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是两个人，那之后没几天孟楠便被赶来的林秘书接回了家，回去时变成了只有原乐一人。

开学前许云不知道脑子又犯了什么抽，硬是要爬上家里的屋顶看雪从阳台滑下来摔断了腿，许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智商居然这么不行，想着拖着条断腿最后上学复习有有什么好成绩，干脆也让他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去德国留学。

欧林林在寒假打工的时候，面上了家杂志当模特，杂志主编就是相中了她芭比娃娃的脸、肌肉壮汉的身材，欧林林也顺势签约经纪公司，在网上现有六七万的粉丝。

问起欧林林的打算，她对于未来十分迷茫，经纪公司已经准备好了她接下来的发展方向，而父母始终认为考上大学才是现在的正道，对她什么话都没有和家里讲自顾自地行为感到生气。

卢由鑫还是像跟屁虫一样欧林林跑到哪儿跟到哪儿，手里永远拿着不放的是游戏机，在原乐、孟楠相继放弃保送名额之后，许多人都认为这或许是个烫手山芋不愿意接手，因此落到了成绩并不算特别突出的他身上。

也多亏了有这个名额在身，卢家开开心心地过了一个大年，也让卢由鑫开年后没有什么过多的压力。

高三下学期被各大考试挤得慢慢当当，刚开学便是校内的考试，接着全区模考、市一模、市二模……原乐的成绩从两百多名爬到了一百多，在到市二模的时候，一跃成为了全校前十。

老师们把原乐的努力看在眼里，他们不无为由这样的学生感到欣慰，却又认为是不是他们无形之中给原乐太多压力，自习课的时候能明显看到原乐精神不佳不断地在打哈欠，眼底下鸦黑一片。

询问同寝的学生，即使为高三生延长了熄灯时间,他也依旧学习到深夜，为此老师担心地找来原乐谈话。

薛良仪是15班的班主任，她与齐百州同在一个小组办公室，对于这个从兄弟班转来的学生也是颇为关心，毕竟从高三上半学期还坚持转班的同学并不常见，通常他们保守建议是让学生留级一年。

看着面前即使坐着也高了她半个头的学生，薛良仪微笑道：“山成，老师看了你的复习计划，每个科目你能够合理划分时间进度复习，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原乐早就听出了薛良仪话中的意思，班上有些人因为考试临近，压力近来骤增，仅是坐在他身边，就有好些名同学扛不住开始回家，到了现在，班里空得只坐了一半的人。

阿花作为协助系统，他为原乐重新安排编写了一套完整的复习方案，其中一切相关考点都进行知识拓展及相应习题练习，打印出来厚厚的一叠资料，不吃不喝都要一个月才能看完。

原乐每天喝凉水啃资料，硬塞了两个多月才吃下一半，面有菜色活一副消化不良的模样。

薛良仪多年来的教师经验，堵不如疏，对于这些学生晓之以理才是最重要的，有好胜心是好事，但并不是所有情况都能够有好的结果，“你的情况老师都了解，按照现在的成绩排名，完全可以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省内的一类大学有很多种选择。”

原乐闭耳塞听，垂着头端坐在办公室里，他能感觉到办公室其他方位偷偷看来的目光，他们半是好奇半是有种看好戏的模样。

等到原乐走了，老师们都聚焦在薛良仪身边，讨论起原乐的事情。

学校里能有多少新闻八卦，不是老师就是学生们的，因此有一件大事都足以让他们津津乐道好一阵时间，原乐从特长班转到15班的时候他们就并不怎么看好。

启耀在全市可能前20都排不上号，一个年级排名200多的学生，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堪堪考上所过得去的大学，前50才有能够挑选学校的机会。

别管在教室里学生面前老师总是侃侃而谈，说着他们现在成绩成绩如何，要知道等到了考场上，所有成绩都还得打个七八折。

老师们想着原乐现如今都已经被考试的压力折磨得如此，晚上睡不着觉，考试时候的样子也能够预料，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去年你们班那个李响成也是这样。”政治老师拿着背茶水小口嘬，“心理没调节好，考完试下来就崩了，整个人萎靡不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薛良仪叹了口气，政治老师说的那个同学她便任职教过他的地理课，后来和他们班的班主任聊起来也是十分惋惜，学校里模考哪次不是班里前几年级前几的，在考场上就因为压力太大胃疼没有完成试卷。

