侓画是被系统的提示音惊醒的。
“系统先生，是我起猛了还是你们系统出问题了？”侓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然后呆望着脑海里寒竛戾气值 2%的信息问道，“他怎么就戾气值就升了？昨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系统：“不明原因，半夜数值突然上升，考虑到你昨天睡得太晚，我延迟提醒你的。”
侓画此时顾不上感激系统的体贴，忙问：“他人呢？”
系统：“在泡温泉。”
“他还挺会享受……既然这么平静，所以说，一定是你们系统搞错了！”侓画麻溜地起床，赶紧去找人。
出了山洞往后面走，有一个天然大温泉，冒着热腾腾的气，寒竛在温泉一侧静坐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内心充满戾气的人。
侓画就坐在旁边看，想不通为什么数值会增加。
其实寒竛最近很老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自从救出雾岳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感觉不到寒竛的暴戾，至少脾气比他在小说中描写的好多了。他以为慢慢的寒竛会有所改变，就像他会带自己修炼，或是像昨天，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一个普通人一样玩游戏。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寒竛最终打破宁静开口问。
“你要泡到什么时候？”侓画反问。
话音刚落一道水线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即使水温并不凉突然被糊了一脸，也使侓画一惊。他赶忙去擦脸上的水，等擦好再去看寒竛准备和他理论时，发现人已经不在水里了。
眼神四处搜寻，一转身发现他穿好衣服在自己身后。
寒竛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脸上也挂着点点细小的水珠，脸色似乎是因为水热的原因有些淡淡的红晕，忽略掉那双冷漠不带有感情的异样的双眸，侓画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出浴美人图。
侓画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与以往不太一样，甚至有些炙热，但寒竛一样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索性转身走了。
等人走了几步侓画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尊上，你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寒竛停下脚步，“为什么这么问？”
“呃……没事我就问问，总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
“我看你洗澡，你心情如何？”
侓画想了想那个场景，心里发毛。
不止一次了，寒竛低头凑近侓画，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很在意我心情好与不好。”
突然凑这么近，侓画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是，我一向看你脸色行事，你心情不好，我就老老实实当透明人，少说话多修炼。”
寒竛直起腰说：“那还不去修炼？”
“我也想洗个澡。而且我还没吃早饭，昨天晚上就没吃，现在很饿。我不像你可以不吃饭，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话还没有说完寒竛就走了。
“……修炼。”侓画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
再跟上去询问他怕真把人惹恼了，可是他又很想搞明白原因。昨天晚上玩游戏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他不能说寒竛是开心的，但起码他是放松的，在那段时间里他脑子里想的肯定不会是打打杀杀……
对！多带寒竛去玩去放松，让他没时间想着杀人报复社会！一个正常人天天这么闷着也能自闭抑郁，何况本来心里就有点扭曲的人呢？
侓画觉得自己又找到一个好方法，正好现在他有的是机会和寒竛多相处。
肚子咕咕的叫声打断了侓画满脑子构想，他最近内力提升了不少，瞅着周围的果树，他尝试飞起来，随即摘了许多果子，然后边泡温泉边吃。
果子能吃饱，甜也是甜的，就是没有油水，吃的并不尽兴，还好在坚持坚持今天和明天就能回去了。
收拾好，侓画找到寒竛，他在一片草地上打坐。
“给你。”
寒竛睁开眼睛，面前是两个果子。
“很甜。”
“不用。”
侓画蹲下直接拉过寒竛的手，把果子塞到他手里，然后翻了个身在他身边坐下，“你就是把自己封闭的太久了，不接受外界的一切，感受不到世界的美好才会这样。”
寒竛看了眼果子，脸上依旧神情淡淡。
