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在追你

走廊有几个租客路过,他们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这里来,有打量,有费解,更多的可能是对现在情侣的考究。

谁没事搁走廊这里演深情告别,还是在民宿,估计是把他们当傻逼了。

陈晚榆从中回过神来,她紧张的心跳恢复平静,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毫无波澜。

许淮川这人真是,惯会说些让人胡思乱想的话,三言两语就把人绕得晕头转向。

陈晚榆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招架不住。

就单单拎着这个委屈的眼神来看,破碎感十足,她想怜爱的心在这一刻爆棚。

陈晚榆偏了下目光,避开他炽热的眼神,“不是来陪陆成渊过生日的么,你不去帮忙,整得跟你过生日一样。”

这么闲的样子,谁看了一眼不得说,你可真是大少爷做派。

许淮川眼眸弯了弯,这种笑在陈晚榆看来,就跟那种,她关心他,他兴奋到想蹦出地球一样激动。

她想说,你能不能收敛一下,转念一想,说什么说,说了,他这种自我攻略的人,听得见么。

这人早把耳朵卸下来了。

陈晚榆想着,懒得点他。

许淮川目光注视她,回着:“还好,该忙完的都忙完了,就是陆成渊这人比较追求完美,一些装饰布局,整了半天也没见满意的。”

陈晚榆从这话中听出来一丝吐槽,她勾唇浅笑:“这不跟你一个样子,事儿多。”

许淮川哑口无言:“……”

你这话说得,怎么踩一踹一呢,太没良心了。

许淮川这人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管它黑的白的,黄的红的,想什么都随心所欲:“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啊。”

陈晚榆眉心突跳,一下子警惕起来,这话听起来太不对劲了,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许淮川朝着她低了低头,言语里忍不住的欢喜:“我就说,你肯定在意我的,对不对。”

“……”

草草草,这搁谁不得说一句,你他妈可真会脑补啊。

“许淮川。”陈晚榆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掀起眼眸,一字一句的回着,“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许淮川:“那你为什么删我微信。”

说不在意,可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挺想知道答案的,因为他是真的喜欢。

所以那天晚上,被删掉微信后,许淮川跟自己较真了一晚上。

陈晚榆眨了眨眼睛,见他眼里没有那股玩笑感,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儿好玩:“不是,这事你记了这么多天?”

许淮川简直郁闷死了:“我等了这么久,结果你一次都没跟我正儿八经的解释一句。”

他简直快疯了。

这就跟当年被拒绝那会儿的场景,没有任何区别。

陈晚榆抿了抿唇,思索半天,坦白着:“你知道我爸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想。

我哪知道你爸说的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就算是蛔虫。

也听不懂人话啊。

“我爸呀。”陈晚榆故意停顿一下才接着回,“他说你是修电脑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爸天天喊你那个修电脑的。”

许淮川:“……?”

他眼神顿了顿。

这个称呼来得太刻意,有一瞬间他觉得,算了吧,还是假装听不懂人话吧。

就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他妈嫌弃的称呼套他身上,就真的挺让人无语的。

许淮川脸色一阵黑一阵白,陈晚榆有些恶作剧的想笑,在他身上吃了太多亏,这会儿总算能看见这个大少爷吃瘪的样子,真是有点儿爽。

她想着,你天天就知道装逼,天天就知道自我攻略,早晚有一天要把你这层自恋的皮扒下来。

许淮川皱了皱眉,刚想说,我哪是什么修电脑的,你爸是不是对我有天大的误会,一垂眼,看到陈晚榆露出那种得逞的笑,他目光恍了恍。

这人,故意的吧,草啊,他在这一刻简直没话说,陈晚榆果然还是太闲了,什么玩笑都往他身上套。

许淮川眯了眯眼,很不屑的“啧”了声,“陈晚榆,你还挺有意思的。”

“我没空骗你,爱信不信。”她没话跟他说。

“算了,我跟你爸计较什么。”许淮川一副躺平的样子,用一种摆烂的语气回着,“能以这种方式在你爸这儿出名,换一种思路,我也算挺成功的不是么。”

陈晚榆抿直唇线,有被他无语到,“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在追你啊。”许淮川不假思索,就这么蹦出这句话来。

“……”陈晚榆到嘴的话,突然就被卡住,脑子一片空白,就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他直白**。

丝毫不懂转弯。

这模样与印象中的少年重叠。

甚至好像,这一瞬间的他,比那会儿的许淮川还要坦白一点。

她不说话,面上也一副淡淡的清冷感,看起来就跟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一样,许淮川是真的琢磨不透她什么意思,有点儿心烦,有点儿躁动。

在喜欢的人面前,原来对方一个有意无意的动作,都能像导火线一样,随时点燃源头,许淮川目光收回,注视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的强调:“我说,我喜欢你,我追在你身后这么久,我就是喜欢你。”

陈晚榆:“……!!”

