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那个仆人养了只黑乌鸦？”苏允灏思索着问，“养乌鸦能干嘛？传信？报丧？”
“据说，恶魔有不少和乌鸦相关的黑魔法，我知道有一种可以借用乌鸦的眼睛。”凯兰压低声音说，
“恶魔的黑魔法和血族的能力不一样，只要知道咒语并且愿意承受代价，普通人类也可以使用黑魔法。”
“你怀疑这个人养乌鸦和黑魔法相关？”叶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觉得他认识那个‘女巫’吗？”
“我只是有些怀疑。”凯兰说，“不过这几天我都盯着他，没看见他和‘女巫’见面。”
一时间探讨不出结果来，几人一致决定再观察观察。叶寒觉得‘女巫’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弗莱彻公爵，但弗莱彻公爵他们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只有阎久可以暗中观察他。
距离女巫提的三天后已经过去了一天，苏允灏在提心吊胆中睡了一觉，迎来了看似风平浪静的第二天。
给几位少爷上课的时间是早上九点，苏允灏他们今天打算多观察观察布兰温少爷。
几个小少爷闹哄哄地进来，只有布兰温很有礼貌地和苏允灏他们打了招呼。布兰温还是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等着老师上课。
苏允灏上课的时候，目光总是落在布兰温身上，叶寒也时不时地看他一眼，布兰温偶尔看着书，偶尔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会向两位老师回报以温柔的微笑。
十分温柔乖巧。
下了课，别的少爷的贴身仆人帮他们收拾东西，拎书拿包，唯有布兰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把书整理好放进包里。苏允灏和叶寒走过去，觉得俯视孩子不太利于聊天，就找个个位置坐下。
“老师，怎么了？”布兰温似乎看出苏允灏和叶寒有话对他说，也不急着走了，坐在位置上轻声问。
“呃......”苏允灏不太擅长和小孩子聊天，扯了扯嘴角，强行给自己扯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温柔的问：“别人都有贴身仆人来收东西，你的仆人呢？”
布兰温愣了愣，摇头说：“不知道，他好像有些忙。”
“忙什么？”苏允灏问。
布兰温有些尴尬地挠头：“我好久没看见他了，我也不知道忙什么，应该就是很忙吧。”
苏允灏说：“贴身仆人的工作不就是照顾你吗？他不用工作吗？”
布兰温垂下头，双手抱着书包，瘦小的身影有些可怜，声音很轻的说：“我自己可以，我.......我不用麻烦他。”
苏允灏和叶寒对视了一眼，这是个被仆人轻视的小少爷，而且他还不受父亲待见，被欺负了也没人给他伸张正义。
苏允灏心软了，和叶寒一起送着小少爷回他的住所。布兰温可能第一次有这种被人送着下课回家的经历，显得很高兴，和苏允灏他们挥手道别时还有些恋恋不舍：“谢谢老师，老师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苏允灏灵机一动，心想留在这里可以借机观察布兰温的贴身仆人，于是说：“你想我们留下吗？”
布兰温眼睛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允灏他们借此留在布兰温的屋子里，布兰温很积极的给两人倒茶，他干活很利索，完全不像一个大少爷。
苏允灏也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布兰温住的地方虽然说不上破旧，但也能看出大人对这个孩子很不走心。屋子里的墙有些掉漆了，窗帘也旧的很，喝茶的圆桌桌腿缺了一角，布兰温拿了个石块补上了。而且，这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仆从。
他们路过的其他少爷的房子可不是这样的。
那个贴身仆人自然是不见踪影，苏允灏把忙前忙后的布兰温拉着坐下，问道：“你家里没有给你安排仆人吗？”
“原本是有的。”布兰温挠了挠头，尴尬的说，“但我这里太穷了，大家不喜欢，就跑去弟弟们那里了。”
“你那个贴身仆人没走？”苏允灏觉得有些不对，那个贴身仆人听起来没有这么忠诚。
“嗯。”布兰温没有察觉不对，点了点头真诚地笑着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走的，是唯一一个选择我的人，是唯一对我忠诚的人。”
苏允灏表情复杂的看着布兰温，怀疑这个单纯的小少爷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直说他信任的仆人的坏话，苏允灏打听道：“你的贴身仆人一直没回来？你不担心吗？”
