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田玉珠初相识(二)

和他的一模一样?

很早的时候,程曦窗的父母就去鉴定过了,世上绝无第二颗这样的珠子,即使有,也不如程家这颗年代久远。

但这是古代,或许这种珠子在这时是流行款呢?只不过后来都被损毁了?

“哦,这个啊,是我家里人留给我的,算是传家宝吧。”程曦窗回道。

齐竹见抬手,外面的士兵见势立刻进来,他居高临下看着程曦窗道:“让她跪下。”

士兵解下她手上的绳子,程曦窗想甩手,却又被押在地上。

“这珠子是我从西域买来,早已存放在家中,世间绝无仅有,你又是怎么来的?”

程曦窗感觉有湿润的液体滑出眼眶,她定了定神,有些沙哑地说:“你家肯定不在这里,我从哪里给你偷来。将军,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已经够惨的了,还请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软硬兼施,就不信这块木头听不进。

“木头”齐竹见愣了一下,答道:“行,明天我就放你走,不过,我们这里比较缺后勤,如果你想立功的话——”

程曦窗立刻回答:“是的将军,好的将军,我明天立刻就走将军。”

齐竹见看她回答得如此爽快,挑眉道:“我还没说完。”

“不好意思啊将军,我只是一个草包,不懂什么家国大义,只知道什么叫不择手段地保住小命,这个就算了吧。”

齐竹见站在原地,程曦窗不敢抬头看他,她默默地等待他的回答,顺便想想怎么拆招。

“行,带她随便找个地休息吧,她不是敌人。”

程曦窗乖巧地让士兵给她松绑,礼貌地回了句“将军再也不见”,被士兵带走了。

士兵看她满脸疲惫,眼角通红,觉得她可怜,指了个方向,对她说:“你去那个帐篷里面吧,可能还有点吃的。”

程曦窗点头,走近帐篷里,看到里面有个老妇人正在把地上的残渣捡起,装进怀里。见她走来,愣了愣,问:“姑娘是?”

“哦,我家那边出了点事,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程曦窗想事情时,对消息都是已读乱回的。

老妇人被这前沿不搭后语的话逗笑了,眼角的皱纹爬上脸庞,昏暗的柴火带来的光也衬不出她有多少生气。

程曦窗回神,道:“婆婆,我打扰到您了吧,我去旁边休息,明早就走。”

老妇人摆摆手,慈祥地笑道:“小姑娘,叫我吴婆婆就好,你应该就是今天晚上把军营搞得鸡飞狗跳的人吧?有些士兵领副将军的命抓你,还糟蹋了好些粮食。”说着把半块巴掌大的饼递给程曦窗。

“吴婆婆好,你叫我小程就行。”程曦窗正好饿了,不客气地接过咬下一口,强行吞咽下去后,忍不住吐槽:“这可真难咽。”

“这还算好的了,有时还会吃野菜,更让人提不起兴致。”吴婆婆拨了一下炭火,让程曦窗靠过来些,“晚上凉,别冻着,我把外衣给你,明天再给你其他的衣服。”

程曦窗鼻子一酸,之前的淡定和冷静都随着妆容卸了下去,她一边用力嚼着干粮,一边用手擦着眼泪,被车撞后手机也不找不到了,与那边的家人失联,刚来到这里,身上多出了好几处伤口不说,脸上也被毁容,眼泪砸下来,火辣辣地疼。还莫名其妙地给一个陌生人跪了,一身尊严一败涂地。

吴婆婆看她满脸委屈,有些心疼地帮她擦眼泪,但没有说出任何安慰性的话语。

……

程曦窗是被人群的嘈杂声吵醒的,吴婆婆煮着大锅饭,细心地给每个人都添上零星的肉沫子,士兵们大口地吃着,庄重与喜悦交杂在脸上。

“马上就要打过去了!这场战争终究是要到头了。”

“我也不求高官厚禄,我只想领点钱回家看看我的老母亲和妻儿。”

“得了吧你!就算你想求,那也是你能求的到的吗?我看你还没睡醒,快再去睡会吧!”

