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所有人,天黑请闭眼。”
潆语因为昨天晚上已经守卫了自己,今天不能够再守卫自己,无奈的指了指雨朝。
“反贼请睁眼。”
潼芝指了潆语。
“现在游戏结束,反贼胜利。”
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潆语问道,“到底谁才是反贼?都站出来让我们瞧瞧。”
璃流轻轻一笑,“潆语妹妹不妨猜一猜。”
“我猜的话肯定是璃流姐姐、苒荟姐姐、荏襄妹妹、意繁妹妹,”潆语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一个嘛,看样子不是娴婷妹妹,难道是潼芝妹妹?”
潼芝道歉似的做了个揖,“确实是我了。”
卿歌突然插话道,“我就知道,当时投了我的定是你们五个反贼,只是我没想到,娴葶妹妹还没有你一个反贼识时务呢!”
“卿歌姐姐……”娴婷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是我连累了大家。”
“什么连累不连累,一会儿你多喝几杯就罢了。”卿歌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连忙找补道。
大家热闹地喝了几杯酒,潆语说道,“妈,我还没玩够呢,今天再来玩几局吧。”
姜忻也乐得看他们热闹是,陪着他们一直闹到了下午。
这些女孩子都有赢有输的,到了最后,一开始有些放不开的娴婷,也找到了玩游戏的乐趣。
到了正月十五,也就是上元节这一天,时下的人不吃元宵,不放花灯,但是会在这一天晚上,全城的人都戴着面具狂欢跳舞。
不过往日这一天总是有丢小孩子的,所以一般士族都是在自家里跳舞,很少有人出去。
时下流行的是一种杯柈舞,跳舞的人在七个盘子上,各放一个小杯子,然后以反手的姿势拿住杯子和盘子,反复舞动,旁边还有人唱着“乾世宁舞”,虽然没有民间热闹,但是大家也玩闹了一夜。
出了正月就开始忙着三十郎纳采的事情,纳采就是男方家去女方家提亲,一般都要准备30多种礼物,有雁、鹿、鱼、羊等活物,胶、漆、合欢铃等寓意之物一对,艾草、香蒲、兰草、泽兰、莎草、蒲苇、卷柏等香草各一斛,鸳鸯、凤凰、舍利兽、受福兽铜像一个,九子妇铜镜一尊,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金簪、金钗、金耳坠、金步摇、金蝴蝶等首饰两套。
“其余的都好说,只是活雁、活鹿、活鱼、活羊可通知了下面的庄子?这些活物若是庄子里也没有,就多注意往来的商贩,总有些商贩会有这些的。”姜忻对着姚明珠道。
“母亲,活鱼和活羊都已经养在了园子里,只是活雁、活鹿这两个物件不好养存,所以想着过段时间,时间近了再寻。”
“妈,咱们还去外面寻什么?去园子里打了不好吗?”潆语旁边听着,插嘴道。
“好呀,好呀,祖母,母亲,咱们去随园玩吧。”跟在姚明珠身边的紫汐也凑合过来说。
记忆里,每到开春之时,家里也会去园子里打猎。只是姜忻这个现代人,没有这种习惯,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
这时候听到潆语说的话,也来了兴趣,“这也不错,回头叫上你几个兄弟,咱们一块儿去。”
又转头和姚明珠商量了一些纳彩的事情,完了就让她走了,隐约听到紫汐的话,“妈说的果然不错,在祖父这里确实比咱家要好。”
姜忻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
又过了几天,家里的十一岁以上的六个儿郎,还有潆语、苒荟、荏依三个女孩,还有老大家的三个儿郎并紫汐都来了,一大家子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随园。
随园是在随山脚下,圈了一小块山建成的园子。前面是几间可以住人的房舍,与后面可以打猎的园子,中间厚厚的筑了两米多高的墙。而后园又扎起了高高的篱笆,与深山隔开。只在中间露出了一个小洞,引用深山中的一些动物,来到园中供人打猎玩耍。
管家领着夫人并小姐少爷们来到园中,只见许多和在宁远侯府中见到的羯奴一样褐发碧眼的人,每人牵着一只猎犬,还有一个长得非常高大的人,仿佛鹤立鸡群似的,叫人一眼便能看见了他。
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雄鹰,眼神锐利的朝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少爷小姐们看去。他们以前年纪小,有许多也是第一次过来打猎,一时之间竟然被震慑住了。
姜忻指着他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些人都是老爷去年从东燕王那里买来的羯奴,养在园子里,和以前的部曲一样,让他们平时打猎练军。这个人叫乔祭,是老爷给他赐的名字。”管家顺着姜忻的手看向了那个最高大的人,“这些人也都是见过血了的,正好这一次去保护夫人,让他们认认主子。”
