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女,大美女!

昨日李乾受伤的事搅得她心神不宁,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天刚蒙蒙亮,林浅就睁开了眼,第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搞钱!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搞钱才是硬道理!

她下意识摸了摸袖袋里那枚温润的玉符,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林浅一拍大腿——就是它了!李乾那条金大腿虽然时不时漏电吓人,可门路肯定野得很。他既然指了明路,不走白不走,先去他说的地儿探探虚实,万一真是条发财的捷径呢?

“芍药!更衣!出门!”林浅瞬间来了精神,指挥着芍药给她找身不打眼的普通衣裙。这次可得低调点,千万别再撞上苏墨寒那个晦气玩意儿,人家可是“男主”,自带光环,惹不起。

主仆二人收拾利落,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侯府后门。

城东,百味斋。名字听着普普通通,像个卖点心蜜饯的铺子。

可等林浅按着地址七拐八绕,找到那家门脸不大、却透着几分别致清雅的店铺时,她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

这哪里是点心铺子?分明是个格调不俗的杂货铺!里头陈列的物件,从精巧别致的香囊绣品,到一些她叫不出名儿的海外舶来品,琳琅满目,一眼看去就知道价格不菲。客人不算多,但个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

啧,李乾还挺有产业?莫非……这是他哪个“红颜知己”的据点?

林浅脑子里瞬间上演了一出“霸道王爷与俏掌柜”的戏码。

她捏了捏袖中的玉符,深吸一口气,摆出平日里那点所剩无几的嚣张架势,迈步走了进去。

柜台后站着个女子,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珠。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脸——

林浅呼吸一窒。

乖乖!美女!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不同于夏诗诗那种柔弱小白花的美,也不同于她自己照镜子时总觉得过于妖艳的“妖气”,眼前这女子是那种明艳大气、自带光华的美!眉眼精致如画,气质却沉稳干练,宛如一朵盛放的人间富贵牡丹。

林浅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完蛋!这肯定是李乾的老相好!拿她当枪使,来试探情缘了?死渣男!利用她纯洁的革命友谊!

她正琢磨着是掉头就走还是硬着头皮上,那美女掌柜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睛猛地睁大,里面瞬间蓄满了水光,盈盈欲滴。

“小…小姐?!”美女掌柜声音发颤,扔下算盘就绕出柜台,几步冲到林浅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真是您!您…您大好了?身子可还爽利?怎么…怎么亲自来了?快让我看看,您瘦了没……”

林浅:“???”

啥情况?碰瓷?认错人?新型诈骗手段?

她僵在原地,手被美女攥得生疼,脑子里疯狂搜索小说剧情——没这号人啊!这么漂亮一姐姐,原主要是认识,书里能不提?

“呃…这位…老板娘?”林浅试图抽回手,干笑两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认识?”

美女掌柜闻言,哭得更凶了,但又带着失而复得的笑意,忙不迭点头,又摇头:“是我!我是窈娘啊!小姐您不记得了?五年前,在西街后巷,几个地痞欺我孤苦无依,欲行不轨,是您带着家丁路过,救了我,还…还给了我银钱让我得以安身立命…您都忘了?”

窈娘?西街后巷?英雄救美?还给了钱?

林浅努力回想,小说里确实没提过这茬。毕竟她自己只是个“女配”,戏份本就不多,只隐约提过一嘴原主脾气火爆,路见不平一声吼是常事?但具体救过谁,压根没细写啊!

这原主,居然还干过这种好事?深藏不露啊!

“啊…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林浅只好硬着头皮装恍然大悟,反手握住窈娘的手,演技瞬间上线,“瞧我这脑子!落水后好多事记不清了!原来是窈娘姐姐!几年不见,姐姐愈发…呃…光彩照人了!”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原主你这是救了个天仙啊!这颜值放现代直接C位出道了好吗!李乾那厮介绍我来这儿,果然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他撩骚过的妹子!

窈娘闻言一愣,带着哭腔道:“小姐,四个月前你我还见过呢……”但见林浅一脸茫然,不似作伪,她又破涕为笑,攀上林浅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眼里全是真切的关怀:“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闻您落水,我这心一直揪着,又不敢贸然去府上探望……我这等商贾粗鄙之人……怕给小姐添麻烦。如今见您气色尚好,我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了…”

她絮絮叨叨,又是问林浅身体,又是埋怨自己没早点去看她,热情得让林浅几乎招架不住。

这姐姐……人美心善,还知恩图报!比侯府那群势利眼的白眼狼强多了!

林浅心里那点警惕慢慢放下,反倒生出几分真切的好感。她拉着窈娘到里间坐下,芍药机灵地守在了门外。

“窈娘姐姐,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受人所托。”林浅掏出那枚玉符,递了过去,“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掌柜的。”

窈娘接过玉符,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方才的温柔关切一扫而空,眉头紧紧蹙起:“这……这是小王爷的信物?他让您来的?”

“对啊!”林浅点头,凑近几分,压低声音,“姐姐,他是不是……欠你钱了?还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你跟我说,我帮你……呃,适当谴责他!”她差点顺嘴说成“我帮你敲诈他”。

窈娘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猛地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小姐,您定是弄错了!小王爷他…他与我之间,从无交情,甚至可说……水火不容。”

“啊?”林浅懵了,“水火不容?为什么?”

窈娘冷笑一声,那双美目里闪过一抹锐利和厌弃:“为何?自然是因为您啊!”

“我?!”林浅更懵了。这瓜怎么还吃到自己头上了?