“担心。”布兰温丧气地低下头，“但他说让我不要管他，我不敢问.......”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回来过的？”苏允灏追问。
“两天前......”布兰温说。
凯兰说这几天那个仆人经常不见踪影，那个仆人是失踪了吗？他的失踪和女巫的计划有没有关联？苏允灏脑子里闪过一大堆问题。
叶寒开口问：“你知道你那个仆人经常去什么地方吗？或许我们可以帮你看看他有没有出事。”
“老师，你们真好。”布兰温感激地看着他们，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其实也不太知道他平时去哪，他不爱和我说......啊，我想起来了！他经常去城里的一家姜饼店，露......有人喜欢吃姜饼，他经常给她带。”
叶寒其实察觉到布兰温本来要说出一个名字，但最终没有说，他也没就这这个刨根问底，反而识趣地跳开了这个话题：“还有吗？”
见叶寒没有追问，布兰温松了口气，接着说：“还有......他和约翰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约翰是一名骑士。”
布兰温年纪不大，更多的消息也不知道了。今天布兰温的贴身仆人仍旧没有回来，眼看天色不早，苏允灏和叶寒就向布兰温辞行，回到自己的房间。
凯兰早已等在房间里。
苏允灏把从布兰温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问凯兰：“这个约翰你认识吗？”
“知道，但不太熟。”凯兰说，“我之后会去打探一下他的。不过那个爱吃姜饼，我也不知道是谁。”
叶寒问他：“弗莱彻公爵的情人里，有没有名字是以‘露’开头的？”
凯兰想了想，苦恼道：“我对公爵的情人都不太熟悉，唉，我之后再打探打探吧。”
“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明面上的线索，约翰。”苏允灏安慰了沮丧的凯兰一句，转向阎久问，“大佬，你今天观察弗莱彻公爵，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喵。”阎久大佬舔了舔爪子说，“他没有奇怪的举动，身边没有奇怪的人，没有奇怪的事，没有黑魔法的气息喵。”
“难不成我们猜错了？”苏允灏忍不住怀疑，“女巫要针对的不少弗莱彻公爵？”
“我觉得没猜错喵。”阎久说，“来自猫的直觉喵。”
“那你得继续观察弗莱彻公爵了。”苏允灏因为事情摸不着头绪，有些着急，“第二天都要过完了，我们还是搞不清楚女巫要做什么。”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慢慢调查。”叶寒果断决定道，“我们可以今晚会一会那个约翰。”
午夜十二点，在整个弗莱彻家陷入沉眠以后，屋顶上的黑猫发出信号，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苏允灏和叶寒悄悄出了房门，跟着黑猫的脚步往骑士的住所走去。
凯兰在晚饭时间离开了苏允灏他们的房间，回去找到了约翰，并把他约出来喝酒。此时，约翰正醉醺醺地倒在凯兰的房间里，凯兰没有惊动室友，一个人拖着约翰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此时，阎久他们找了过来，凯兰喂了他喝了些醒酒的药，约翰终于悠悠转醒。
醒来的约翰一眼就看见穿着黑衣，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苏允灏和叶寒，吓得不轻，脱口而出： “不是我！”
苏允灏和叶寒一愣，他们本想通过约翰找布兰温的贴身仆人，没想到约翰自己身上还有秘密。叶寒反应迅速，故作严厉的逼问：“不是你是谁？”
“维克托！”约翰脱口而出。
维克托就是那个失踪的布兰温的贴身仆人。
“维克托已经失踪了。”苏允灏迅速跟上叶寒的节奏，冷笑了一声，拿出来一个匕首道具，“他失踪了，自然就随你怎么说。”
“不......不对。”不知道是哪句话让约翰反应过来，叫道，“你们不是他的人！你们是......”
在他大喊出声之前，叶寒捂住了他的嘴巴，接过苏允灏手里的匕首，冷酷地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
约翰立刻怂了：“我......我说。”
叶寒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问：“维克托在哪？”
“跑...跑了。”约翰说，“跟着女巫跑了。”
“女巫？”苏允灏他们终于抓住了女巫相关的线索，叶寒追问，“你和维克托在帮女巫做事？你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约翰说，“我们就帮她们送一些东西，到小姐们的屋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