“和你说个故事吧，”侓画随手捡起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我家那边有一个无人不晓的美猴王，他闯了祸，被天庭责罚，压在山下五百年，动都不能动。他之所以闯祸，是因为天庭骗了他。他很厉害，在人界自立为王，天庭忌惮他的能力，便想把他招入天庭为官为己所用，却给了他一个地位很低下的养马的小官职位，还骗他说是大官，他知道后很生气，便大闹了天庭。天上所有的神仙都出动，最终他被佛祖压在山下。五百年啊，当他出来后，他并没有埋怨和责怪谁，反而兢兢业业送他师父去取真经，一路仙妖除魔、为民除害，最终成佛。”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侓画问。
寒竛没回答，但有继续往下听的**。
“这说明，没有谁能折磨一个人，除了他自己。”这句话也是侓画常说给自己听的，“苦难嘛，谁都会有的，杀人泄愤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让心负重过多，堕入黑暗，越陷越深。如此，依然不会快乐，一切依旧不能如你所愿。还不如放过自己，任凭苦难侵蚀也不被它左右，这样不是更厉害更强大吗？”
寒竛听完，问：“故事是真实的吗？”
一句话把侓画问住了。
“是话本故事吧。”见侓画迟疑，寒竛便知道答案了，继续说：“那这位美猴王经历的苦难是写话本的人安排的，说明除了他自己，还有人可以折磨他，甚至他经历了什么、结局好坏，全凭写话本的人心意，不是吗？”
“……”这层侓画倒是没想到，他本意是想教育寒竛看看人家受难了五百年都没有黑化，不得不说寒竛看问题的角度还挺高维，他竟然能跳脱故事本身去看故事。早知道就撒谎说是真事了，反正寒竛也不知道真假。
“是这样没错，但关注点不在这里，在于这个故事里的美猴王……”
话没说完就被寒竛打断了，他把果子放回侓画手上，“费了不少口舌，留着自己吃吧。”
与此同时，系统叮的一声，来消息显示寒竛戾气值＋3%，现在是97%了。
“艹！”侓画激动地弹起来，一脸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看着寒竛。
寒竛被他这番反应搞得一脸懵。
“你你你！”侓画结结巴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很急，“这个故事怎么了？还是我哪里说错话了？你说，我改！”
寒竛从没见过侓画如此激动的样子，哪怕自己说要杀了他都没有如此失态过，嘴里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更加不明所以。
越是不吭声侓画越急，“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寒竛盯着他几秒后最终说：“你没有惹我不高兴。”
“那你为什么戾……”戾刚发了个音侓画突然止住了话头，“为什么脸色变了，还不吃我给你的果子？”
寒竛更迷茫了，仅仅因为自己没吃果子就那么大反应？不太可能。
“唉！”像是跟个木头说话，侓画重重地叹口气，心里烦躁，完全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会适得其反，果然讲大道理是最没用的。
寒竛看侓画像是真的很苦恼，想了想，伸出了手。
“做什么？”侓画还在思考怎么会变成这样，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果子。”
侓画明白了，随手把果子递给他，“我去修炼了。”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仔细回忆刚才的对话，到底是哪个地方触碰到了寒竛的逆鳞，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寒竛接过果子，打量侓画半晌，确定他安静下来了，加上他本来就总是莫名其妙，便不再管他，就近飞上了一棵树。
“我刚说的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侓画在心里悄悄问系统。
系统：“从我的角度看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不是寒竛。”
系统说的有道理，侓画开始去想寒竛问的问题，试图去理解他的想法。
“他问故事是不是真实的，又否定了那句话……所以他是想说明一个人是可以给另一个人造成伤害的。”侓画又疑惑了，“如果他不赞同我的观点，因我和他持有不同意见而生气也能理解，可是他明确说了不因为我不高兴，那时因为谁？总不能因为故事中的美猴王吧？”
系统：“不，还有一个人。”
侓画沉思细想了一下，“写话本的人！还是他先提的。”
系统：“没错。”
“那更不可能了，写话本的能碍着他什么事儿？”说完侓画摸摸下巴，他想起来寒竛确实是从这里开始不愿继续听自己说话的。
“难道他不喜欢这个故事？”
“就像我们看书看小说因为不喜欢而给了差评？”
“没道理啊，不喜欢这个故事没必要和作者置气到升戾气值吧。再说这故事多励志！肯定是我说的不够好，有时间我要好好给他说说西游记的故事。”
系统：“他能听的进去励志故事，就不会成为反派了。”
“也对，”侓画忍不住抱头叹气，“真搞不懂他，突然数值减少了，又莫名其妙增加了，可是触发点我一个也没搞明白。”
侓画抓耳挠腮又叹气的样子没有逃过寒竛的眼睛，他想不通，侓画的情绪波动真的是因为自己吗，那又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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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戾气值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