许淮川弯腰,一张脸凑到她跟前,放低声音,引诱性的开口:“我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许淮川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表现得再明显一点,任何让对方猜测的言语行为,都不算合格的喜欢。

他没想过要让陈晚榆猜他的心思,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给自己退路。

要么喜欢他。

要么喜欢她。

-

陈晚榆在楼上冷静了十分钟才把这事捋清楚,她刚刚被表白了,被许淮川表白了。

这事突然得简直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晚上20:30分,夜幕降临,天空黑沉,楼下的嬉闹声没有间断过,透过窗户往外看,熊孩子举着魔法棒追赶,那一道道光线划破寂静的夜。

陈晚榆下来的时候,唐书苒和陆成渊在玩卡牌游戏,那种很典型的,谁输了听谁一个秘密的惩罚游戏。

她这人比较佛系,对这种游戏丝毫不感兴趣,有点儿幼稚,懒得参与,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

唐书苒停下抽牌的动作,破天荒的主动跟她搭话:“一言不发,坐那干什么,你看起来很无聊。”

要不是这语气夹杂着点关心,陈晚榆真会觉得唐书苒在内涵她,她想着,能不有点儿失神吗,刚被旁边这尊大佛表白完,“没有的事。”

“一起玩会儿,陈同学。”陆成渊给她递牌。

陈晚榆婉拒:“你们先玩,我看看。”

唐书苒“啧”了声,笑着:“行吧。”

就知道你看不上这游戏。

就知道你这人比那龟毛还难伺候。

陈晚榆刚拿出手机,准备先刷刷视频冷静一下,余光忽然瞥到旁边的许淮川,刚下来那会儿,他还很专注的点着游戏,路过他旁边时,她刻意看了眼。

一个典型的交换身份的游戏,高中那会儿,她就特别喜欢,陈晚榆有一种预感,上回跟他说完后,他就把这个游戏重新下载了。

她内心有一点触动,是有一点触动吧,这种感觉挺强烈的,说不上来,就是有点儿喜欢。

这点想法,简直要把她挣扎得快要撕裂开来,尤其是这会儿,她在这边坐下,许淮川游戏也不打了,就跟那个望妻石一样,巴巴的瞧着她。

什么意思啊。

看人又不说话,要命吧。

陆成渊简直想翻白眼,他想着,就没见过比许淮川还恋爱脑的人,他指尖点了点他的屏幕,好心提醒着:“你游戏输了。”

“哦。”许淮川低下头,象征性的瞥一眼,很违心的回一句,“我知道。”

陆成渊:“……”

你知道个屁吧你就知道,没看见你队友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了吗。

陈晚榆看了眼手机,又抬起头看了眼许淮川,她想着,算了,这种不说话的场合算怎么回事呢,她调侃着:“我觉得我长得像一个人。”

许淮川挑了挑眉,很配合的接话:“像谁。”

他觉得陈晚榆想开他玩笑。

这个念头刚出来,果不其然,她下一句话就是:“你说我不是长得跟西施一样。”

许淮川微愣:“……?”

