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不信邪,更用力的推,任凭她怎么使劲,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奇怪了,李书意对着门这儿敲敲,那儿听听,难道是有什么机关不成。
再来!
她刚想再试一次,那门却喀拉喀拉地响起来,李书意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紧紧盯着门。
木门随着声响,慢慢地向一侧滑入,原来门是往一边拉开的....
门打开后,里面是个很大的空间,给李书意第一印象就是门很多,对面一个,左右各三个。
里边的陈设简单,却又看起来很精致,靠墙几个书架,周围墙上也如通道里一般,齐腰间挖满了格子,格子里点满了烛火。
四周角落里也放置了高烛台,很是亮堂。
“我怕黑。”
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个苍老的声音。
李书意霎时僵在原地,眼睛却朝着四处看着,哪儿来的声音,明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只见左边第一个门咔哒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个长发长须的老者,一身白衣,那长须直接拖在地上,随着他缓缓走到书架旁的矮榻。
他就靠着枕头半躺着,从那个门里又出来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个个带着面具,面具漆黑,只露着两个眼睛。
面具人给老者搬了桌子,倒了茶,生了火炉,又掌了一盏灯,才退下。
“来,过来坐。”那老者闭着眼招呼着李书意。
她还是站着一动不动,身后的门也自动关上,李书意转身就想去开门,那门像之前一样,怎么都拉不开了,她身上出了汗,更是着急,拼命地拉着门。
“你母亲叫赵明,父亲是林威将军,家中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三个姐姐,我说的可对?”那老者睁眼喝了一口茶,也不管李书意拉门。
听到这,李书意的动作停下来,回头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虽说我不是嫡女,但我父亲疼我,定会前来找我。”
老者一听,哼哼地笑起来,嗓音粗重,像是重病,嗓子里不利索。
他目光犀利,盯着李书意,笑容不减:“你很奇怪,换做旁人问得便是母亲为何叫赵明,而你说的却是这个。”
李书意不理他,继续拉门,母亲的戒指还在外面。
“别拉了,戒指在我这里。”老者从袖口里掏出了李书意那枚银戒。
李书意上前就想拿回来,开门逃离这个地方,总感觉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人。
可走了几步,又停下,犹豫着,看着那戒指,她都不好奇母亲为何叫赵明。
“你..你认错人了。”
“哦?”老者坐正身子,披上一旁的毯子,皱着眉头,随后又咧嘴一笑。“把我当人贩子了不是?”
李书意不语,你把我莫名其妙关在这,不是人贩子那还能是什么,可我身份低微,要关不关那个什么世子魏凉,再不济关那郡主,定能换不少钱,关我有何用。
到现在她也不怕了,逃也逃不了,索性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
“姑娘别怕,我是你母亲的故人,她生前托我照顾你。”
李书意心里完全不相信,故人?她母亲是烟花女子,哪来的故人,有的怕也只是嫖客,这么说是不好听,但不那也是事实吗?
不过李书意也不想拆穿他,“嗯,那爷爷能送我回去吗?再不回去。我父亲该着急了。”
老者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缓缓吹着热气,不知思量着什么。
“放你回去容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李书意就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
“每日闲暇时,必须来此,和老夫作伴。”
“爷爷不妨现在就说个明白,我年纪尚小,又是女子,自行出行并不方便,耽误了您的事就不太好了。”李书意语气恭敬,又诚恳。
老者听了却摇了摇头。
“不可,不可,老夫已年迈,每日独身一人,孤寂无助,只盼着有人陪我说说话,之前又与你母亲相识,你还怕我害你不成?”