后来暑假，替他来取毕业册的都是他母亲，只知道最后报取了外省一所二类学校学海洋管理。

就是之前有这么多学生心理压力不适应，才会让现在薛良仪如此关注。

“按我说啊，你那个学生不愿意听，也干脆就别管了。”另一位老师插了句嘴，“这些孩子不听话，觉得我们都是害他们，就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上礼拜我们班里的那些学生们怎么说我，骂我死心眼老古板，现在这天气不让他们开空调还不就是怕感冒，一个两个趁我不注意跑到楼下空教室开18°睡觉，好发烧了两个同学，真是气死我了！”

薛良仪闻言，这时候反倒安慰起了同事，“等到他们考完试就好了，也就再操心这么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在这接下来的日子里，许云被他哥压着出了国，临行前在老地方哭得撕心裂肺，他一杯酒，别人一杯雪碧，喝得是死去活来，扒着欧林林的裙子抽涕大家一定要保持联络。

进考场前，是卢由鑫送着欧林林和原乐两人，端茶递水送他们进考场，嘴里念念有词完美地融入了门口那群送行的家长中，检查橡皮铅笔准考证，拍着胸口的模样看上去比两人还紧张。

卢由鑫：“废话，我可不想你们你们考砸了去河里捞人。”

欧林林推了把他的肩膀：“说什么呢，我像是这么脆弱的人嘛？”

原乐收下来自教练同学们的祝福，感到手机震动，他翻出一看，是孟楠发来的信息，往上翻，再之前两人聊天记录的时间停留在2月，他突然想到了孟楠走之前两只湿漉漉写满委屈的眼神。

孟楠没有写什么长篇大论，就像老师和同学一样，简简单单地留下了一句加油。

“外面的同学把书本、通讯手机都留放好，准备进场了。”

监考官皱着眉好几次瞥向原乐，任然拿着手机不为所动，不由得探出头叫：“同学，在说你呢。”

“好的。”原乐最后按下发送键，“马上来。”

此时，孟楠已经身处于大洋彼岸，孟母为了迎接儿子的到来，提早一个礼拜就将工作处理好，现在全天候陪读。

“儿子，很晚了，明天一早还有斯蒂芬老师的课。”

孟母端着一杯牛奶推门，书桌前堆着英语课本和练习册，语言方面的落后让孟母找了专职的老师给孟楠上课。

她见孟楠靠着椅背，小声轻手轻脚地靠近，以为他在看着书，留下牛奶就要走，可挨着旁边了才发现：“谢谢，没人通知我你走的消息，最近还在国内嘛？要是有空的话，等我考完试请你吃饭。”

孟母没有听林秘书说过孟楠的朋友，打趣道：“是小女友嘛？”

“妈！”

孟楠立马收起了手机，被抓到包恼怒的模样：“你为什么进来不敲门！”

孟母咯咯地笑：“和妈妈有什么好害羞的，快同我说说，姑娘长什么样好不好看性格怎么样？”

“什么姑娘，哪有姑娘？”孟楠一口吞下牛奶，把杯子塞进孟母手中，“妈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在和同学聊天。快出去啦，我还有书没看完。”

孟楠已经半身堵在门口，谢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知道知道。”孟母倒是一点儿都没有不开心，被孟楠推出了门，反而捂着嘴心里很是了然：“那儿子你好好看书，记得不要和人家聊得太晚早点休息，妈妈就不打扰你啦。”

说完握着门把手咯噔一声轻轻关上，俨然一副开明母亲样，绝对不打扰儿子的终身大事。

孟楠无奈地摇了摇头，母亲倒在椅子里，后背被他的重力压着往下弹了弹，仰头摸出手机。

屏幕里的字清楚映在他的眼里，孟楠敲下几个字：“我在呢，什么时候？你来定，我都有空。”

心口的跳动传递到四肢，像是沉入了温热的水中，有着说不出的酥软感，眼睛用力眨了眨，等了好半会儿，发现对方还没有回信，这才突然意识到今天那儿可不正在进行高考。

入睡前，孟楠将手机放在耳边按着音量键调至最大，打了个哈欠侧身，想着等到他明天一早醒来，应该就有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