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金子没人要

江言往后挪了一步。

他不想亲。

他承认自己不讨厌金丞,但不讨厌不代表可以亲。

“松开我。”江言抓住了他的手腕。

“松不开。”金丞紧紧搂住,胳膊像一条绳子拴在江言腰上,他越抗拒,自己就越开心。没有道德是真快乐。

江言下半身动不了,上半身仍旧呈现出抗拒姿势。他不喜欢这种冒犯,金丞的眼神很黏糊,像温热的胶质,挤压过来,碾压上去。充满不知名情绪的气团在他喉咙里变成了泡沫,他猜金丞一定很擅长用这一招。

不然,怎么可能每个分寸都拿捏得那么不到位。

“松开我。”江言看向了天花板。

“亲一下嘛,又不会掉块儿肉。”金丞势在必得,因为他瞧得出来,江言很在意别人知不知道他抽烟喝酒骑摩托,说不定还烫头,“亲完之后保证你的嘴笑成typeC。”

江言笑不出来:“你脑袋里这么多梗,就不怕脑梗么?”

金丞没再多说,把右脸颊转给他。“亲。”

江言摇了摇头:“休想。”

金丞一挑眉毛,半踮脚,用自己的鼻尖蹭上了江言的鼻尖:“那我去找祝白白亲我。”

江言脸色明显沉了,看着金丞肆意作恶、挥霍美色的嘴脸,上身的紧绷感被迫松弛下来。

金丞看着他不情不愿地靠近,当他的嘴唇贴在自己的皮肤上,金丞的身体微微一震,说心里话,他没想过江言真的会亲,毕竟抽烟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

但江言真的亲了。

亲到了。

真好笑,一个贱货让你亲你就亲啊?金丞反而盯紧了他。江言的动作很慢,很小心翼翼,看不出一丝玩世不恭,仿佛在执行一项精密的任务。他的脸实在生得太好看,像冰雪中的冰雪。

金丞甚至没有从这个恶作剧的行为里感受到敷衍。

他被很多人亲过,开玩笑的,认真的,也亲过很多人的脸蛋。可这回是头一次,认真的。

“可以了么?”江言的身体已经站直,多一秒钟都不想弯。

“可以。”金丞格外高兴,他想,江言或许和别人真不一样。

而江言下一刻扒开了他的手臂,逃离万劫不复之地一样抽身而退,没再和金丞说话。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祝白白目光不错地看着他,想看出什么端倪。江言出去打热水,师弟追了上来:“师兄,你怎么治他了?没亲吧?”

江言自然不能告诉他亲了:“怎么,我看着像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那肯定不是,我就知道你能治他。”祝白白放心之后连喘气都舒坦许多,自家兄弟没被玷污,太好了。

江言的嘴唇有些发痒,像亲了一个没洗的毛桃子。

两三天就这样过去了,江言没再和金丞说过话,金丞无数次想要搭话,可都被江言冷冰冰的态度打了回来。哪怕他给江言买了冰饮,都原封不动地扔在原地。

不至于吧,不就一个玩笑嘛。金丞倍感失落,可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不会道歉。这天,他按部就班地进行训练,完成了一天的任务之后,洗了澡,从道馆直接奔往学生会。

既然冰饮不能破冰,我把跆拳道那3篇采访找回来,总能让江言高兴了吧?

不就是哄美人嘛,我会。

金丞小跑着去,跑到一半就累了。他扶着膝盖大喘气,减重之后体能下降得厉害,再也不是生龙活虎的那个他。低血糖加听不清楚,蚕食着他的平衡能力,金丞靠在操场铁丝网上缓了好久,才慢慢挪到了宣传部。

宣传部里面正在开会。

“您好……我是大一新生金丞。”金丞敲了敲门,声音虚得够呛。但笑容仍旧漂亮。

“等一下。”里面站着的人应该就是周高寒安排的部长,他扫了一眼金丞的道服,权衡了一番。

跆拳道的,冷门,一看就是为了采访来的。

这样一想他也不着急了,不紧不慢处理着工作,还以为能把这人熬走。没想到四十多分钟过去,他一扭身,金丞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他斥责。

“我进来问您一下,跆拳道的采访还做不做了?”金丞忍着脾气问。

“哦,不做了。”那人理所应当地摇摇头,“现在刚开学,上采访的项目太多就砍了几个。”

“那也不能把我们全砍了把?最起码留一个。”金丞问。

“对,全砍了,因为没那么多时间。”那人很不客气,“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出去。”

金丞看了他几秒钟,一笑:“行,我先出去了。”

虽然人出去了,但是魂儿还没走。金丞一直在外头等着,等宣传部开完会,他拦住了一个脖子上挂照相机的人:“您好,请问您是体育记着吧?我们跆拳道的……”

“这个我们不知道啊,我们都听部长安排。”体育记者摆了摆手,显然已经通过气了。

“听他安排啊,行行行,你走吧。”金丞挥了挥小手,给我滚滚滚。

一个一个至于吗?

学生会弄得跟后宫戏似的?真拿鸡毛当令箭呢!

