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自己,又在异想天开了。
姜三桉戳了戳自个儿脑袋。
左双玲:拘炀现在在J国呢,不过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呀?
姜三桉一看这条弹出来的新消息,慌里慌张得手机都要掉地上。
这该怎么回?
说不用了,他肯定不甘心,如果答应……
姜三桉此刻脑内有两小兵在大战,一个小兵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说:“吃什么饭,人家说不定都不记得你长啥样,有什么好吃的。”
姜三桉点点头:“说得对。”
这时候另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兵狠狠拽住了拿刀小兵:“吃个饭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吃?”
姜三桉心虚目移:“是挺想吃的……”
“发什么呆呢,不饿呢吗?!”卢枣承在姜三桉面前打了个响指。
“哎呦。”姜三桉乍一下回过神,手机真差点掉地上,“噶嘛啊师父。”
“谁知道你是在看什么美女呢还是中大奖了这么入迷,饭都凉了。”卢枣承凑过去假装要看他手机屏幕。
姜三桉一遮不让对方看,卢枣承倒也不稀罕。
在想要不要和美男吃饭呢。
他心里偷回,不过倒也没再多说,开始重新扒拉饭。
算了,说不定双玲姐也只是和他客气一下,那自己当然要客气回去了。
嗯,他保证自己没私心。
姜三桉:好滴呀双玲姐。
姜三桉:双玲姐,秦学长什么时候确定回……
等等!
姜三桉反应过来把这行字立马删了,他怎么这么着急就问出了这种问题!
他又开始扶额尴尬遮脸,卢枣承在边上和看神经病一样瞅他。
“我看你是真魔怔了,半天表情比那边台上唱戏的关公还变化多端。”卢枣承没忍住吐槽。
“真的吗?”姜三桉怀疑。
卢枣承肯定:“不然?”
“刚刚应该给你录下来,发个抖音,然后你师父我的号就火了,流量唰唰就来了!”
姜三桉一时竟不知他师父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哎呀……”姜三桉还没“呀”完呢就被卢枣承打断了。
“别呀了。”卢枣承用手敲了敲桌面,“你呀的时间都够你吃完了,快吃吧,待会儿收摊。”
“那个……”
卢枣承话音刚落,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
姜三桉下意识起身,卢枣承也回过头。
一个两鬓花白、身材矮小,穿着梅花衬衫马褂的老妇人很慢很慢地挪着步子上前。
“奶奶好,您要什么?”姜三桉见那颤颤巍巍的老妇人都没有拐杖,很有眼力见地走上前搀扶住对方。
凑近,姜三桉看清了老妇人头上的两条杠。
华青,年龄86岁,剩余寿命6年。
心愿:找一支簪子。
老妇人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搀扶住她的姜三桉,松了松方才紧皱的眉头。
“是这样的……”老妇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被磨损了大半的照片。
姜三桉端详了一会儿,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这是一支木簪子,只不过簪子上雕的花色,确实是看不清了。
“这个簪子,是我出嫁的时候,我母亲给我的,前段时间被我一个不小心弄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回来……”华青的声音微颤,透露出难过和心酸。
姜三桉接过那张照片,卢枣承也凑过来看。
“我知道这张照片是有些模糊不清了,所以我也不求一模一样,我只希望能再找一个差不多的……”华青说着。
“我之前也去过一些地方,不管我开多少价,他们都嫌麻烦,回绝我了,是一个小辈和我推荐的这里,说你们这,有着上好的手艺。”
姜三桉这会儿才发现,华青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居然一个人到别的地方来吗?
家里人应该会担心吧。
华青虽然老了,但情绪感知依旧敏锐,她察觉出了对方的担心。
“年轻人。”华青和善地笑了一下,嘴角的皱纹堆成一座小山丘,又在她嘴巴一张一合间变成流动的河水,“不必担心我,我小儿子陪我一起来的,只不过方才他去上厕所了,我和他打过招呼的。”
姜三桉的眉毛撅起又舒展:“那就好。”
“老太太。”卢枣承看了好一会儿那张照片开口,“这张照片确实磨损的有些太严重了,真的没有其他照片了吗?”
华青叹口气,摇摇头:“是真的……没有了,也怪我太不小心,从前也没想过拍什么照片。”
“那您能描述一下这个簪子吗?”姜三桉换了个方向问。
华青思索了一下,轻声慢道:“簪子上有一只衔着牡丹的凤凰,栖在梧桐枝上……”
姜三桉和卢枣承对视了一眼。
他在他师父的眼里,读出了这不是个容易的差事,再加上这段时间,还得摆摊。
“如果能做个差不多的,钱不是问题。”华青怕他们不同意。
姜三桉低下头说:“三天,三天可以吗?”
边上的卢枣承一愣,三天,他徒弟疯啦?
“三天……”华青有点不敢相信,“年轻人,三天真的够吗?”
“不……”
“包包够了!”卢枣承刚想给他徒弟多留点时间呢,就被姜三桉自己打断了。
卢枣承欲言又止,粗糙的手抬起又落下。
“年轻人。”华青皱起眉头,迟疑地问,“包包是谁,你叫包包吗?”
“呃。”
姜三桉顿了一下,看见刚刚还一脸便秘的他师父现在开始憋笑。
“就是三天够了的意思啦,我不叫包包,我叫姜三桉,奶奶你叫我三桉就好,三桉树的那个三桉。”姜三桉笑了笑解释。
“好好好,三桉啊,谢谢你。”华青的眼睛泛红,拉住姜三桉的手。
“妈!”
“哎!”
