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延夕即将升小学,她人在外地出差,为了能赶上孩子的入学庆典,她特意加班加点结束工作,赶上最后一班飞机,在凌晨一点回来了。
六岁的沈延夕意外的睡眠浅,听到了妈妈回来的动静,光着小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妈妈站在他们卧室的门口不进去,他拽了拽妈妈的裤腿,糯叽叽地说了句:“妈妈,你回来啦,爸爸他......”
她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妈妈在流泪,卧室的门敞开一条缝,他歪着头望了进去,正好撞上爸爸那双惊恐的眼睛。
“别看。”妈妈又捂住了他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妈妈带着红肿的眼眶参加了他的入学典礼。
放学回来,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因为他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摔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妈妈那声嘶力竭的咆哮声。
“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进去后,看到还有一个陌生的叔叔站在爸爸旁边,丝毫不畏惧妈妈的愤怒,甚至故意挑衅:“昨天我俩在做什么你也看见了,要我说啊,该滚的人是你才对。”他说着还搂上了爸爸,“是不是啊沈哥,你看你老婆凶巴巴的,哪有我好啊,你和她离婚吧。”
沈延夕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走到妈妈跟前,轻轻叫了声:“妈妈......”
“只会爬床的贱东西,呸,沈郁你想离婚是吗?行,我还嫌粘上你们这两坨屎恶心人呢。”
沈延夕眼瞅着妈妈收拾行李要走,他又跑去默不作声的爸爸跟前,乞求般地望向他:“爸爸......妈妈要走了......”
“找你爸没用。”旁边的陌生叔叔说道,“他现在只听我的,以后你也要跟我住在一起。”
沈延夕讨厌这个人,用软绵绵的拳头捶打着他:“你走,你离开我的家,我不要你呆在我家。”
可任由他怎么哭怎么闹,妈妈还是走了,这个陌生男人也留在了他们家。
“其实,后来我也像你那样主动远离了他们,我恨他们。”沈延夕垂着眼眸,咬着嘴唇,咬出了血,“但我从没有恨过你,所以,你的婚礼我会参加,我会祝福你,即使我不是你的儿子。”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算不上母亲,可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
天亮了,梦也醒了,眼角带着泪痕。
睁开眼那一刻,正好将白虎那双圆溜溜的蓝色眼睛纳入眼底。
“喵喵?”
在后面操纵白虎的解朝酲用白虎柔软的肉垫蹭了蹭他的眼角,仿佛真的能听懂猫言猫语似的,翻译道:“它问你梦到了什么,怎么哭了?”
沈延夕没有回答,靠着腰腹力量坐起来,把白虎抢过来,握着爪子朝解朝酲胳膊来了两下。
“知道太多容易出事,懂不懂。”
解朝酲浅笑一下,阳光照射进来,他的头发闪着漂亮夺目的光芒。
“困了怎么不会卧室睡?我特意选的床,不想试试?”
说到床,沈延夕又联想到了别的,狐疑地转着眼珠,说:“那间房确定不是给别人准备的?”
解朝酲把白虎抱过来放到一边,让它自顾自地玩耍,目光在沈延夕微微袒露的小腹那里流连,“谁?”
“你问我啊,你准备那么齐全,总不能早就给我准备的吧。”
沈延夕无意中说出了真相,那间房确实是解朝酲为他准备的,但是解朝酲是不会告诉他真相的。
他解释:“其实我通常都是主卧次卧换着睡的,一三五主卧,二四六次卧,周日就投硬币。”
沈延夕没有过多怀疑,毕竟他这别墅这么大,房间这么多,他又一个人,确实是想睡哪间就睡哪间。
“看够了吗?”沈延夕一掌把逐渐得寸进尺的某人给推开,然后把微微卷起的衣服拉平,盖住小腹,严厉警告,“你再用这样下流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拳头无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言罢,沈延夕站起来,从他身侧绕过去,坐到单人沙发,边审视边思索:他该不会真是个变态吧,那暧昧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出去找活离开吧。
“下流?我吗?”解朝酲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喊冤,“我哪里下流了,你说。”
沈延夕白了眼说:“需要我把镜子搬到你面前吗?”
解朝酲端正坐姿,说:“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我看你眼睛就好啦。”
嘿,他还调戏上了,沈延夕紧握拳头,说:“你再说一遍?”
