行吧。”
没什么大用的“保镖”。
倒不如当作捏不坏的毛绒玩具。
舒砚归美滋滋地窝进青年的背包当中,白天要是不能一直跟随于老婆身畔,当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机会全靠争取!
即使学习的是几个难度系数不高的舞蹈动作,但对于零基础的谢寒杉而言,也不算简单。
身体要柔软,拧腰摆臂,用眼睛看着是感觉掌握了,实际做起来难上加难。
一整天过完,跟散架差不多。
临睡前,谢寒杉没力气去防备某仓鼠,一手捏住灰色圆球,另一手扯过床头边的充电线,三两下就缠绕完毕。
纤白手指灵活地打完结,勒住某仓鼠的脖子,最初逮到他的时候就用过此招,还挺好使。
“你就这样睡。”
长发青年偏头审视须臾,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反正你实力有限,应该挣脱不开。”
“好的,老婆。”
舒砚归哪敢挣扎,十分安详地摊平四肢,任由老婆将这些毫无用处——抬爪一划即可碾碎成渣的塑料往身上绑。
他的新计划必须执行到位,千万不能再嚣张行事了。
谢寒杉收手躺回被窝,显然猜不到某仓鼠倍感遗憾,巴不得让老婆继续触碰自己。
柔顺丝滑的墨发披散于榻上,这段时间有免费帮工尽职尽责地吹干、梳理,他完全不用操心。
谢寒杉安然入睡,对于身侧那道直勾勾的灼热视线一无所觉。
舒砚归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老婆,不知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脑海里浮现出诸多画面。
全是曾经亲眼见证过的美景。
青年生得昳丽,无需妆容去修饰,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比起平日里清冷出尘的样子,他刚出浴时湿漉漉的,显得又纯又魅。
深色浴袍与雪白皮肤,极致的色差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胸口处的布料微敞,半遮半掩的状态更能激起旁者的窥探欲。
舒砚归坚决贯彻“低调做鼠”的原则,也因此没有被老婆赶出卧室。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残余的水珠轻缓拖曳而下,逐一亲吻过青年修长笔直的腿、泛粉的膝盖……
水迹跌于地面后彻底消失了。
舒砚归却长久凝视着,不知是应该羡慕那肆意流淌的水,还是恨不得替代地毯去承接。
仓鼠球的本体不过巴掌大,谢寒杉自然没有注意到他,浴袍的下摆因迈步而岔开。
当青年由远及近地走过来,更具肉感一些的大腿映入舒砚归眼中,再渴望向上探寻之时,又被阻拦。
谢寒杉昏昏欲睡,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长发,有几缕微湿的发丝黏连于脸侧、颈间。
舒砚归的目光来回逡巡,极尽贪婪地舔舐,以至于开始暗恨那些头发,凭什么有机会抚摸老婆。
于是虚幻的世界坍塌又重建,他看到了雾气氤氲的浴室。
一捧清水沿着青年漂亮的身体缓缓滑落,溶于池中的那一刻,发出“嘀嗒”的声响。
舒砚归远远凝望片刻,很快就遵从本心走上前去,攥住青年纤细的手腕。
果然如他预料中的一样,没使多少劲,欺霜赛雪的肌肤就晕染灼眼而暧昧的红。
谢寒杉仿佛没有看到他,眼睑微垂,一心只顾着自己的事。
舒砚归早已习惯唱独角戏,老婆的漠视、斥责、扇打全部都能成为兴奋剂。
他寸寸逼近,结实有力的小臂撑在青年身后的浴缸壁,右手大拇指轻轻地抵按住对方的脊骨。
“老婆,我来帮你吧?”
谢寒杉没有说话。
舒砚归也不需要得到回答。
左手腕拧转,轻而易举地锁住青年的双手,拉扯到头顶。
右手配合着一推,绷紧的纤柔颈项就暴露在他眼前,任人采撷。
舒砚归低头含吮上去,齿间抵磨着青年不算明显的喉结。
对不起,对不起老婆。
但他下次依然会这么做。
灰色仓鼠醒来的时候,窗外天都还没亮,灰朦朦一片。
他发了很久的呆,神情恍惚,似乎沉浸于昨夜的旖旎梦境难以自拔。
再过一会儿应该出门去给老婆买早餐了。
舒砚归小心翼翼地取下谢寒杉缠绕的充电线,默默离开床头柜,甚至不敢多看老婆的绝美睡颜,免得当场尖叫出声。
毛绒仓鼠球仰躺于地毯之上,来来回回翻滚,试图平复扑通扑通狂砸的心跳,却始终没能成功。
他承认自己就是没出息,扒拉出手机,郑重其事地修改备忘录当中的待办事项:
【帮老婆洗澡(梦里已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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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贰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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