“当年您救了我,又赠我银钱让我得以安身立命、经营这小小铺面。后来您偶尔会来我这儿坐坐,说些体己话……”窈娘说着,看了林浅一眼,神色间有些犹豫,“小王爷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您与我往来,竟觉得我……我心思不纯,会带坏了您,几次三番来找麻烦,话里话外警告我离您远点。甚至……还曾想使手段让我这铺子开不下去。”

卧槽?李乾还干过这种缺德事?棒打闺蜜?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林浅脱口而出。

窈娘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避人耳目罢了……与小姐有关的一切,他非要作对不可,他刁难就刁难,我这条小命都是小姐的,若非小姐,我还留恋什么……”她顿了顿,似乎有所顾忌,没再深说下去,转而道,“总之,我与他绝无可能互通有无。说句不客气的,我与小王爷可谓分外眼红,他不过是嫉妒你我亲近,他让您持他的信物来找我,此事绝无可能。小姐,您是不是……被他骗了?”

林浅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记闷棍。

李乾在骗她?

他为什么要骗她?绕这么大个圈子,把她引到明显跟他不对付的窈娘这里,图什么?

试探?离间?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局?

那枚冰冷的令牌还在她袖袋里沉甸甸地坠着。李乾受伤时苍白的脸、那句低沉的“有人想让我死”、还有他意味不明的警告……碎片式的信息在她脑子里疯狂碰撞,却拼不出一张完整的图。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李乾这条船,恐怕不是漏电那么简单,这特么是艘贼船啊!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窈娘见她脸色变幻不定,担忧地唤她。

林浅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可能,可能真是我弄错了。或许,是别人借他的名头…”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婉拒了窈娘留饭的邀请,林浅揣着一肚子问号和不安,带着芍药离开了百味斋。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阳光照在身上,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李乾,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转念一想,窈娘对她那股过分亲昵的热情,拉着她手时那副依赖的小女人作态,林浅现在身上仿佛还沾染着她那清雅的香粉味,倒是不难闻。

可她骨子里是个嗑CP的现代魂啊!

李乾跟窈娘不对付,原因都在于她,那——

不是吧,窈娘喜欢的,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完,吃瓜又吃到自己头上。

而此刻的侯府,又是另一番光景。

花厅里,林母正亲热地拉着苏母的手,言笑晏晏。夏诗诗乖巧地坐在下首,低眉顺眼,一副全凭长辈做主的温顺模样。

“姐姐你看,这两个孩子,经历了那般……意外,也算是一段缘分。”林母笑吟吟地说,“诗诗这孩子,我是从小看到大的,最是温柔懂事,知书达理。墨寒那孩子更是人中龙凤。我看呐,这就是天作之合!”

苏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她喜欢夏诗诗是不假,这姑娘嘴甜会来事,比那个刺头儿林浅强多了。但喜欢归喜欢,做儿媳妇……门第还是太低了些。一个寄居侯府的表小姐,哪比得上正经侯府嫡女?说出去总归差点意思。

“妹妹说的是……只是,这婚姻大事,总得问问墨寒自己的意思……”苏母委婉地推脱着。

夏诗诗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又是门第!又是身份!若她是侯府嫡女,何须受这等轻慢!

林母却像是没听出苏母的推脱之意,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墨寒那孩子最是重情重义,责任心重!那日既是意外,他也占了……咳咳,总归不会委屈了诗诗!只要姐姐点头,我们侯府定然风风光光把诗诗嫁过去,嫁妆必定丰厚,绝不让她失了体面!”

她这话,半是劝说,半是施压。

苏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正想再找个借口拖一拖,却见自己的贴身嬷嬷匆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惊讶、疑惑,最后竟化作一丝松了口气的无奈。

她转向林母,笑容倒是真切了几分:“妹妹既如此说,我再推脱倒显得不近人情了。方才府里人来报,说墨寒……他点头了。”

“真的?!”林母喜出望外。

夏诗诗更是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他答应了!墨寒哥哥终于答应了!

然而,苏母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墨寒说,”苏母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娶可以。但……只纳贵妾,非正妻。”

“轰——!”一声。

夏诗诗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一黑,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贵……妾?

不是八抬大轿,凤冠霞帔的正室夫人?

只是……一个妾?!

无尽的屈辱和冰冷,如同带着倒刺的毒藤,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林母也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姐、姐姐,这……是不是弄错了?诗诗她……”

苏母叹了口气,语气却不容置疑:“墨寒亲口所言。他说,正妻之位,心中所属,宁可空悬。但既已损了诗诗清誉,愿纳为贵妾,保她一世富贵安稳。”

心中所属?他心中所属是谁?!难道是……林浅?!

夏诗诗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腥甜的血味,才没让自己当场尖叫出声。恨意如同疯长的野草,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瞬间淹没了所有短暂的喜悦。

林浅!又是林浅!她都退婚了!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林母脸色难看,还想再争辩几句,苏母却已起身:“此事就这么定了吧。择个吉日,一顶小轿抬进府便是。我府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送走苏母,林母回头看着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夏诗诗,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得安慰道:“好孩子,别急……贵妾就贵妾,先进了门再说!以你的容貌手段,主要怀了孩子,还怕抓不住墨寒的心?日后总有转正的机会!”

夏诗诗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诗诗……全凭姨妈做主……”

只是那垂下的眼眸里,此刻已是一片扭曲的怨毒和冰寒。

而此刻,刚回到听雨轩、还在琢磨李乾到底搞什么鬼的林浅,猛地打了个喷嚏。

“谁又在惦记我的钱?”她揉揉鼻子,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完全不知道,一口硕大无比、冒着黑气的锅,已经稳稳地,朝着她的脑门扣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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