姜三桉被这突如其来的、洪亮的一呼一应震慑在原地,华青的语调完全不是方才那么慢的样子。
“怎么说怎么说啊。”
姜三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顺着华青转身的方向看去。
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跑过来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几秒钟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嗯?
嗯?等会儿??
姜三桉看清了来人的脸。
这张脸他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剃着寸头的大高个,是秦拘炀高中时的好兄弟,王才源。
不是吧。
姜三桉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轻轻闭上了眼,感觉自己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秦拘炀。
“才源啊,这个年轻人答应了。”华青止不住笑意。
姜三桉还在装死呢,就被王才源拉住了手,狠狠一握,眼神坚毅:“兄弟,谢谢你,多少钱你说!”
姜三桉还没反应过来呢。
“哎呦,别吓到人家。”华青重重一拍王才源肩膀,“不好意思啊三桉,我这小儿子是我们老来得子,宠了点,平时没多拘束。”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兄弟,反正你尽管开价!”王才源松开手,挺直了腰板,特别爽快。
姜三桉心放下了,看来王才源没有认出他,那就好,不然太尴尬。
“没事,等我雕完再说就行。”姜三桉客气地笑,话语真诚。
“行行行,那麻烦你了昂兄弟!”
然后姜三桉见着这王才源说完这话,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特别像网上的……rapper。
他不懂,但他尊重。
送走了二人后,卢枣承挤在姜三桉身边絮絮叨叨一顿说。
“哟!大善人!东派木雕的明日之星!我看你就是揽了个活还不打算收钱吧?”
姜三桉就知道自己这点心思瞒不住他师父。
他有点心虚:“就当练练手咯,反正也不一定能雕出来……”
“那可是只有三天,凤凰牡丹,这两样东西够你这三天眼睛都雕成我这样的老花!”卢枣承哼哼。
“呀……”姜三桉又准备浑水摸鱼混过这一次。
“呀呀呀,算了你别呀了,回去加班吧!”卢枣承知道这小子确认要做的事儿自己也拗不过,放他去了。
“嘻嘻。”姜三桉笑露两颗大门牙。
卢枣承无语了:“真受不了你,别人还以为你捡到钱了呢还‘嘻嘻’在那笑,脑子里神经在跳大绳呢是吧,懒得管你!”
*
“师父您看看,这小牡丹这么设计可行吗?”姜三桉不耻下问,边问边给卢枣承倒茶,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卢枣承瞥了一眼姜三桉设计的图纸,没说话,先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后“啊哈——”一下,砸吧一下品鉴。
“淡了。”
“啊?”姜三桉抬眸。
“茶淡了。”卢枣承朗声评价。
姜三桉:“……”
他还以为自己画的笔触太淡了呢,他只好没脾气地给茶壶里又多添了几片茶叶。
三分钟后,姜三桉重新拿了个茶杯,给他师父倒了茶。
卢枣承接过新的那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浓了。”
姜三桉在桌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头,表情要笑不笑。
卢枣承没忍住瞥了一眼他这徒弟的表情,在心里偷笑,面上不显。
谁知根本难不倒姜三桉。
只见他又拿了一个新茶杯,将刚刚那两杯茶各倒一半,混合在了一起,成了一杯新茶。
姜三桉礼貌笑笑,把茶杯推过去:“师父,请。”
卢枣承梗着脖子喝了一口。
十秒后,卢枣承终于开了金口。
“你这画的小牡丹东西两花瓣风一吹都能亲一块儿了,还有你这凤凰的嘴,是不是平时那个什么游戏吃鸡玩儿多了,凤凰叼花画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不玩吃鸡,只玩别踩白块,鸡跟凤凰的嘴本来不就差不多吗……”姜三桉悄悄嘟囔。
“我懂了师父,谢谢您的教诲。”姜三桉嘟囔完了就笑,笑得很乖,露出那颗虎牙。
卢枣承哪能不知道他徒弟的脾气,先压压他的气性再说。
“细节再处理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再改改,整体效果会更好,还有,你得分清主次,有些东西雕出来不能喧宾夺主了。”
姜三桉知道这个点评是认真的了,他表情转为认真严肃:“好的。”
紧接着琢磨去了。
卢枣承看着他徒弟一晃一晃的脑袋,没忍住叹了口气。
三天。
别给他这徒弟搞出个黑眼圈来。
*
“帅哥,一起吗,你也是华国人吧?”
秦拘炀在跑步机上听见熟悉的华国语言转过头,看见一个肌肉壮硕但比他矮一截的男人。
长得像冬瓜杂南瓜基因生出的转基因倭瓜。
他在心里毫不留情的评价。
“不好意思,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秦拘炀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直接用了J语回答。
倭瓜男人也不恼,接着切换J语:“帅哥,一个人吗?”
“两个,肚子里还有一个。”秦拘炀甩下这话,没管对方是个什么表情,直接拿着毛巾从跑步机上离开了。
只留下那个在风中凌乱的倭瓜男人,开始怀疑人生,脑子一团乱麻。
“叮——”
秦拘炀在休息室里,收到了他表姐左双玲的消息。
左双玲:拘炀,你认识三桉啊,这事你居然没和我说!
秦拘炀愣了一下,看来这笨笨的学弟终于发现了啊。
他思考了一下,在输入框里敲。
秦拘炀:姐,我和他不熟。
对面的左双玲看了他这回复,本来聊天框还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秦拘炀从容淡定地又补了一句。
秦拘炀:毕竟他的朋友圈都对我不开放。
几秒钟后。
左双玲发过来一个“?”。
秦拘炀莫名其妙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
姜三桉和秦拘炀准备联合出一本书,叫作《拒绝0的一百零一种方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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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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