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物和行李收拾好, 整理一下两只猫咪的用品,再把放在储物间的猫包拿出来。zhongqiuzuowen
把橘子汽水和哲学家关进猫包的那一刻, 花见忽然感觉到, 青森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当然了, 这只是一种过于夸张的错觉而已。她现在依然身处横滨的家里,而不是青森的海边。
不过马上就能回家了,这一点可不是错觉。
这么想着, 花见的心情顿时轻快了不少。她披上外套,顺手从摆在茶几上的糖果罐里抓了一小把水果糖放进口袋里, 以免路上突然嘴馋。
哲学家站在茶几上, 歪着脑袋盯着糖果罐看个不停。这还是它第一次看到这个罐子呈现出打开的状态, 好奇心膨胀极了, 甚至还想把脑袋塞进罐子里试一试。
在它做出这种愚蠢举动之前,花见赶紧制止了它。
“不可以。”
她正声说着, 把哲学家抱下茶几,放进了另一个小号猫包里,拉上拉链。
最后再清点一下物品, 确定没有忘带的东西了,花见便背上猫包, 准备出门了。
刚迈出一步, 她忽然发现, 自己忘了一个很“大件”的东西——中也还在衣帽间呢。
依稀记得,似乎是在半小时前,他对花见说自己要换衣服, 而后就上楼去了。然而在这半小时之中,他完全没有下过楼,甚至连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这难免让花见有点不安。她的脑海中甚至蹿出了类似于“前辈是不是晕倒在了衣帽间”以及“他是不是不想跟着自己去青森所以趁我不注意从窗口逃走了”之类的不靠谱猜测。
但在这半小时中,中也并没有下过楼。花见觉得自己有必要上楼去看看中也的情况。
要是真的晕倒,那可就不好了。
她放下猫包,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上二楼衣帽间,一眼就看到了安然无恙地站在衣柜前的中也。
花见松了口气。
看来他并没有晕倒——也没有逃。
她心安了。
只不过,让花见心生疑惑的是,中也依旧穿着居家服,根本没有换上出门该穿的衣服,只以一副苦恼纠结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一堆衣服,眉头紧拧。
花见难以读懂他的想法,只好小声问他正在做什么。没想到,她从中也那儿得到的答案,居然是:“我在思考我该穿哪一件衣服比较好。”
是的没错。港黑干部中原中也,因为穿着问题而踟蹰了半个小时,而且很有可能还要继续踟蹰下去。
实际上中也的衣服不少,但问题是他现在却根本挑不出一件合适的,总觉得哪一件好像都不够好,也不想选平时常穿的那身装束。他还不能闭着眼睛随便乱选——用这种方法未免也太过草率了一点。
他这可是要去见女朋友的家人的啊,怎么能草率呢!
这让他不可避免地导致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境地,以至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确切的想法。
不过现在花见过来了,中也能向她征询一下意见。
“你觉得你父母会希望我穿成什么样?”
他一本正经地问。
这句问话在花见听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中也的意思,花见倒是明白了。
她看了看挂在衣架上的所有衣服,一眼就挑出了她认为的比较合适的一套。
“呶,西装吧,显得比较正式一点。”说着,她又随手抽了一根深色的领带,一起推给了中也,“而且您非常适合穿西装。”
黑西装的前辈她很可以!
“哦……好。就西装吧。”
既然是花见的提议,那他当然毫不犹豫地采纳了。
事实证明,花见的建议完全没错,西装的确非常适合他。只不过她随手挑的那条领带着实有点老气,所以中也换了一条颜色更鲜艳一些的。
他将领带绕过脖颈,细致地压在衬衫的衣领之下。打领带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可此刻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有种笨拙的迟钝感。
那为什么还会笨拙且迟钝呢?当然是因为……
“见见,我有点紧张。”
他坦白地如是说。
“……紧张?”
花见挑了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总觉得中也是不会说出“紧张”这种词的。
再说了,她都不紧张,中也有什么好紧张的。
要向父母解释为什么带了一个男性上司一起过生日的人是她,且还要为中也编造出合情合理的正派身份的人也是她。不管怎么想,都好像是花见比较需要紧张吧?
显然她并不能理解中也此刻的心情。但她很清楚,如此这般紧张下去,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无论如何,都该把紧张排解出来才行。
秉持着“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恐惧”这一信条的她直问中也道:“您在紧张什么?”
