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再三观察之后得出结论,这的的确确是玉米苗!
山上怎么会有玉米苗?难道是哪只小鸟衔过来,不小心丢在这儿的?然后时间久了,种子生根发芽,长出了小苗苗?
她连菌子都顾不上采了,先给玉米苗边上插根树枝当记号,而后便认真搜查四周,巴望着兴许还有别的漏网之鱼。可惜附近都找遍了,还是只发现了这样一棵独苗儿。
好吧,是她太贪心了,能发现一株苗苗已经非常难得了。
把这小苗挪回去,仔细照料,秋天里就会长出玉米棒子,一次就能收获上百粒种子,然后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诚然,玉米是粗粮,口感远不如水稻和小麦,但是它产量高啊!哪怕它就只有这一个优点,也足以受人追捧了!
为了避免这棵独苗苗被什么东西给啃掉,南乔把背篓倒扣过来罩在了玉米苗上头,准备等到下山时再来挖掘。
“娘子?”宴和景烤着鱼,高声喊:“你不要走太远,山里边不安全。”
“晓得了!这就回来!”南乔兜了一兜鲜嫩的菌子过来,洗干净用树枝串起来:“再来一个烤山珍!山珍海味齐活儿了!”
那鱼不是海里长的,不过味道鲜美,暂时替代一下海味不成问题。
用过午饭后,南乔有些犯困。她平日便有午睡的习惯,今儿本就起得早,又走了这么些路,早就累了。
走到溪边洗了把脸,清凉的溪水令人精神一震,瞌睡虫瞬间被赶跑了不少。
“娘子,你会爬树吗?”宴和景忽然问。
南乔愕然:“爬树做什么?”
陆南乔应当是不会的,爬树可不是淑女能做的事情,但是南乔会。但凡在乡下度过童年的孩子,谁还没经历过上树摸鸟下河摸虾呢,哪怕她是个女孩子。
听这意思,应当是会的?不会也没关系,他可以把人托上去。
“我要去打猎,你一个人留这儿不安全。”宴和景解释道:“不如爬到树上去,我在边上洒上驱蛇药,你就坐在上头等我回来。”
万一他不在的时候,有狼或者野猪之类出没,南乔呆在树上起码能保住自身安全。
南乔依言上了树,扶着树干坐在上头,垂头丧气道:“我是不是不该来?今天一天净给你添麻烦拖后腿了。”
宴和景诧异的抬头,忽而一笑:“我很高兴。”
迎着南乔疑惑的目光,他略有些不自在的挠挠鼻子:“一个人进山打猎怪无聊的,你跟着一起,我心里熨帖的很。”
像是一艘孤独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一个漂泊的灵魂找到了归属一样。南乔跟他一起,他不仅没觉得麻烦,倒是觉得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恨不得猎头猛兽给她看,好叫她知道他的能耐。
这种雄性在雌性面前炫耀能力的行为,我们一般称为求偶。
南乔有点脸红了,以前在网上自诩老司机的人,被纯情大男生几句话说的面红心跳,颇不自在:“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你、你千万多加小心!”
宴和景背上弓箭拿上斧头走了,南乔坐在树上目送他走进深林,直到茂密的枝叶挡住了视线,再也看不见为止。
坐在树上看得远,她很快就在附近发现了几棵果树,有枣树、柿子树、还有板栗树,可惜这个季节都才刚刚开花,秋天才能有成熟的果子可摘。
她都把周围看过好几遍了,宴和景怎么还不回来?
宴和景回来了,看起来收获不小。腰间用柔韧的藤蔓挂了好几只山鸡野兔,晃晃悠悠的,肩上还扛着一条好大的......蛇?!
南乔瞬间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那玩意儿瞧着快比她腿都粗了,长度快有三四米了吧?这不是蛇,这是蟒吧?
宴和景居然抓了条蟒蛇!太危险了!这要是被缠上了,单凭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
宴和景把猎物丢到树下,抬头就对上南乔毫无血色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女孩子好像都怕蛇的吧?
“死透了的,你别怕!”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举起双手:“我托你下来吧?”
南乔用不着他帮忙,自己利索的从树上下来,手一伸揪住了宴和景的耳朵,咬牙切齿:“什么东西你都敢去招惹,不要命了?”
宴和景配合的弯腰,免得娘子还得伸直了胳膊不舒服,笑弯了眼睛:“我心中有数儿呢!若没那把握也不会去招惹它。”
“你还笑?”南乔更气了:“很得意是不?”
“没有。”宴和景赶紧收起笑容:“娘子关心我,我高兴。”
直、直球选手!
南乔手一抖,那点子焦急不安也跟着散了不少。到底人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这样一想便也消了气,手松开:“你等我一会儿,捡完了菌子我们就下山吧!”
回去还有好远的路呢!走的迟了怕到家天都黑了。
“我与你一起!”宴和景连忙跟上,小心翼翼的瞧着南乔的脸色:“我平日里是不碰那些东西的,这回破例是有事儿需要用到它。”
然后一边捡菌子,一边把他找人打探孙家的事儿给说了。
南乔听的心脏砰砰急跳:“你想做什么?”
宴和景以为她会阻止他,就像以前他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时宴和安一定会阻止一样,岂料南乔说的却是:“危险不危险?危险的话就别做了,不危险的话带我一个啊!”
嗯?
的确是劝了,就是这劝的内容怎么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儿。
“危险的话不至于,只是能不能成,要看一点运气。”比如说,孙大郎的身体真的如钱爷所说,早就被酒色掏空了。
捡完菌子,又连土挖起玉米苗,两人便带着今日收获匆匆下山去了。
昌平县内。
孙大郎又是连输十把,想到夫人马氏给他定的一天只能玩十把的规矩,不甘心却只能遵命,心情不愉的从赌坊出来。
那母老虎在他身边可有好几个眼线呢,他若敢不听话,回去有他的苦果子吃!连他老子娘都不会帮他。
谁叫他们家还要仰仗岳父帮持呢!
出了赌坊又无事可做,便熟门熟路的去了周家食肆。
老字号周家在县城里名声响亮,尤其是补汤药膳做的极好,听说连县尊老爷都爱他家这口儿。孙大郎更是周家常客,每天不喝上一碗周家的汤,他可应付不了马氏那如狼似虎的劲儿,便在食肆里包了个长年的包间儿,方便他随时过去。
今儿个也跟往常一样,他才踏进食肆的门儿,伙计便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孙大爷来了!快请快请!雅间儿已经给您打扫干净了!”
殷勤的伺候孙大郎落座,伙计堆着笑:“孙大爷今天要点儿什么?还是老样儿?”
孙大郎正要说话,忽听外头有人喊:“掌柜的,你家收不收野味儿啊?”
外间的食客们发出惊叹声:“嚯!好大一条蛇!”
“哦呦还有老鳖呢!都是好东西啊!”
“那可不!都是对男人那里好的东西,哈哈哈!”
大蛇?老鳖?对男人好?
孙大郎一下来了精神,推开伙计几步冲出去:“多大的蛇?叫大爷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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