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舟为自己被清空的盟会积分难受了整整一宿，好在第二天杨金晶发来消息，说给她接了两个广告，她巴不得能早点还清债务，屁颠屁颠跑去了公司。
一个是‘你的愿望’的中插广告，另一个是一款不知名汽水的广告，江晓舟没想到公司提成抽去了大头后，留给自己的只剩两千。
对此疑问，杨金晶一边整理手头的文件，一边不耐烦地对她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咖位，你一个连代表作都没的演员，有产品愿意找你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那也不至于这么少吧！”江晓舟不敢相信，两条广告怎么可能连两千块钱都凑不起，直到杨金晶把经纪合同甩到她面前，她才知道原主和亿星签的是什么霸王合同。
这特么欠公司的二十四万得还几辈子啊！
杨金晶还要直接把那可怜的一千多直接拿去还她欠公司的债，是一毛也没给她留。她真的是不怕自己饿死啊，她真当自己手下的艺人都是神仙，餐风饮露就够了吗？
江晓舟感觉自己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要不是靠着在游戏里接代练倒卖点材料，她怕是连清水煮挂面都要吃不起了。
这么一直欠债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尽快挣钱还清债务，找机会早点离开这破公司！
一下接了两条广告，周二你的愿望第二站又要开播，行程瞬间变得紧张，江晓舟赶在当天完成了你的愿望的中插广告，第二天一早又坐上公司的车赶往汽水广告的摄影棚子。
“晓舟姐，这是广告的剧本，你熟悉一下哈。”
江晓舟正在化妆间做造型，工作人员递来剧本，她道谢接过，正要翻页，一直沉默的给她卷头发的造型师小金忽然小心翼翼问她：“江小姐，这、这本子，他们跟你讲过了吗？”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
听她这么问，江晓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翻开本子阅读，随即整张脸黑了下来。
不知道哪个脑残，把一个汽水广告写得恶心低俗，还疯狂打擦边球。
她饰演的女主被要求穿着低领的吊带和超短裙，在超市假意被正要从货架上拿取汽水的男主撞倒，裸露大腿，然后视角转换到男主那边，镜头给胸部一个特写，女主眼角挂泪，楚楚可怜地伸手求男主扶她起来，做出一副勾引的样子，问男主汽水重要还是她重要。
最后一幕男主将汽水和女主一同抱回家，还配了一句极其低俗，物化、侮辱女性并充满X暗示的广告语，江晓舟看完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早上吃的饭都要yue出来了。
这特么哪个撒币写的剧本！
她拿出手机拨通杨金晶的电话，化妆间外铃声响起，一身白色西装的杨金晶踩着黑色细高跟推门进来，挂掉手中的电话。
“不用打了，我就在这儿。”
“你接的什么本子，你自己没看过吗？”
江晓舟气得浑身发抖，拿着剧本走到她面前举起，杨金晶看都不看一眼，无所谓地道：“看过，有什么问题吗？”
“……”
激动高举的手慢慢放下，江晓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她：“知道你还接？”
“有什么问题吗？”杨金晶双手抱胸，重复了刚才的话，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江晓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金贵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牌明星，活还能由得你挑？”
江晓舟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发现根本平复不了，把本子狠狠往桌上一摔，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诶诶，你干嘛呢？”杨金晶嚷嚷着抢过她的包，“坐回去，头发做好换衣服去，今天必须拍完。”
“拍你妹！老子不拍！”江晓舟把包抢回来怒吼：“要拍你自己拍！”
这破公司，她是一天都受不了了，就算要天价违约金也好，她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
她背上包要离开化妆间，门口一身形高壮的黑衣男立刻上来挡住她的路。江晓舟认识他，杨金晶的助理。
“江晓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杨金晶向来习惯了手下的艺人像绵羊一样温顺听话，没想到江晓舟竟直接对自己破口大骂。
她在梳妆凳上坐下，不怒反笑：“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小姐吗？没有那个背景就给我好好听话，好好干活！别忘了你还欠公司二十多万！今天就是要你脱光了衣服，你也照样得给我拍！”
