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

他的这些想法在后来嫁到温府后发生的种种都与他所想的大差不差,唯独没料到的是许谨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还有便是,他会喜欢上原本以为一心只有原配的男配温酌。

选择错误是人这一辈子多多少少都会遇上的问题,但不能因为错了,却不想着当下如何纠正解决,而是不断去埋怨当初那个做选择的自己。

你既无法让时间倒回,又无法提前预知未来,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温澜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沈越只在家中歇了一日,第二日便又开始往府外头跑。毕竟千机阁开业在即,楼里,工坊里好些事情都需要他来定夺。尤其是工坊里头的好些东西做出来后,做得好不好,合不合格,能否做为商品出售,没有他拍板,其他人真不敢妄自决定。

因为松涛院拆隔间挖下水道建浴室厕所一事今日才正式动工,因此昨晚沈越依旧是在松涛院里歇下的。

早上在松涛院里头用过早饭,连休三日假的温澜清便提出想同他一道去千机阁看看,沈越想也未想便点头道:“好啊。”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叫温澜清不禁多看他一眼。

沈越看见后一挑眉,道:“二爷以为我不会答应?”

温澜清随之一笑,“之前我说要同你去,你跑得比兔子都快。”

沈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道:“没想到啊,这么一件小事,二爷这是记到了现在?”

温澜清眼中含笑,似真似假道:“越哥儿以为是小事,却不知道当时你走后我在原地站了多久。”

沈越脸上的笑这才收了些许,他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温澜清,诚恳地道:“温酌,我错了,我下次不将你一人扔下了。”

温澜清牵起他的手,道:“只是嘴上道歉,越哥儿不觉得欠缺了些诚意吗?”

沈越往屋里左右看了看,见不染与忍冬都不在,便将脸往温澜清那边凑过去,飞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笑着问他:“酌觉得这样道歉如何?”

温澜清看着他笑道:“差强人意。”

沈越支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一会儿,再次倾身朝他靠过去。

这次不再是一触即分,沈越整个人跨坐到了温澜清的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肩膀,深深地吻了上去。

只是这一深吻,虽由他而起,却由不得他来喊停了。

温澜清随沈越去千机阁时,千机阁里里外外已经装潢得七七八八,大门门额的地方挂了块布,想来牌匾已经做好挂了上去,只是未到开业的时候并还不能揭幕。

温澜清收回视线,对立于他身旁的沈越道:“就叫千机阁?”

沈越笑着点点头:“便是千机阁。”

温澜清道:“字是御史台周中丞亲手题的?”

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又为朝廷三法司。凡涉及重大案件,一般由大理寺来审,刑部复核,御史台监审,因此温澜清所在的刑部,与御史台那边日常也是多有来往。

沈越惊讶地看向他,不由朝他竖起大拇指,“二爷牛啊,字你都没看见,还能猜这么准?”

温澜清笑笑:“周中丞一手墨宝连我都自愧不如,虽说周中丞少有给人题字的时候,但有齐娘子在,这事儿于你们而言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齐娘子是周中丞的儿媳,且她出身不低,与周中丞家正正好是门当户对。虽然周家三公子高不成低不就的,但齐三娘子生了个白白胖胖聪明伶俐的周文靖深得周中丞喜爱,因此齐三娘子若是去找他题字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沈越道:“题字这事儿我本来想找二爷的,不过我看二爷那会儿这么忙便没能开这口。后来这事就给齐娘子揽过去了,说她公公写得一手人人夸赞的好字,其他夫人娘子也说好,我便将这事儿交给她来办了。”

“无妨。”温澜清道,“不论是写字功力还是名声,我都比不得周中丞,你们选用他的墨宝,对于你们日后的经营会更有助益。”

沈越笑嘻嘻道:“千机阁毕竟是我与人合伙开的店,我需尊重大家的意思,不过在我心里头,还是二爷写的字最叫我难忘。”

温澜清转过身去看他,沈越笑着拉了他一把,“进去吧,二爷。”

进到千机阁里头,沈越才知道今天来的不只有素日里经常过来的田三娘子,徐娘子、尚夫人也来了。三位夫人娘子在一楼里头说说笑笑的,显得气氛都热闹不少。

沈越与温澜清一走进去,这三位夫人与娘子便注意到了他们两个。最会来事儿的田三娘子当下就笑开了一张脸,说道:“我正想今日越哥儿来不来呢,原来不只来了,将自家夫君也给带过来了。”

尚夫人也是一脸的笑,她道:“我今日这是来着了,温二爷贵人事忙,此前去温府我都不曾见到温二爷,没曾想却是在千机阁这撞上了。”

徐娘子先是笑着对温澜清点头示意,方拉着沈越的手道:“听田三娘子说昨日你没来,只派了家里人来传话,说是家里有事儿要歇一日,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沈越连连摆手,“不是,就是家里有事儿。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很少生病,前头两次都是意外。”

徐娘子见他真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沈越问道:“尚夫人、徐娘子怎么今日过来了?”

徐娘子笑道:“我与尚夫人送些花过来,前些时候来,我与尚夫人就觉得这楼里还是少了些装饰,有些花草摆着好看。回去后,我与尚夫人从家中各匀出一些,又叫人到各处收了些,总共收集了三十六盆花草,今日便一块将这三十六盆花送来了。”

“原是如此。”

沈越说着朝一楼各处看去,这才注意到楼里的确多出不少花花草草。都是些耐种好养活的品种,这些花一摆上,这楼里的确看得更生动了。

尚夫人注意到温澜清进来就没怎么说过话,便笑道:“温二爷,我们几个聊的这些,是否叫你觉着无聊了?”