又一天训练结束,江言往宿舍走,时不时提醒自己要遵守道心,不轻易动怒,不肆意妄为。等到他推开宿舍门,地上是成片的兵荒马乱,道服、黑带、训练护指、止痛膏药……凌乱地洒在他一点点擦干净的地砖上。

紧接着他就听到金丞回来了。

“你今天这么早?”金丞见江言还不搭理人,便笑呵呵,“我和你赔个不是,你理理我。”

江言转过了身。

“你这是冷暴力……你得珍惜我,以后还没人这么哄你呢。”金丞哼了一声,无奈地去冲澡。不多会儿,他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流过他的背沟,冲刷着他对称的腰窝。他洗澡很马虎,洗浴用品就是一瓶13合1的香波,还是以前武校发的。再抬头看向那一整排的琳琅满目,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江言的。

护肤乳、保湿水、晚霜、精华露、修复液……

这家伙每天洗澡洗脸花这么多功夫?金丞百思不得其解,拿起自己的香波看了又看,还是这个好。

等到11点半,体院终于安静下来,夜晚给这群蓬勃青春的年轻人按下停止键。可惜,凌晨两点半的一场雷雨袭击北京,外头的白闪横着飞过去,刷刷刷,一道又一道。金丞在百般无奈之下还是被雷声吵醒,顺手撩开床帘看了看。

雨真大。

金丞的床位离窗口很近,对面是江言,右下方是祝白白。

“妈妈……妈……”

一道脆弱的声音打断了金丞的入睡,用他漂亮的脚指头想想都能想出这声音是祝白白。怎么了这是?想回家了?夜里偷着哭?

“妈……妈……”

但意料中的哭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简单的呼唤,反反复复,断断续续。金丞感觉自己这一瞬间特别猥琐,靠,大晚上不睡觉,听别人做梦喊妈妈,可问题是他还真没困意了,听得挺有趣。

等到祝白白第6次说梦话的时候,金丞不仅偷听了,还爬上了祝白白的床。

“成了成了,妈妈来了,你可别喊了,再喊我怎么睡……”金丞没什么边界感,掀开薄薄的毛巾被,搂住了祝白白的小肩膀。祝白白和他没法比,身高也矮小很多,在他怀抱里像个不争气的小弟,平时训练装大人,晚上哭鼻子。

金丞理解他,搞体育的孩子都辛苦,他们的假期太少了,大多数人都想家。

他拍着想家的祝白白,哄着他,也哄着自己,因为他也想。上一回自己去看妈妈是什么时候?军训那个月没去,是7月份底了。

“好了,好了……睡觉吧……见着妈妈就好了。”金丞的手一拍一拍,哄着说梦话的祝白白,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哄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他要睡了,祝白白已经醒了,而且一身冷汗。

怎么自己睡着睡着,就被金丞抱住了!他变态吧!大夜里跑别人床上干什么!

祝白白和他鼻尖对鼻尖,仔细观察之后,他确定金丞是睡着了,但现在自己是说什么都无法入睡,要不是自制力强,刚才一睁眼他都要叫出来了。现在怎么办?是把人踹下去,还是先从他怀里逃走?祝白白浑身僵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骇人听闻!

好在头顶的动静解救了他,祝白白激动地看向师兄方向,虽然只是那么一个人影,就足够让人安心。

江言也是刚睡醒,他睡觉习惯戴耳塞,所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师弟那边有动静。等到看清楚之后,江言一下绷紧了下颚。

那我去亲祝白白……金丞在浴室里这么说过。

师兄,救我。祝白白无声地求助。

江言的头偏了偏,让出了地方,同时伸手抓住金丞劲瘦的手腕,将他的右手从小师弟的肩头揭下来。祝白白哪里敢错过机会,立马悄悄起身,从变态金丞的怀抱溜走,照直了往大师兄的床上跑。

体院的上下铺都是订制,加宽、加长、加固,生怕委屈了为国争光、为校争光的体育健儿。现在床铺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好在下面是固定式书桌。

等到师弟跑到自己床上,江言决定放手,心里一团火气都要顶到嗓子眼。从金丞一出现,好像所有事情都乱了套,遇上犯冲。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手的刹那,他看到金丞密集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了。

刚入睡的金丞,醒了。

睡得本来就不沉,怀里空了,自己的手腕被别人捉着,金丞面对的是这样的场面。江言顿住,这也是他从未遇上过的情况,目光交汇之间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还是说,干脆不开口,将金丞从床上揭下去。

然而,金丞沉默着,只是将他的手拽到了枕头上,当成了枕巾,将自己的鼻子埋了进去,将滚烫的气喷在江言天天做手膜呵护的掌心里。

他要干什么?江言内心再次风云四起,卷动着一场狂潮,金丞却毫无感知,俏皮地对着刚刚吹过气的掌心,亲了一下。这个掌心的温度和气味他很满意,恨不得将脸再埋进去闻一闻。

和妈妈夜里抚摸自己的感觉很像。

小金子,别害怕。

金丞已经快要睡迷糊了,又困又累。现在他想起来的人就是妈妈那个傻女人,漂亮脸蛋白痴心。迷迷糊糊中,他将江言当成了妈妈的替代品,他想要温暖,想要人陪伴,想要人爱,想要人记得,想要珍惜。这些通通都想要,和想要接吻和做.爱一样。

“手不错。”于是他拉住江言不放,将自己想要的藏在玩笑里,“命令你,陪我睡觉。”

说完之后他感觉到江言的手在远离他。

哈哈,果然没人要我。

可是手停下来了。

江言:我要稳住道心。

祝白白:妖女!金丞是妖女!

金丞:wink~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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