去路被拦，江晓舟双拳紧握，胸脯剧烈起伏。她缓缓转过身去直视着杨金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在杨金晶面前露出怯色，“没有背景，就应该由你随意摆布，践踏尊严吗？”
“呵呵呵，江晓舟，你是第一天进入这个圈子吗？”杨金晶掸了掸白色西服的衣角从登上起身，绕到江晓舟身侧，“你是聪明人，想少吃点苦，就乖乖听话。”
她抽出一根烟夹在手中，从包里拿出一只Zippo，“你可是签了合同的，如果罢拍，要付多少违约金你应该还记得吧？”
“啪嗒”一声，火光亮起，女人两指间细长的香烟被点燃，“快去换衣服吧。”
造型师一直瑟缩在后面不敢说话，她进入这个行业不久，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剧本和这样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怯生生地看向江晓舟。
自己……应该帮她吗？
“我换……”
长久的沉默之后，江晓舟似乎认命了，杨金晶见她冷静下来，走到了衣架边上拿起低领吊带和短裙。
“我换你妹！！！”
江晓舟把愤怒化作手上的力量，狠狠把衣服砸向杨金晶，杨金晶正以为自己劝服了江晓舟，才放松下来，就被她砸了个措手不及。
江晓舟趁杨金晶助理没反应过来，抓住机会冲出化妆间，可外头因为听到声响聚集了许多工作人员，她的路再次被拦住。
“发生什么了？”
发福的导演闻声过来询问。
“没什么，艺人闹点脾气罢了。”杨金晶压着怒火，对助理使了个眼色，转头对导演笑道：“周导，我你还不放心吗？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我跟我家艺人说两句。”
聚集的人散去，杨金晶助理这回死守在门口，仗着身形高壮，堵住了整个门洞。杨金晶这回彻底怒了，把拍摄的衣服摔在梳妆台上。
“江晓舟，我有的是方法叫你乖乖听话，这世上就没有我杨金晶不敢做的事！”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江晓舟要冲出化妆间，再次被助理拦住，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助理毫不留情的钳制住她的双手，几乎是以拖拽的方式，将她拖回梳妆台前。
她大喊救命，影棚里的人都听见了，可是没人对她伸出援手。
“别挣扎了。”杨金晶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捏住她的下巴：“只是一个广告而已，又没叫你拍三级片。再说了，你以为自己还能走从前冰清玉洁的人设吗？谁不知道你是一个为了男人掏空所有存款，还差点被拉去陪葬的恋爱脑？”
“你忘记叶许在网上爆的那些料了吗？是，你是澄清了，但你觉得有多少人会相信澄清？又有多少人更愿意相信那些劲爆的黑料？”
“别挣扎了，大家眼里，你早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
江晓舟：“……”
“小妹妹，你去歇会儿吧，让小江冷静一下。”
杨金晶让化妆师随自己离开，给江晓舟冷静的空间，留助理在外面看守。
整个化妆间只剩下自己一人，江晓舟看着紧闭的门，背靠着墙面缓缓蹲下，抱紧双膝。
一颗泪从眼角滑落，马上被她擦去。
不可以，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掉一滴眼泪。
怎么办，要怎么办……
江晓舟环顾四周，这个封闭的化妆间里，连一个让她翻窗逃跑的窗户都没有，应该怎么办……？
“叮叮叮——”
安静的空间里，手机刺耳的铃声响起。
江晓舟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手机，碎裂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余深的来电。
接……还是不接？
还没等她犹豫好，铃声停止了。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火光在瞬间熄灭，她紧攥着手机，再次陷入恐慌。
“叮叮叮——”
很快铃声再次响起，余深的名字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喂，晓舟？你在忙吗？”
熟悉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丝丝电流声，没有听到回应，那边再次询问：“……晓舟？你听得见吗？”
“我……”
江晓舟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哭音。
“你怎么了？”
电话的那头听到她的声音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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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擦边广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