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边简觉得裘忆安笑得很诡异,他忍不住脑内还原了一下裘忆安闯进浴室时的场景,觉得那时候裘忆安应该是没来得及看到他手里的验孕棒的,那他到底为什么看着他这样笑?
“为什么忽然躲着我?”说完了正事,裘忆安开始聊私事。
“我人不还在这吗?哪里躲着你了。”边简否认。
裘忆安起身作势要过去,边简右脚立刻往后退了半步,裘忆安一脸的意料之中:“你看。”
“……”边简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想逃跑的脚,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很不爽你乱闯我的浴室。”
裘忆安点了点头:“所以你躲着我是因为生气?”
“可以这么说吧,要是有人招惹到你,你不想见他也是很正常的吧?”
“正常。”裘忆安顺着他的话赞同道。
“所以……”边简很客气的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裘忆安似乎是真的接受了他这个说法,抬脚准备离开,但经过边简身边时他又止了步,边简管住了自己的脚,站在那没有动,只是表情有点僵硬,裘忆安见他不躲,便起了逗弄之心,故意拉近距离,微微靠了过去,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边简皱眉,这家伙想干嘛?真是让人头疼,哦不,肚子疼!
裘忆安保持在一个有点亲近又不至于太过分的距离,眨了一下眼,道:“那你什么时候消气?”
“……”边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那个语气表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在撒娇,又仿佛在哄人,反正是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宠溺,他一边起着鸡皮疙瘩,一边再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但开口时他只是嫌弃道:“你离我远点就消气了。”
裘忆安笑了起来,眉目飞扬,一派少年公子的幼稚和任性,他抽身离开,一面道:“我说了,开哪一扇门并非全由我控制,下回你记得锁浴室的门,我打不开那自然会换另一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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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只知道他家王爷去见了皇上,却并不知道他还顺道去了边简那里,只知道裘忆安回来后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还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看过验孕棒的使用说明吗?”
“没有。”江河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是属下去买的时候,药店里的那位姑娘许是看我一知半解的样子,便大致说了一下。”
裘忆安‘嗯’了一声,回身坐下,低头喝了一口茶,才慢慢道:“她是怎么说的?如何看是否身怀有孕?”
江河回忆了一下:“说是有两道红杠便极有可能是有孕。”
借着茶杯的遮掩,裘忆安的嘴角翘了起来。
“不对,好像是一道杠是怀孕。”江河摸着下巴很不确定的改了口。
裘忆安:“……”他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极度不满的盯着江河,“这么点事都记不住?看来是在王府里太舒服了,该把你流放三千里才对。”
江河傻眼,这么点事就威胁着要将他流放?王爷可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他默默心疼着自己,一面绞尽脑汁的回忆,实在是当时他觉得那验孕棒怎么用于他无关,便也没怎么上心去听,所以凭借那么点模糊印象便有些左右摇摆不定。
“是两道杠!王爷,这回我确定。”经过一番回忆,江河给了肯定的答案。
这就是了,裘忆安当初住院时那个护士有与他提过,他为了更确定,所以才问江河,既然江河也说是两道杠,再加上边简今晚看到他时的反应,那基本是可以确定他的猜想了。
没错,边简以为裘忆安没看到他手里的验孕棒,这完全低估了裘忆安的眼力,他能在黑夜里辨别百步之外射来的飞箭,何况只是当时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边简的手,即便他藏的很快,但那短短一瞬已经足够裘忆安看了个清楚明白。
“明天早上让太医院的董知礼来府上一趟。”裘忆安吩咐道。
江河应了,有点担心:“王爷是身体不适?”
“有问题讨教而已。”
什么问题?自然是当一个人身怀有孕后应该注意些什么。
董知礼听裘忆安这么问他,不免有些意外,这府上还未有辰王妃,也没有侧妃,难道是王爷收的哪个外室怀孕了?若是别的王侯也就罢了,偏偏是辰王,这位王爷的子嗣问题在太后皇上那里都算是件一等一的大事,胡来不得,这还没娶正妃就闹出外室私生子?这……
董知礼干巴巴的笑了一下,问道:“敢问王爷,是哪位贵人有喜了?能否让下官把个脉,看看贵人是否有什么不足之症,这样才好特为贵人制定每日的膳食。”
“不方便。”裘忆安直接拒绝,“他身体还不错,你只说一下有什么该特别注意的就是了。”
董知礼只得讷讷应是:“这女子怀孕之时时常会有食欲不振之状……”
“他没有,吃得挺香的。”裘忆安打断道。
“哦,哦,那甚好,不过也要注意不过吃得太补了,常有一种观念觉得怀孕了必得大补,实则未必,若本身身子骨不虚也不弱的话,补得太甚,容易导致胎儿过大,最后难产……”
裘忆安坐在书案后,铺开一张纸,拿毛笔蘸了墨,一面听一面写。
“……还要注意不能太过劳累,尤其是在胎儿未稳之时。”
裘忆安停下笔,抬头问道:“怎么算过于劳累?他常卯时初起床,丑时才睡也是有的。”
董知礼很诧异,这个作息时间他不太能理解:“敢问这位贵人为何要这般起早贪黑?这……既然已身怀有孕,还是要小心为上,多休息才是。”他想不出什么女子需要这般辛苦,即便是农家女早上田间劳作,夜里纺布,却也不用忙碌到丑时,难不成是青楼女子?不不,董知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说青楼女子也不用起的那般早,她们是晚上才开始那套营生,更何况再低贱的女子,怀上了王爷的骨肉,那都是白日飞升,母凭子贵,哪里还要再去劳作?
裘忆安想了想,道:“他倒也不是每日如此,有时收工的早也是有的。”
收工?董知礼迷茫了一瞬,站在医者的角度,他没有多问,而是劝道:“贵人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操劳比较好。”
“他怕是不会听我的。”裘忆安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无奈。
那女子还敢忤逆王爷的意思?王爷还拿她没办法?董知礼心内有些惊疑不定,这怕不是母凭子贵,而是子凭母贵?
这……是不是该禀报太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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