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了白晚清,沈懿哼着小曲走到厨房炫耀:“谢承安你这功力不信啊,要不我教教你,怎么反抗他们?”
谢承安没回应,只是低着头专注切菜。
看他周身气压低的吓人,沈懿走过去试探性的戳戳他的侧腰:“别难过呀,你看我之前画画我爸不是也不同意吗,但没关系啊,他反对他的,我画我的。”
“而且你看啊……”
沈懿还在喋喋不休,谢承安却是再也听不进去,伸手揽过女孩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没说完的话尽在吻中,被他禁锢在怀里,沈懿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索性闭眼,攀上他的脖子回应着。
此刻的谢承安就像是一头狮子,疯狂的侵略着眼前的猎物。
吻到最后,沈懿都有些喘不过来气,拍打着他的胸膛,想要唤醒谢承安的理智。
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谢承安眸中闪过瞬间清明,他稍退些许:“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抱歉,是我不好,没控制住……”
沈懿喘着气,眼中薄雾四起,嗔怪道:“谢承安!你是不是刚才听到了我在外面是怎么怼你妈妈的,现在故意给她报仇出气!”
谢承安睫毛微垂,不敢直视沈懿的眼睛:“我没有 ……我只是。”
堵住他的话:“只是什么?”沈懿掰正他的脸:“小废物,谢承安就是个小废物,只会生闷气的小废物。”
没有反驳她的话,谢承安眼中尽是委屈,好像是一只被人遗弃了的大狗狗:“那你会离开我这个……小废物吗?”
面对他这副样子,心里居然会有一点点不忍。沈懿微滞,胡乱揉搓了两把他的脸:“会,你要是再这么不争气,不会反抗,我就把你扔掉,让你无家可归。”
谢承安低头埋在她脖颈处蹭蹭,声音有些闷:“嗯,我知道了。”
让他抱了一会儿,沈懿把谢承安推走:“饿死了,快去做饭。”
心情好了不少,谢承安眉眼之间的阴郁尽数消散,剩下的都是温柔:“好,我这就去,你先去吃点零食垫垫。”
沈懿:“刚才在超市还说让我少吃点 ,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谢承安抬手将她额间微乱的青丝拨到耳后:“这不是怕你饿着。”
沈懿轻哼一声,转身离开厨房。
望着她的背影,谢承安嘴角上扬。
他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从前的那束阳光,穿过了层层阴霾,还是再次降临到了他身上。
——
周日是个天气好的日子,沈懿故意和谢承安错开时间,等她开车到老宅,谢承安已经坐在客厅里和沈丰平聊了很久,见她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暂停话题。
沈懿走到谢承安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着冲沈丰平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爸爸,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沈丰平看着她懒散的样子,心中又伸起一股莫名的火儿来,厉声道:“女孩子家家,坐没坐相,一天天光顾的上你那几幅画,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沈懿欣赏着新做的美甲:“我的画您又看不懂,还是别妄图评价了,至于您说的坐没坐相,我会自己家还不能放松一下了?还是说,您这么快就把老宅过户给了白阿姨。”
沈丰平被气得咳嗽两声:“你,你今天是故意回来气我的是吗!”
沈懿笑笑:“别这么说,我今天回来是为了看您的,我还给你带了一幅画呢,虽然你看不懂,但挂在墙上,来往的客人也能称赞一句有品味不是?”
沈丰平是白手起家,赶上了第一波南上生意的风口,他没什么文化家学,平常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什么都不懂的暴发户。
“什么画,我才不稀罕。”
管家这时让人抬着画框进来,上面蒙着白布,足有三米长两米宽。
“先生您快看看,这么大的一幅画,小姐可上了心了。”
沈丰平面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哼,她不气我就是最大的孝心了,打开看看吧。”
随着白布揭下,巨大的金蟾吞钱图映入眼帘。沈丰平是做生意的,平常最信奉这些神兽之说,看着如此吉祥如意的画,面上缓和不少。
“你这幅画,画的还行,比你之前的那些好多了,这些年总归没白学,还算有点用。”
沈懿略带嘲讽一笑,他根本不懂,这幅画的讽刺。金蟾吞噬着金银财宝,肚子被撑的泛白都不停下,不正和他一样吗?