中也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一并捋到脑后,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父母,所以……”
所以很紧张,也很担心,害怕一不小心给他们留下糟糕的印象,以至于让他们产生“不能把女儿交给这种家伙”的想法。
这话落在花见耳中,顿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以为中也这是出于对长辈的恐惧,从而产生了紧张感——在极偶尔的时候,她也会拥有这种紧张感。
她轻拍了拍中也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爸妈都挺平易近人的!哦对……先前忘记告诉您了,最近我外婆搬来和爸妈一起住了,所以您今天还会见到我的外婆。”
“啊……?”
原本中也的心里只有两人份的紧张而已——一份是给早川家妈妈的,另一份是给早川家爸爸的。
可现在忽然多出了花见的外婆,中也的紧张感自然也就升格成了三人份的紧张,差点就超过临界值了。
他摸了摸额角,勉强算是缓解了一部分紧张感。
以防万一,他还是对着镜子从头到脚好好地照了一番,细心到连落在衣领上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放过。
确定了这身打扮确实合适,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帽子稳稳当当地戴好。
“我们走吧。”
从横滨到青森,遥远的距离被压缩成了数小时的飞行。踏出机舱的那一刻,花见深吸了一口气。
“嗯——是青森的味道!”
她说得言之凿凿,可中也是完全没有闻出青森的空气与横滨之间有什么不同。
“因为您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嘛。”花见摆了摆手,嘴角的笑意中似乎含了几分包容的意味,“所以闻不到青森独有的气味也很正常。”
早先花见就和母亲说好了,会由母亲接两人回家。果不其然,走了不多远后,花见就看到自家的车,以及等在车旁的母亲了。
花见加快了脚步,远远地向母亲招了招手。惠子也看到了她——以及走在她身后的中也。
与早川家妈妈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好不容易按捺住的紧张感猝不及防地回到了中也的心里。他不自觉地抿紧了唇,心里却忍不住想,花见长得真的很像她的母亲。
然而花见完全没有注意到中也的异样。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想着母亲,一见到惠子就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孩子气般的蹭了蹭她的肩膀,嘟哝着说:“我好想你……”
惠子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花见的后背,小声说:“你可没有告诉我,和你一起来的会是个男孩子。”
“呃……”
果不其然,母亲的注意力完全被中也吸引过去了。花见磨磨蹭蹭地直起身,将中也推到身前,说出了早就已经想好了的话语。
“这位是中原中也,我的上司,不过不是一个部门的。”
在母亲面前,她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横滨港口货运公司的职员而已。
那么身为干部的中也……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同在“港口货运公司”就职的上司。
中也颇有礼貌地躬了躬身,说出“阿姨好”时的模样意外有种乖巧的模样。
“哦——你好你好。”
惠子笑着同中也打招呼,目光却在他与花见之间不停打转,那句理所应当的询问也藏不住了。
“你们俩是不是……”
“对。”中也毫不犹豫地点头了,甚至还正大光明地握住了花见的手,“我们正在交往。”
这话听得惠子笑弯了眼,然而花见却吓得惊出了一声冷汗,盯着地砖的接缝,都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否定才比较好了,只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居然在我妈的面前撒这种谎,前辈您未免也太行了一点吧?
她在心里如此想着,笑容也变得像是苦笑了,可她既不能当场否认,也不敢告诉惠子,站在身旁的这个男人与自己的真实关系。她只能沉默着,哪怕是坐上了车驶在回家的路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任由这个微妙的谎言继续存在着了。
况且这谎言是中也最先说出来的,和她没有关系。
对!没有关系!
不过,能和前辈假装几天情侣,好像……
……好像,也挺不错的嘛。
红着脸的花见在心里如此嘀咕着。
“小中和我们见见是同一天生日吗?”开着车的惠子问中也道。
中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没有意识到“小中”这个称呼实际上是在说他。
“是的。”中也点点头,突然被问话的紧张感让他有点寡言。
“你多大了。”
对话突然变得有点像是人口普查。
“二十三岁。”
“正好比见见大三岁哦。挺好的,挺好的……”惠子的笑容又藏不住了,“我们家见见好像都没有遇到过和她同天生日的人吧,对不对?”
花见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没遇到过……爸爸去钓鱼了吗?我还以为他也会来接我呢。”
“他的背有点疼,在家躺着呢。不过现在好像缓解一点了。”
“哦,那就好……嗯?”
花见感觉到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想,中也可能是有事要和她说吧。
于是她悄悄地凑了过去,小声问道:“怎么了,前辈?”
中也的表情有点复杂,一眼就能看出紧张。他抿了抿唇,仿佛费了一番功夫才总算是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问了那句他早就想要问的话。
“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是怎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称呼啊,我一直觉得大野智粉丝把大野智亲昵地叫做“小大”特别可爱_(:△」∠)_
(但我不是大野智的粉丝也不是arashi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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