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白濯:你好,池少爷,你上次的签署文件我已经处理好了,相信不日,你将可以得到一份优渥的遗产。
裴白濯:如果看到我的信息,请给我一个回复。
裴白濯:今天收到了陆以恒陆先生的联系,他打着咨询的名头来到我的公司,还带了一位小姐,据说是你的前女友。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裴白濯:池少爷?
裴白濯:池先生?
裴白濯:要一起吃个饭吗?
裴白濯:我打电话过去,语音提示你的手机关机了。若看见我的信息,盼望得到你的回复。
裴白濯:你好,我是一位为了凑集大学学费,正在拍摄全/裸写真集的猛男,感谢你在网上订阅了我服务。现在,你的购买即将到期。如果你想要继续阅读我的内容,请回复DY续费。若你不再需要此类内容,请回复TD。
池墨:DY
裴白濯:你还活着啊?
池墨:我发烧了,刚找到充电器。
裴白濯的脚踩在桌子的边缘上,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他的动作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倒下去,然后撞向背后的巨大透明落地窗。如果玻璃窗的质量不好,裴律师大人甚至可能会直接撞碎玻璃,摔下二楼,脑袋向下,当场死亡。
死亡的威胁胜不过心的焦虑,像是一千只蚂蚁爬过心窝。
裴白濯觉得池墨的借口站不住脚。
池墨的信息持续传来。
池墨:张叔前两天带孙子去旅游了。
池墨:我想洗澡,热水器好像出问题了,不能出水。
池墨:找了一颗药,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大概没有过期吧。
池墨:我累了,要睡了。
裴白濯觉得他可能真的会死。
裴白濯:我能来找你吗?
池墨:如果你要来,就帮忙我买点感冒药吧。大门的钥匙藏在右边数过来第三棵花下,屋子的大门密码是六个零。晚安。
当裴白濯拎着感冒药来到那一栋已经熟悉的别墅后,他站在大门口,顺着第三棵花,开始挖土。
裴白濯把池墨说的那棵花的周围的土都快要挖尽,露出花/径了,还没有看到他说的钥匙。他想着不是吧,然后残忍地把花朵拔/出来。
钥匙绑在那棵花的根上。
不是神经病末期的人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裴白濯解开钥匙,然后把花埋了回去。
至于它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命了。
裴白濯用钥匙扭开院子的铁门。
要进池墨的家,就像是闯关网络游戏大冒险一样,需要不断完成奇怪的任务。裴白濯来到门口,发现他找不到输入密码地方。他又在门口翻找了一番。
裴白濯的所有动作,都被池墨看在眼里。
他的手机连着监控视频,裴白濯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在他家门口这看看,那摸摸,中途甚至一度发脾气,想要甩手不干。但是理智战胜感情,裴白濯至于重振旗鼓,然后在伪装成装饰品的装饰品下找到了输入密码的键盘。
池墨乐得想要笑,但是他现在不舒服,一笑就开始咳嗽,声音都要哑了。
裴白濯进到他家后,迅速奔向房间的方向。
池墨关掉视频,将手机随意扔到一个角落,然后笑着闭上眼睛,抱着被子。
和他的动作基本同步,当池墨躺好的时候,他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池少爷,你还好吧?”裴白濯一扫刚才的灰头土脸,短短时间就光鲜亮丽,元气满满地出现。
池墨虚弱地睁开眼睛。
他平常就有气无力,再加上现在生病,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我给你买了药,还买了热粥。”裴白濯蹲到他的面前,语气有些责怪,“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池墨一脸怨念地看着裴白濯。
“我?”裴白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池墨点头道:“那天回家后,我当晚就觉得有点不舒服,第二天就感冒了,晚上发烧。本来早点吃药应该就好了,结果张叔不在家,我就只好躺着。想洗澡,但是热水器不出水。”
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热水器吗?我去看看,你先起来喝点粥,把药吃了吧。”裴白濯问他,“你能起来吗?”
