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社畜太难了

池墨笑眯眯,好心情地握住裴白濯的手。

裴白濯后知后觉,他现在是在墓园里面,于是他尴尬地将手从池墨的手中抽离。

池墨这个人和裴白濯相反,他仿佛完全没有窘迫的情绪,当裴白濯挣开他的手后,他立刻就转头,看着他的背后,一排排的坟墓。

裴白濯还想说些什么,他口袋里面的手机立刻就响了。裴白濯接了电话,连说了几声是是是,好好好,然后就挂了电话,尽显一个社畜的本色。

“池少爷,我晚点还和池大少爷有工作要谈,我今天就先离开了。”裴白濯和池墨打招呼。

池墨双手在背后拉住手指,听到了裴白濯的话,他回过头,朝他笑了笑,说道:“那你先走吧吧,我还想要和我的爸爸说说话。”

是了,他今天是来拜祭父亲的。

因为刚才场面混乱,不少人一下子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池勋走得着急,当时池苑和池念在工作,池墨远在郊外别墅没有人通知他,所以池墨没有来得及见池勋最后一面。再加上,他们葬礼上也没有喊池墨过来,所以这可能是池墨第一次直面父亲的死亡。

裴白濯赶着离开,但是仍旧忍不住上前,稍微抱了一下池墨。

他能离开亲人突然死去时候的不知所措和打击。

突然被抱住,池墨愣住了。当他看到裴白濯一向冷淡的脸上出现不忍的神色的时候,忍住了笑容,回抱他一下。

“那么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裴白濯放开手。

“嗯。”池墨点头。

裴白濯转头就离开。

池墨站在墓碑的面前,风扬起他轻柔的发丝,露出他秀美的脸庞。他定定地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脸上难得出现肃穆的表情。

裴白濯在快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又回头了一次,看到了池墨的侧脸。虽然说这样的话在这种场合不适合,但是裴白濯还是想要感慨,他和黑色的西装非常相称,尤其不远处还有一束白色的花。

这充斥着静谧的死亡场合,他身处其中,是唯一的生,也像是带走生命的死神。

池墨静静地站了好一会。

他尚且不知道,如果一句话要让死去的人知道,是在心里默念就好,抑或是要大声呼喊出来让他知道。

“听说你其实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却没有通知任何人去守着你,如果不是池恬那天更好放假,顺路去你的病房的话,你大概就要一个人离世了。”他的声音又淡淡的落寞,“我知道的,我懂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吧。”

照片上,池勋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和他平时相差甚远。

“不过你还是不想见我吗?”池墨仰起头,露出一个无从悼念故人的落寞笑容,“我很想见你,毕竟,你是我目前为止,遇到的,交谈起来最愉快的人。”

他说话的内容不像是怀念一位父亲,而像是在谈论一位朋友。

“不管怎么样,帮我问候妈妈。再见了,爸爸,再来的时候,希望我会带着胜利到来。”

风起,摇动树叶。

好似有人在说话。

池墨低头委婉一笑,然后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慢慢走出陵园。

张禾度在外面,和保安聊得火热,当他看到池墨走出来的时候,立刻迎了上去。

“少爷。”你想要回哪里呢?

“去买一个蛋糕,然后我们就回我们的家吧。”池墨不用等他说话,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的。”张禾度明白了。

池墨上车。

因为来的路上睡够了,池墨现在终于醒了。他抱着用盒子装的蛋糕,靠在窗户上,走马观花。外面是城市的风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秋天的叶子枯黄,死了成堆。红灯亮了,车停了,拥挤的两边街道的人群互相朝着对方涌去。

池墨面无表情地靠着,像是被放置的精致娃娃一样。

车子从繁华的地区驶向郊外,人烟渐渐变得稀少。

“张叔。”池墨喊他。

“少爷,什么事?”张禾度问。

“你说我是不是已经不适合大城市了?”他从城里回到这边,突然觉得城市的风景很闹心。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禾度笑着回答他。

池墨撑着脑袋,棕色的眼睛明亮透澈,他看着张禾度,觉得很有意思。“我总是问你问题,但是你很少正面给我答案。”

“因为我觉得我的学识浅薄,少爷不能从我这里得到有效的建议。”张禾度对他一向是尊敬的态度,所以难分话中的真假。

池墨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他的家到了。

池墨下车。

他的面前有一条大道,两旁是鲜花。池墨不走大道,他故意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在花中间的空隙中。他本想不伤害花儿们,走出这一条荆棘路。但是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不小心一脚踩死了一大堆花。

“算了。”池墨甩甩头,走了。

建立在繁华地段的某栋豪华别墅里。

池恬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路滑着滑板到家门口。他动作潇洒地一脚踩在滑板上,当滑板翘起来,他就夹着自己的最近的宝贝,嚣张地走进家门。

