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见有热闹可瞧，率先从人缝里钻进去。

办公室内，相貌有两分相似的青年和少年在相互对峙。

少年的口罩不知何时摘了，墨镜被他轻勾在指尖。

他虽瘦弱，个子却不矮，隐约还比戚谭高上几公分，帽子虽然摘了，黑色卫衣的帽子仍套在头上，一手插兜，一手拢着帽檐，头颅高昂着，满脸蔑视。

戚谭正对他怒目而视。

“你凭什么擅自打开我的保险箱，还把里面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吗？！”

“你去告啊。你现在就报警叫警察把我抓起来。”少年斜仰着下巴，“你去啊。现在就叫。”

青年气得头皮都要炸了。“先不说报警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保险箱的密码？”

少年阴郁的眉眼隐约都张扬起来了，挑着眉头：“你不知道那个傻逼在最傻的那年，把他所有保险柜银行卡的密码都设成我的生日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

“你接手这个办公室这么久，就没改过密码？”

“哦——我知道了，这办公室，这公司，这保险柜还不完全属于你，你不敢忤逆傻老头，只能当一只锯嘴的鸭子。”

“我说你活得有意思没意思？野心都藏那具腐朽的躯壳里了，天天惦记着那点儿东西，又不敢叫人知道你惦记着。你束缚在那里面，生死不见天。你还能当个人吗？！”

小妖怪是第一次见戚旸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恶毒得要死，句句戳人心肺，字字尽露轻蔑。

戚谭不知是气着了还是惊着了，忽而沉默，没有及时反击。

赵米粒也不敢出声，她怔愣地看着戚旸。她从来没有看过小旸弟弟这副模样，这样尖锐刻薄，这样……有活力。

办公室一时陷入寂静。连同外面吃瓜的人也不敢出声。很多人在消化。也有人在纯吃瓜。

悄无声息中，小妖怪拍起了手，给戚旸鼓掌。走过去拍拍他的腿，极其地欣赏道：“我瞧你，还算像个人嘛！比你哥讨喜得多！”

少年厌恶说：“他不是我哥。一半血脉相连而已。”

戚谭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指着戚旸怒道：“爸知道你今天这样做吗？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凭什么这样做？古时长兄如父，你还有没有一点尊敬兄长了！”

“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

少年眉眼未动，脸还是维持那个姿势那个表情。“打。”

“我先报警！叫警察来评评理，叫警察把你带回去教育一顿。你今天这样伪装进来我的办公室，又这样毁坏我的东西，我可以让你坐牢的！”

“报。”

戚谭拿起手机，按了几下，也不知道按下去了没有，这时沈沧进来。

戚谭看到那身警服……

第一反应不是惊喜，也不是终于能有个警察把这个为非作歹讨人厌的弟弟带走的庆幸。

走到沈沧面前，“警官……您是？”

沈沧说：“沈沧。”

戚谭倒是认得沈沧的，即使不太记得他面容长相，但这个名字，他做生意的本能把本市厉害的人物都记住，这个北城略有名气的警察自然在其中。

这个时候，从表面上来看，有沈沧在是好事，弟弟的所作所为摆在眼前，于情于理他都占不上对字。

但戚谭却勉强笑道：“您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像还没报警？”

沈沧看了看那堆东西，都是些资料文件什么的居多，还有几个精致的盒子。

“这片归我管的，现在也在上班时间，你有什么不妨直接跟我说。”

沈沧其实不太想管的，以他的眼力一下便看出了，这出闹剧是少年特意为他而设的。

目的是什么？

目的不是他。

目的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少年的异母哥哥戚谭。

他是工具，戚谭是目的。少年想借他手做什么。联想到前面他要走时，少年异常的举动。小孩说因为他们打赌，才把他约出来。

约出来又为什么会在戚谭的公司办公室这样私人的地方，而不是外面的公园咖啡厅茶馆餐厅。

很显然，小孩也被这个少年利用了。她单纯天真，只是生性争强好胜，所以被少年一激就上了他的当，跟他打赌，把他约出来。

其次，约见地点也是少年忽悠定下的。

此时此刻，沈沧没有被愚弄的愤怒，也无避开的想法。

只想到：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小孩的朋友。她还小，秉性单纯天真野性，且并非正常人正常孩子。

这个少年心性既不健康正直，待人也无真诚良善，手段更谈不上光明磊落。

小孩尚且一张白纸，在这样的人身边怎么学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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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