陈晚榆托腮,在冥思,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再不然,我跟貂蝉也挺像的。”

唐书苒简直笑出了声音来:“陈晚榆,你今晚喝假酒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人还挺逗的。

许淮川低头浅笑,不知道想到什么,一会儿后,笑得肩胛骨都在抖:“对,情人眼里出西施。”

陆成渊:“……”

还别说,这会儿他还挺佩服许淮川的,一句话接得比谁都六,顺着杆子就爬上来了。

难怪他追不上唐书苒,原来还得再跟许淮川多学学什么叫做厚脸皮和不要脸。

陈晚榆闭了闭嘴,她想着,让你接话,没让你随地大小表白吧,你还真是怕人看不出来你喜欢谁。

不过相处久了,她多多少少了解许淮川,并不太想跟他计较,反正这会儿正无聊着,他这人也挺好逗的,“你一见我,那游戏输到没边了,你说是你太菜了,还是我的问题呢。”

许淮川偏头看过来,也一副在思索的样子:“我的问题吧。”

陈晚榆“嗯”了声,顺着这话说下去:“对啊,就是你太菜了,多练练吧菜鸡。”

陆成渊:“……”

唐书苒:“……”

这边被内涵到的许淮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挪过来,距离近得肩膀快要挨到一块儿来,眼睛依旧是笑眼眯眯的:“我知道我很菜,你大发善心,教我打游戏?”

“一边去。”陈晚榆偏头,不冷不淡的扔下一句,她满脑子在想,这人又来了。

许淮川没再开她玩笑,自顾自的点点头,这会儿也乖得没边了,应了声“好”。

看吧,还愿意跟他开玩笑,这表白虽然没成功,但好像也没失败,她这人就是有点儿喜欢他。

她就是有个很坏很坏的心理。

陈晚榆就是喜欢暧昧。

坏得没边了。

许淮川想着,又觉得好笑,喜欢就喜欢吧,随她玩。

陈晚榆有一百种玩他的方法。

他有一百零一种陪她玩的方法。

她本来就是嘴嗨说了这么两句,也不知道陆成渊露出这么八卦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晚榆不太自在的往那瞥了两眼,陆成渊才把目光移开。

唐书苒和陆成渊玩的游戏,陈晚榆是真的不感兴趣,但人往这边一坐,不说话又觉得很奇怪。

陈晚榆主动跟陆成渊搭话:“你妈妈以前也是学美术的?”

陆成渊“嗯”了声,对她突然问起来的话,丝毫没有震惊,反而还聊起来了:“我妈从美术学院毕业出来的,年轻那会儿就对画画情有独钟,那会儿参加过不少比赛,早些年,还没有搬家的时候,墙上全是她的战利品,后来自己成立工作室,卖弄一些画,挺轻松自在的。”

陈晚榆轻轻应了声:“听说过。”

陆成渊母亲叫陆舒言,长得那是标准的美女,爱穿旗袍,特别典雅,她第一回见到陆舒言时,觉得她美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就是脾气不咋滴。

很高冷,不怎么爱笑。

陈晚榆听过陆舒言说家事,她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跟丈夫离婚后,孩子都跟她生活在一块儿了。

陆舒言这人很少提起她女儿,陈晚榆印象中,好像没听过她女儿的故事,在校医室那里,从陶静嘴里听到陆成渊妹妹去世的时候,陈晚榆震惊到没边了。

陆舒言也不爱讲她的家事,有时候闲聊,三言两语就带过,只是没想到,那么凑巧,她儿子是陆成渊。

陈晚榆是真的不知道。

“我为什么一次都没见过你。”陈晚榆想不通这个问题。

照理说,以陆成渊和陆舒言的关系,那么长时间,她不可能没碰见过陆成渊的。

陆成渊想了想,看起来也确实有点儿想不通,但话里却没什么震惊:“我妈这个人吧,洁癖特别严重,就她那个画室,我不改头换面压根进不去,上大学后挺忙的,不怎么经常回家,就偶尔有一两回碰见你在跟她学画画,再者,我哪敢上前打扰你们,我妈这人,脾气不好,这不高低得揍我么。”

陆成渊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更何况那时候,他跟陈晚榆压根没有任何交集,贸然上去挺尴尬的。

陈晚榆笑了笑,笑得挺淡的。

她余光瞥了瞥唐书苒,唐书苒握着根烤肠,垂着眼睫眼巴巴的看着,一副要吃不吃,也没什么心情吃的样子。

陈晚榆在想,唐书苒这样子就挺不对劲的,平常时她话可多了,这会儿也不八卦一下,说说话。

许淮川点着手机,突然也觉得没什么好玩的,没有人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很怪异,他掀起眼皮。

好像每个人都藏着心事。

唐书苒和陆成渊。

陈晚榆和唐书苒。

那种一眼看过去。

就他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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