温澜清浅浅一笑,道:“并不曾。”

沈越转头去看温澜清,许是知道他在这儿也插不上什么话,便道:“二爷,我叫忍冬带你去后头工坊去吧,你与严师兄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要不你去同他叙叙旧?”

来的路上沈越也同温澜清聊过此事,说严意远现在风雨无阻,天天都来。前些时候他总算是通过了费木匠的考校,费木匠如今已经正式收他为徒,开始教他更高深的一些木工技艺了。

温澜清知道他在这儿的确插不上什么话,便点头道:“好。”

忍冬领着温澜清走后,田三娘子才对沈越笑道:“温二爷今日是不忙了?怎地有空闲陪你过来了?”

沈越道:“前些时日忙过了,衙门那边便放他们三日假,昨日已经在家中歇一日,他知道咱们这千机阁快要开张了,便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

他这些话一出,尚夫人、徐娘子、田三娘子顿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沈越,不约而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来。尚夫人更是掩嘴笑道:“我说本来天天都来的越哥儿昨日怎么没来。”

徐娘子接道:“原来是特地在家里陪自家夫君。”

田三娘子更是笑嘻嘻道:“还说是家里有事儿要忙,原来是忙着这事儿啊!”

沈越让她们如此取笑,也不见怎么羞赧,大大方方道:“怎么地,你们说这算不算事儿吧?”

三位夫人娘子笑着应和道:“算算算!”

他们这厢在前头聊着,后院这边,忍冬领着温澜清进到了工坊里头。

近来天气越发冷了,虽然还有好些人在院子里头干活,但已然看不见严意远的身影。忍冬在院里头看了一圈,便走到一边问一个正在埋头干活的人:“李河,严公子人呢?”

李河正在拿着把捶子和凿子将木头凿出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坑,为木头间的相互衔接做准备,这也正是古代做木工时常会用的一种技术——榫卯结构。不需要用上一颗钉子,就能将切割好的木头组装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甚至是搭桥盖房子。

李河干活专注,忍冬过来他都没发现,直至开口问他了才晓得有人过来了。等李河停下手里的活抬头一看,才知道是忍冬,便道:“忍冬,你来了?”说着又往忍冬身后看去,“越哥儿没来……咦,是二爷?”

一见温澜清,李河有些慌地便将手里的工具放下想站起来,忍冬忙将他按下,“你忙你的,二爷是来找人的。越哥儿在前头正跟几位夫人娘子聊事儿呢,一会儿就过来了。”

李河见温澜清一直在观察周遭环境没注意到他这边,才道:“二爷是来找谁的?”

忍冬道:“找严公子,李河你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吗?”

李河忙指着一间屋子道:“知道,他在屋里头忙呢,就这间屋子。天冷了他身子骨弱费师傅就叫他进屋里头干活去了。”

忍冬道:“行,你接着干活吧,我带二爷过去。”

“哎!”

温澜清看见严意远的时候,他正一人坐在一张巨大的工桌台前。台面上摆着一个个零零碎碎的部件,不止是木制的,也有金属制的,严意远正一脸专注地在将这些零件组合在一块。

温澜清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静步走到他的身后,默默看他在做的事情。

他这一站将近两刻钟,直至谷溪端了热茶汤与果子进来要叫严意远喝些暖暖身子,他见了温澜清先是一愣,便不禁出声唤道:“温二爷,您怎么来了?”

他这一出声,同时惊动了温澜清与严意远。

温澜清转身朝谷溪看过去,严意远的活儿正巧卡在一个地方叫他停下来思忖了良久,一听这声才注意到有人就站在他身后。

等他看清这人是谁后,脸上不禁浮现一丝惊诧,张口便道:“澜清?”

温澜清对他一笑,并简单地做了个拱手礼:“严师兄,有些日子不见了。”

严意远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动轮椅朝向温澜清,“你这是来多久了?”

温澜清道:“有一会儿了。”

严意远道:“为兄过于专注不知道你来了,你为何不唤我一声。”

温澜清笑笑:“我见严师兄这般专注,便也好奇是何物叫师兄如此认真。”说着,他朝摆在桌面上的那一大堆并不曾拼装起来多少的零部件看去。

严意远却奇道:“澜清不认识此物?”

温澜清回看严意远,略一顿,道:“也是越哥儿所作?”

严意远点头道:“正是。我在师父那看到了越哥儿的图纸,对他所画的摆钟觉得实在精妙,便决心想将它制作出来。这是摆钟的所有零件,按越哥儿画的图纸找人照着图形尺寸丝毫不差做出来的。越哥儿的意思是一些部件能用铁制作尽量用铁,只是有好些地方京城里头的铁匠都说不好做出来,比如这个齿轮。它之大小、排列、角度等都有讲究,并且能够两两相合,一个带动一个,最终形成一个精准的机关用以显示时间。我现在想先试着木头代替,看能不能先将摆钟制作出来。”

“原来这便是摆钟。”温澜清看着桌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零件,道,“我此前听越哥儿提及过,却不曾亲眼见过。他说想找个厉害的铁匠,我如今也在帮他打听,不过以严师兄的能力在这京城都找不到合适的人,看来只能往京城外头找了。”

严意远看着他道:“澜清,我没想到你不仅不反对越哥儿这般三天两头往外跑,还很是支持他做的这些事情。”

温澜清道:“越哥儿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不想拘着他。”

严意远道:“可越哥儿到底是你夫郎,谁家夫郎不是在家中操持家事伺候公婆,他天天如此,你爹娘也不拦着?”

温澜清先是一笑,方道:“我母亲尚且康健,家中人口也不算多,操持家事我母亲一人便够了,并且暂时也轮用不上越哥儿来伺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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