解朝酲噗嗤笑了出来:“好啦,开玩笑的,刚才是因为有根猫毛黏在了你身上,我想拿掉,没注意,冒犯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他这番操作反倒显得沈延夕过于敏感,算了,没准真是无心之举,沈延夕也不想小题大做,再次起身,打算出门觅工。
却被解朝酲喊住了:“去干嘛?”
沈延夕一只脚迈了出去,扭着身子,回他:“我干嘛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他说:“我只是随口一问。”
沈延夕:“我出去。”
他又问:“去哪里?”
沈延夕急了:“和你有关系吗?”
他说:“这附近治安不好。”
沈延夕说:“我一个成年人难道不知道保护自己吗?”
他说:“话虽如此,可你看起来并没有多大。”
沈延夕呵呵:“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夸我年轻?”
他说:“那倒不用,其实我感觉咱俩差不多年纪。”
这门还能不能出了,沈延夕急着出去探险呢,他又把话题扯到年龄上了。
沈延夕问:“所以呢?”
他站起来走到沈延夕跟前,单手扶着门,说:“所以你今天能先不出去吗?”
莫名其妙。
“不能。”沈延夕抬腿要走,又被他拽住了胳膊,他狠狠瞪了眼,“什么意思?来硬的?”
“你先听我说嘛。”他松开了手,沈延夕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搞啥幺蛾子”的表情,静待他说,“我呢一会儿得去基地,白虎它离不了人,咱俩都出去的话,放它一猫在家会很危险,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
沈延夕不信:“以前你不在家的时候,猫又怎么处理的?”
他好像处处有招应对:“之前都是请小莫帮忙照看,但自从上次白虎一声不吭地溜出去,找了很久才找到,他便再也不愿帮忙了。”
“呃,”理由还算充分,沈延夕姑且信他一回,但又怕一直让他在家看猫哪都不能去,那样的话和被困在笼里的金丝雀有什么不同,“但我只帮你一次,我答应来你家暂住,可不是为了帮你看猫的。”
“一次就好。”他狂点头,生怕沈延夕会反悔似的。
等解朝酲出门后,沈延夕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白虎跑过来跑过去,一会儿挠树皮一会儿挖土坑,精神旺盛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实在是坐不住了。”他感觉屁股都要和凳子长在一起了,站起来活动活动,突发奇想地走到了大门前,试着开门,结果,门竟然锁住了。
解朝酲走的时候竟然特意把门从外面锁住了,在里面完全打不开!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沈延夕颓丧地走向白虎,把它弄脏的身体清洗了一番,吹干毛发后带着一起回到了卧室。
他噗通一声扑在床上,来了个咸鱼翻身,疲惫地望着天花板,无声地叹息。
太太太无聊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啊啊啊啊!
他边喊边在床上打滚,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影响,白虎也跟着在地板上打滚。
一人一猫,没过几分钟,都打滚累了。
沈延夕像只慵懒的无精打采的猫咪,蜷曲着身体,抱着柔软的枕头,苦闷地凝视着床头柜上的迷你人偶摆件。
白虎突然闹腾起来,似乎是在挠门,沈延夕听着那刺挠的声音,浑身不得劲,扔开枕头,坐了起来。
视线转向声音的方向,意外地发现了秘密空间。
沈延夕走过去,阻止了白虎的挠门行为,一把抱起,盯着那扇颇为隐蔽的小门研究起来。
他说;“你说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白虎:“喵!”
他又问:“会不会藏着你主人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虎:“喵喵!”
他好奇:“那我们要不要打开进去看看?”
白虎:“喵喵喵喵!”
他欣喜:“喔!你叫了四声,看来你也很想进去,我知道了。”
结果手搭在门把上时,他像拉紧了弦一样,整个人都直绷绷的,甚至接连咽口水。
“我数到三,咱俩就开门啊。”他感觉额头都出汗了,看了一眼白虎,舔了下嘴唇,开始报数,“一、二......呼......三!”
眼一闭一睁,门吱呀一声开了。
无处不在的智控系统,随着他的进入,秘密空间也变得亮堂起来,而空间里的所有设备也都呈现在了眼前。
白虎一脚蹬开沈延夕的怀抱,直接跳了下来,然后趁着门关上的瞬间飞快地跑了出去。
沈延夕望着它消失的背影,骂了一句:“嘿,你这个小叛徒,溜得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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