众人哈哈大笑。

“醒了呀?我起来时看你在发抖,没着凉吧?”吴婆婆一边熬着热汤,一边对睡眼朦胧的程曦窗说。

程曦窗缓缓撑起身体,掀开了吴婆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褥,简单查看了自身情况,手腕脚腕和腰间都出现青紫的颜色,脸和脖子上的伤痕一动就疼,眼睛也肿得有些睁不开,头像是被打过一样快要炸开,四肢却无力地耷拉着,蔓延着不知是头痛还是伤口带来的痛楚。

“没什么大事,吴婆婆起得真早。”程曦窗把被褥折好,帮吴婆婆干活。

吴婆婆笑着说:“没想到小程你看着细皮嫩肉,但是干起活来丝毫不带喘的。”

“谢谢吴婆,我以前就是干这行的,你昨天给我吃的还给我盖的,我能帮上你已经很不错了。”程曦窗笑着回道。在她刚开始做美食博主时,去山里找食材时一不小心掉进河里,被拍摄队伍捞起来后,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她顶着高烧连续录制几个小时;在前不久流感爆发的时候,她也是靠顽强的意志力撑着,把每一项事情都做得明明白白。

“我等会就走了,吴婆婆再见。”程曦窗接过吴婆婆为她盛的汤水,汤水倒映的人面部憔悴,蓬头垢面。

“最近还是不要走了,外面反倒不如这里安全。”吴婆婆也拗不过程曦窗,点头改口道,“一切小心,如果有人刁难你,你就说你是‘神精兵’的人。”

哈?啥兵?古装剧是这么说的吗?不都是将军的姓氏再带个“家军”吗……

齐竹见打了个喷嚏,皱眉道:“明日白天先派一小部分神精兵,佯作从西部进攻,夜晚再派人去突袭东部,声东击西,对方可能早有预谋,所以再给西部一拨人马,到时候来个两面夹击,直捣黄龙。”

副将军看向沙盘,手指不停地摩挲,问:“计划如此仓促,万一突厥有所准备,给我们来了个包抄怎么办?”

“来不及了,如今乌云密布,大雨即将倾盆而下,冉江若是涨水,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不利的局势,如今只能将计就计。”齐竹见眸中倒映出黄色的沙子,沉声道。副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拱手离开帐篷。

齐竹见有条不紊地下命令,士兵们一脸严肃地离开,大战即将拉开帷幕,生死存亡在家国大义面前不值一提。

齐竹见看着神精兵迅速有序地安排任务,不禁出神,想起延年元年,皇宫外的那场大雪。

皇帝李景瑜把袖袍撩起,笑眯眯地问:“既然朕当上了皇帝,那一定要给齐家军这个大功臣改一个好听的名字,以示皇威。”

齐竹见单膝跪地,话语间毫不客气地说:“不用了,你改的名字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哪里的事,我取的名字都是很有意义的。”李景瑜让齐竹见坐在一边,忽然灵机一动,问,“你说,‘神精兵’怎么样?朝廷大臣称你们精锐之辈,市井百姓称你们神兵天降,二者一组合,多好听。”立刻在圣旨上写下“神精兵”三字。

“难听。”

“别这么冷漠无情嘛,为了庆祝‘神精兵’这个新名字,我们喝酒。”

……李景瑜喝到尽兴之时,给他的花瓶、房梁、凳子腿都取了名字,甚至给齐竹见起了外号。

“齐猪,你说,这盛世会不会如你我所愿啊?”李景瑜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上沾满了花瓣和酒香,醉醺醺地抱着花瓶,嘿嘿笑道。

“……有你在,现在是不是盛世也难说。”齐竹见看着一脸傻样的李景瑜,扶额道。他的酒量也不大,但是李景瑜这个酒鬼光顾着自己喝,全然忘了招呼齐竹见,齐竹见便没喝多少。

“你怎么这样说我?好歹我们也算是几年同窗……来人,把他给朕打入大牢!死刑,立即执行!”李景瑜笑嘻嘻地大声嚎叫,歪歪扭扭地指着齐竹见。侍卫还以为李景瑜遇到了刺客,跑进来警戒后,发现又是和以往同样的闹剧。

“……齐将军,请回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行。”

齐竹见点头,毫无感情地大叫两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头也不回潇洒地走了。

“这下知道朕的厉害了吧……”齐竹见听见“咚”的一声,然后是一群人大声喊“陛下”。

是年纪大了么,竟然开始追忆过去了。

程曦窗还没走,军营已然封锁,她只好跟着吴婆婆,做一些后勤工作。

程曦窗刚找来柴火,就看到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咽了咽口水,问:“将军还有什么事?”

“既然帮我做了事,那也算半个我的兵了,我是齐竹见,你可以唤我齐将军。”齐竹见眉眼如画,但依旧看不出神色。

“哦,我是程曦窗,能被将军记住是我的荣幸。”程曦窗鞠了个四十五度的躬,把柴火放到对应的位置。

“呵……”齐竹见冷笑,道,“听士兵们说你很会做菜,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来尝尝。还有这颗珠子的事情,我也一并讨算。”

“好的,谢谢齐将军。”程曦窗不敢反驳,乖顺地说。

“慢着。”齐竹见见她软硬不吃,直截了当地说,“我的兵,不能在除战场以外的地方出事,你现在还在发热,拿着这个去煎药。”摊开手,一个小的药包赫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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