池墨推开被子,慢慢坐起来。
裴白濯帮他掖好被子,盖好他的下半身。
池墨端着还热的粥,慢慢喝起来。
虽然他卖可怜,但是所说的并非谎话。他确实是生病了好几天,张禾度也真的请假和孙子去玩了,热水器也真的坏了。
唯一撒谎的可能是手机没有充电这回事吧。小坏蛋看着裴白濯用不同的术语来试探自己,最后乐得在床上打滚。如果不是裴白濯最后的话太有意思,他还想要再玩一天
有个长辈告诫过池墨,心眼多的小孩长不高。
池墨记恨他到现在,他确实是心眼多又小。
楼下,裴白濯拆开热水器,当啷当啷地修起来。
他脱下了外套,把衬衣的袖子卷起来。
大概晚点池墨又会吐槽他总是穿西装。不过这就是他工作的服装,来见池墨就是他的工作。在浴室里捣鼓了一段时间,裴白濯把热水器修好了。想起池墨喜欢泡在浴缸里面,裴白濯干脆在浴缸里装满热水,然后再回到房间。
池墨喝完了粥,重新躺回床上,脸上红扑扑的。
是我传染给他的吧。
但是我那时候就说了,我感冒了,让他不要靠近我,是他不听的。
裴白濯一丝歉意都没有。
“水放好了,去洗澡吧。”裴白濯的手放进他的被子里面,伸到他的后背,他摸到了池墨身上一身汗。
估计是差不多要好了。
裴白濯用力,把池墨扶了起来。
池墨的脑袋放在裴白濯的肩膀上。
“去洗澡吧,你应该快好了。”裴白濯哄他。
池墨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裴白濯把他扶到浴室里面去。
折腾了一会,池墨终于成功进入到浴缸里面,舒舒服服地泡澡。
裴白濯气喘吁吁,他在浴室的门口边靠着墙壁坐下,领带挂在手臂上,费劲了力气一般望着天花板。
这一间屋子真大,天花板好高,有一种给人望不尽的天空的错觉。
裴白濯工作以来,看过不少豪宅,但是从来没有看过像是这一间豪宅那么诡异的屋子。
是的,就是诡异。
花基本上把别墅都要吞没了,诡异。
不愿意离开别墅的少爷,诡异。
时出现时不见的仆人,诡异。
过高的天花板,奇怪的装修风格,想要隔绝世界又想要吞没世界的氛围。
诡异。
如果裴白濯在这里遇到了鬼,也不会觉得奇怪。
浴室里面安静无比。
“池少爷,你还活着吗?”裴白濯好奇。
“不巧,还活着。”池墨戏谑的声音响起。
看起来是活过来了。
可喜可贺。
池墨泡在热水里,头发被打湿,棕色的眼眸仿佛属于一个梦游的人。
“我发烧的时候做梦了。”池墨说,“想到了以前高中的时候,因为叛逆期离家出走时候的事情。”
“你还试过离家出走?”裴白濯伸出手,拉松领带,扭了扭脖子。
“因为和爸爸吵架,他让我滚,我就滚了。”池墨说。
裴白濯发现他还挺听池勋的话,池勋让他不要回家,他也真的直到他死了也没有回家。
“暴风雨天,我离家出走,口袋里面只有二十万的银行卡。”池墨惆怅。
裴白濯:“……”
他果然不能把池墨的离家出走和普通人的离家出走相提并论。
“我走在路边,祈祷大雷劈死我的爸爸。”池墨话中带笑。
裴白濯心累了,他懒得问池墨的心理健康状况。
“然后坐在公园的滑滑梯上。”
“嗯?”裴白濯这时候尚且不知道他想要讲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池墨继续说:“然后我遇到了一个精灵。”
裴白濯以为自己说话算是扯的人,没有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它问我有什么愿望,我说我要一道雷劈死我的爸爸。它说它可以做到,但是我口袋里的银行卡要给它,作为愿望的代价。”
裴白濯忍不住开口:“你这是被骗了。”
“我觉得二十万实现一个愿望也不算过分,就把钱给他了。”
“你高中时多大?我想要看看这个案子还能不能报警追溯。”裴白濯说。
“顺便说一句,那个精灵长得和人很像,还长满了胡渣,体格高大。”时到今日,池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那就是普通的流氓大叔。”裴白濯无力吐槽。
池墨笑了。
裴白濯叹气,他要回去告诉池苑。你只要把条件开得比池念好,说不定池墨就会听话地把股份都给你,不需要搞七搞八的。
“我不知道精灵后面有没有实现我的愿望。”池墨的声音还在响起。
他居然还要说下去!
裴白濯震惊。
“但是我变得身无分文,在公园里面走来走去,这时候,有一个穿着工地服装,大雨天还在外面瞎逛的变态出现了。”池墨的声音弱了下去。
裴白濯挑眉。
“他问我,小弟弟,你一个人为什么要在外面瞎逛?”池墨至今历历在目。
裴白濯觉得这个故事渐渐犯罪起来。
“我不说话。”池墨笑了,“他就说,跟我回家吧。”
裴白濯已经想象到了那么一幅画面,一个满脸胡渣,看起来就很社会的大叔对着一个高中生露出猥琐的笑容。
“他说,我家今晚喝海带绿豆沙,跟我回家吧。”
“我家也喜欢海带绿豆沙。”裴白濯是不是忘记和池墨说,他的父母离婚,他一个人养着一个弟弟和妹妹,从小就去打/黑工。
“我说好啊,就跟他走了。”池墨的声音越来愈小。
裴白濯笑了:“听起来有点危险。”
“然后我去了他的家……”池墨的话说了一半。
他剩下的话将会决定裴白濯要不要去报警。
但是池墨的声音消失了。
裴白濯打开浴室的门。
池墨赤身裸/体,趴在浴缸上睡着了。
裴白濯无奈地上前,摇了摇池墨的肩膀。“醒醒,醒醒,擦干净身体,去床上睡吧。”
池墨蹭了一下裴白濯的肩膀,呼呼大睡。
小剧场
池墨:你觉得那个变态当时是想做什么?
裴白濯:人都是变态,做什么都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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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危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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