客厅里面坐着一个人。

“池四少爷。”裴白濯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和他打招呼。

“叫我池恬就行了。”池恬的嘴巴嚼着口香糖,流里流气地说道。

裴白濯笑了笑。

“你又来找大哥?”池恬随口一问。

“不是,我今天来找池恬你,上次你让我改的合同我已经改好了,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可以签字了。签字后,你所属的四分之一的股权将会属于池大少爷,而你会得到一笔钱。”裴白濯马上改口,然后递上一份合约和一支笔给他。

池恬接过合同,看都不看,直接翻到签名的地方,干脆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裴白濯有点惊讶他的干脆。这段时间他被池墨磨得够呛,难得看到这么果断帮他签名的池家人。

“然后这是你把四分之一股权转让给池念小姐的合同,我的同事孙艺宝让我转交给你。”裴白濯拿出第二份合同。

池恬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就签了。

根据裴白濯收到的消息,池恬剩下的股份,自己持有四分之一,最后四分之一卖给了他的叔叔。

“有什么好惊讶的?”接触到裴白濯的眼神,池恬随口问了一句。

裴白濯说实话:“这段时间我帮你们四兄弟姐妹弄文件,你是唯一一个不扯七扯八,也不翻看,就签名了的人。”

“嗯嗯。”池恬朝裴白濯投去同情的眼神,一般来说,应付他们家的一个人就烦人了,这个人同时转四个,迟早要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其他人捏着股份不放手,是想要争公司的所有权,我不一样,我拿到钱就行了。反正我不懂公司的事情,我妈也是个笨蛋,还是少卷进复杂的事情里面去比较好。”

裴白濯状若无意地问道:“就连池墨也想要争吗?”

听到了池墨的名字,池恬的手一抖,差点把名字签歪了。他抬头看裴白濯,像是一只炸开的猫一样。他问裴白濯:“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提那个名字?”

“那是你的哥哥吧。”裴白濯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池恬皱鼻子,签完名后,准备走开。

“池恬。”裴白濯喊住他。

“干嘛?”少年一脸不爽地转头。

“我想要了解多一些关于池墨的消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告诉我。”裴白濯觉得,每当他提起池墨的时候,其他的态度都太奇怪了。池墨虽然说是争权失败,但是大家对他也太忌惮了。

“池墨嘛,正常。”池恬抓了抓头发,“是爸爸不让别人提的。虽然现在爸爸不在了,但是大家应该也习惯了,不会随便提起他了。”

“他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赶出家门。

池恬叹气,欲言又止。

裴白濯越来越好奇了。

“爸爸说会丢脸,所以不让我们说。”池恬不打算告诉裴白濯。

裴白濯皱眉。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巨鳄觉得丢脸。

他好似在迷宫中走到了死胡同。

裴白濯灵光一闪。

“因为池墨喜欢男人?”想起池墨奇怪的行为,裴白濯随意猜测了一句。

“喜欢男人?”说起这件事情,池恬都不能确定,“他是喜欢男人,但是也喜欢女人啊,之前有个商业上的人,是个变性人吧,追求他,我也没有看他反感。那个人根本什么都不忌讳。”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他重口味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咳咳。”这个消息对于裴白濯这种人来说还是很劲爆的。

“我还曾经大着胆子去问他,是不是非人类的生物也不反感,然后被一脚踢下游泳池了。”池恬心有余悸。

他现在话说的委婉,意思不就是问池墨,你也恋兽吗?

裴白濯不是故意向着池墨,但是他觉得池墨的行为情有可原。

“真的吗?”池恬觉得这个律师大人也很冷血无情,“那时候是一月,过几天都要下雪了,他在那种天气把我蹿进了游泳池,我以为我要死了。”

“……看不出池墨以前脾气那么不好。”

裴白濯认识的池墨,要么是一脸迷糊的样子,要么是微微笑着,脾气很好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言不发,就把人踢进一月的游泳池的人。

“有听说他现在修身养,还种花。好搞笑啊,池墨居然会喜欢花朵什么的。”池恬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实在是笑不出来。

裴白濯闻言,觉得自己的嘴唇干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池恬看着裴白濯,让他且放心:“池墨也不是看到一个人就上,你放宽心吧。”

“那你觉得。”裴白濯现在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精神错乱感,“我有可能说服他,完成我的工作吗?”

“有啊。”池恬觉得池墨不乱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交流的,“他最近不是在修身养性嘛。”

裴白濯觉得外头阴沉的天气,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池墨。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裴白濯觉得自己看不透了。

“他是最像爸爸的儿子吧。”池恬感慨。

裴白濯皱眉,他在这句话中得到了不得了的讯息,就在他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裴律师,我想和你谈谈一份合同。”池苑喊裴白濯的名字,然后看都不看客厅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走了,拜拜。”被无视的池恬抱着自己的滑板,转身回房间。

裴白濯现在,心中的谜团更多了。

进到书房,裴白濯看着低头工作的池苑,下意识地也向他打探消息。

“你还有什么池墨的讯息可以告诉我吗?”

“有。”池苑说,“尽快帮我搞定他,趁他最近心情还好的时候,其他的不要管了。”池苑一向冷酷。

裴白濯靠在门上,唉声叹气。

社畜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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