一群人有的是骑了家里的马来的,坐马车的几个女孩,就在园子里各挑了匹,在乔祭带领下,去了后园。
视野开阔后,几个少年就忍不住了,看着女眷骑着都是温和的小马,“母亲,我们先去前面打猎了。”
姜忻知道,这些在家中把自己骑惯了的马带来的儿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古代难得的大型游戏了,遂点了点头,对着乔祭说道,“你分一队人,去保护少爷们。”
乔祭点了点头,转头点了十多个人,让他们去追赶前面的少爷们,又对着身上的鹰吹了口哨,那鹰好似听懂了什么,飞到了十多人队中的一人肩上,自己和六七个人留了下来。
“你怎么不过去,三十郎他们遇到的危险更多一些。”
“管家让我跟着夫人、保护夫人。”
姜忻正想让他不用管她,突然想到了潆语,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看到身后跃跃欲试的潆语。
“你贴身保护十五娘,”姜忻指着潆语,“别让她受了伤。”
乔祭点了点头,闷声不语地走到了潆语旁边。
姜忻放心地转过了头,却没看到,乔祭走过去后,潆语涨红的脸。
她们这群人没有往太深处去,只在外面转了一圈,就打了不少小兔子和小狐狸。日渐西沉,那群少年也回来了,带回来了一堆猎物,有活鹿,许多兔子、狐狸和狼,还有头熊。姜忻让他们想留下的活物,其余都让跟着的部曲们送到管家那里处理去了。
他们还真的活捉了一只大雁,姜忻惊讶的看着正在扑腾的雁。
“三十哥亲手射下来的,回来去燕国公的时候,可别忘了跟新娘子说,叫她知道,咱们三十哥是个多文武双全的人。”
三十昀嘉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正是大雁迁徙的时候,侥幸得了只。”
姜忻凑过去一看,这箭正好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雁的翅膀,让不能飞行掉了下来,却与性命无碍,可见他箭术之高明。
“不错,我定是要与燕国公说的,他可白得了一个好女婿呀!”
“这是个什么呀?”潆语眼睛特别尖得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冲到刚才调侃昀嘉的少年昀珲前,抱起来摸了摸,“这不是个小豹子吧?”
乔祭看到,吼了一声不好,忙对着鹰吹了一声哨,“夫人,这小豹子恐怕会引来母豹子,我让熬青去叫他们回来。”熬青是他养的鹰,姜忻听到后,也当机立断,咱们赶紧回去。
话还没落,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打破了宁静。众人都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一只非常壮硕的豹子从树林的深处跃了出来,凶狠的向潆语扑去。
潆语被吓得呆在了原地,乔祭眼疾手快,抓起来她手中的豹子往前扔了去。那豹子嗅了嗅地上的小豹子,突然仰天长啸,怒吼了一声。原来那小豹子本就是一窝兄弟姐妹中最弱的那一个,逃得最慢,才被昀辉抓了去,担惊受怕之下,又被乔祭一扔,当即就成了死豹子,惹怒了母豹子。
那豹子向昀辉扑去,昀辉惊恐万分,但反应异常迅速,只见他紧拉缰绳,让马儿腾空跃起,躲过了豹子的扑击。那豹子见一扑不成,转而扑向了潆语。乔祭赶紧用胳膊一挡,豹子暴躁地咆哮着,利爪疯狂地划破了乔祭身上的皮衣,直接挠出了深深的爪痕。
乔祭咬紧牙关,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斩断了豹子的前腿,又一下子将豹子推出潆语几米远。豹子顿时暴怒,猛地一口咬向他的肩膀。他忍着剧痛,就势一滚,躲过了这一致命攻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其他部曲也纷纷赶来,骑着马围成一圈,将豹子困在中心。昀嘉眼疾手快,用弓箭对准豹子猛射一箭,正中要害。豹子在痛苦的咆哮声中倒地不起,乔祭滚到一边,抽出来旁边人的长剑,对着豹子几剑劈刺,最后豹子挣扎抖动了几下,没了生息。
从豹子出现到死亡不到顷刻之间,潆语呆呆的愣在那里,直到姜忻艰难地挪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才听到她的哭声,“妈!妈!我好怕……”
姜忻轻轻地揉着她,掏出来丝绢,轻轻地擦去潆语脸上的泪水,用柔和而稳定的声音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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