李书意只觉他是个性格怪异,变态的老头。
老者看李书意依旧不答话,笑道:“姑娘要是不同意,只怕余生只能陪老夫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底下密室,直至同老夫一般白发苍苍,最后能出去的就剩一副凌凌白骨。”
李书意立马站起来,眼中不可掩饰的惊慌,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他,出去再说,总有办法。
老者对李书意的表情很满意,这还是这小妮子进这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随后老者抬手唤来面具人,带着李书意从右边第二个门出去,同样是七拐八拐,走了四五个楼梯,总算是见了点外面的光亮。
而那面具人也在出口那面墙那停下,递给她那枚戒指,恭敬的鞠了躬,随着石墙关上,李书意手里那枚戒指还有些温度,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书阁的火也都被灭了。
远处传来夫子恨天哭地的声音。
“哎呀呀,哎呀呀,这是哪个混小子干的,老夫的书哦,哎哎哎,轻点搬。”
等李书意走出来的一刻,外面的人目光都看向她,议论纷纷。
长公主的銮驾停在不远处,那纱帘下看不清面容,侍女下人却从驾前排到院外。
夫子袖子一甩,气汹汹地上来就质问:“书阁着火的时候你在哪?”
李书意一时答不上来,云思云凌急得皱眉,她们怕李书意承认,只要一口咬定不是她干的,哪怕是长公主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可就怕李书意这乡下丫头,不识轻重,被吓傻了乱说话。
李书意微微下拜,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来时书阁已经着火,我想着救书,冲进去之后火势增大,只能找个角落躲着,火灭了才出来。”
褚飞语和玄毅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这时魏凉冷笑着上前问道:“这火烧的这么大,你躲在哪个地?指给我瞧瞧?你救的书在哪?”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叫嚷着李书意拿出证据来。
李书意找到之前自己抱着的书,递给魏凉,那几本书除了淋了点水,的确是不曾沾染火苗。
魏凉被冰冷的书激得手一抖,都掉地上了,“给我做什么,你给我做什么。”他转身就走,表情愤怒。
而后李书意又随便指了个地方。
夫子还是很生气,又无处发泄,在书阁门口来回踱步。
长公主温和的声音从銮驾传来:“夫子也不必如此生气,书阁里的书只是副本,只是要麻烦学子再抄写一遍了。”
“啊!”
所有人听到这话,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那么多书啊,上万本,那可不是十本二十本。看向李书意的怨气还是很重,都认为就是她放的火。
长公主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褚飞语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李书意披上,李书意感激地看着她,其实褚飞语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此刻又不是问的时候。
云凌脸色很差,回家路上看也没看李书意一眼,云思倒是好一些,不停摆弄着手腕的镯子。
晚上回到将军府,二夫人林威将军来看了李书意,林威将军也很相信李书意,一直安慰她不要担心,有父亲在没人敢抓了她去。
二夫人表面关心,那眼里的嫌弃却怎么也遮不住,生怕李书意牵连了其他人。
李书意躺在床榻上,思考着那老头的话,就算不去应该也没事吧,她心里带着一点侥幸,白天在玉辉堂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被那老头明目张胆地抓了去。
没错,很不现实,他难道有什么通天本事,来将军府里抓人?
想到这里,她心里才感觉到一丝丝安心,满意地睡去,梦里却恍惚间有个人一直在叫她,模糊不清,却让她觉得就是自己。
第二天一早,李书意感觉精神百倍,本来想着指定生病,没曾想睡了一觉变好了,她走到桌前整理自己的书本,瞥见旁边有张纸条,随手拿起来一看。
脊背瞬间发凉,温暖的火炉炙烤着房间,却让李书意像是掉进冰窖一般,纸条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今日恭候。”
四个字,就这么四个字。
李书意迫不及待地检查窗户,门锁,无一例外,全部完好,那这纸条怎么进来的,这纸条也不能说明就是那老头的吧。
她又拿起纸条看了一遍,右下角隐约刻着一枚印章图案,那纹路,和银戒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最终李书意还是认命了。
临到中午,李书意就开始紧张了。
“书意,一起用膳吗?”
“喂,你想什么呢。”褚飞语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
她正好也想问问李书意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书意这才回过神,低低地嗯了一声。
从府里带了食盒,就在昨天的小亭子里,玄毅褚飞语和李书意三人坐在凳子上,褚飞语今天胃口极好。
褚飞语吃饱后,让侍女端上漱口水,漱完口。
然后急不可耐地问李书意:“快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和玄毅找了你好久啊。”
玄毅也是一脸探究。
李书意都不知该如何说起,那老头的事不能说,魏凉的事,也不能说,可如果不说,她抬头看着褚飞语一脸好奇的样子,不想扫她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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