谢承安看出画中讥讽之意,无奈的摇摇头。
沈丰平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先挂到我书房后面吧,小心点,别把我桌上的东西碰坏了。”
管家了然,带着人上了楼。
沈丰平背过手,语气不像刚才那般生硬:“走吧,你白阿姨今天听说你回来,一早就在厨房里忙活,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你了。”
沈懿起身,在路过谢承安的时候,还不忘在他身上偷摸一把。
餐厅里,白晚清正和佣人一起摆放餐盘,从远处看,还真有那么点贤妻良母的意思。
看到他们过来,白晚清笑着迎上去,她手挽着沈丰平的胳膊,一脸亲昵的看着沈懿:“懿懿来啦,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做了点淮扬菜。”
沈懿看了眼沈丰平,然后转头对白晚清说道:“是吗,谢谢阿姨,我什么都吃,不用为了我特意做,况且……”淡淡一笑:“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白晚清面上的笑容凝固,向沈丰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安抚性的拍了拍白晚清的手,沈丰平带着她入座:“不用管她,晚清你有心了。”
沈懿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她不想挨着主位的沈丰平,也不想和白晚清面对面,于是隔了一个椅子坐下。
至于那个空出来的位置,自然是留给谢承安的,他倒是无所谓,只要是能挨着沈懿就好。
餐桌上,美味佳肴种类繁多,光看着都能让人胃口大开。
沈懿自顾自吃着,她没什么可跟沈丰平聊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丰平看着她,终究还是开口打破僵局:“懿懿,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怎么不去拜访一下你的外公。”
沈懿筷子一顿:“外公年纪大了,我去了,不是给他老人家添堵吗?”
“那也得去,总归是你的外公,做小辈的还是得懂点礼数。”
沈懿的外公是A市很有声望的绘画名家,手里积攒了不少的人脉。沈丰平明着是让她去尽孝心,实则是让她去联络一下感情,好让自己以后的生意好做。
“您就为了您那点可笑的生意,伤害我妈一个人还不够,还要去叨扰外公吗?”
一提到元可盈,沈丰平沉默起来。
沈懿不屑轻笑:“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说完,她先放下碗筷,转身离开。
尽管沈丰平心中存有愧疚,但与他的商业帝国相比,这种情绪显然微不足道。
来到二楼的房间,沈懿推开门。
这里的陈设还保留着离开时的样子,童年的大多数时间她都住在这里,只是在妈妈死后,就很少回来了。
走到书桌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小说,打开翻阅,字里行间还有零散落着几笔批注。
字迹娟秀,是妈妈所写。
沈懿摸着有些泛黄的书页,眼眶微红,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记忆里,妈妈总是喜欢穿着白色旗袍,她不爱挽发,就让它自然的垂在背后。她很爱笑,从来不会阻碍沈懿对这个世界的探索。
她说:“对这个世界抱有好奇心,是件好事。”
妈妈很爱跳舞,经常打开音响,放着不知名的舞曲,牵着沈懿的手翩翩起舞,好似一只灵动的蝴蝶。妈妈也很爱画画,她的画,总是很有生命力,让人看了就高兴。
回忆就好像是尘封的老电影,一幕幕在沈懿脑海中闪过。不知不觉间过去许久,她放下书本,余光瞥见不知何时过来的谢承安。
“你怎么上来了,连点声音都没有,是想吓唬我吗?”
谢承安靠在门框边,一双桃花眼此刻温柔注视着她:“在下面呆着无聊。”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懿把书放回原处:“没什么,儿童读物你也有兴趣?”
谢承安轻笑,她不想说,自己也不会追问,于是岔开话题:“刚才没吃几口,饿着肚子可不好,我带你出去吃?散散心。”
沈懿的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去,我没吃几口是因为我吃饱了,就凭我爸那几句话还气不到我。”
“不过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来,就不怕别人看到了说闲话吗?”
谢承安挑眉,丝毫不在意她的话:“来找姐姐,有谁敢说闲话。”
望着他那几乎触手可及的面容,沈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轻声示意:“把头低一点。”
尽管对她的意图感到迷惑,谢承安还是依言弯下腰,靠近她:“怎么了?”
沈懿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贴纸书,仔细挑选后,撕下一个五角星图案的贴纸,迅速地贴在谢承安的眉心:“完美,真好看。”
看着沈懿的笑脸,谢承安的心变得异常柔软,轻声抱怨:“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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