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素月逗着几个乞丐来了段晨跑,见那乞丐不仅不放弃,竟然还渐渐目露凶光激发出蛮横的凶性来,她冷笑一声,撒出了几只蜈蚣蛊在身后的路上。

这几只蜈蚣蛊灵活的在剩下三个乞丐路过时攀上了他们的破草鞋,被特意培养过的,带着麻痹性的剧毒毒液轻易的就顺着被咬开的脏污皮肤注射进去,只消一盏茶功夫,他们就会觉得双腿渐渐麻痹,提不上劲来,在一月内就会根据体质强弱差异先后死去。

那时伤口早就长好了,毒素也在日渐侵入脑部的过程中逐渐稀释,难以验出,加上时间已长,素月早就走远,就算三个乞丐相继死亡,想必也不会有人怀疑到素月身上。

六岁前的记忆被觉醒时的记忆潮冲击的七零八落,除了印象格外深刻的事,其他大都已经相当模糊了。素月不清楚如今朝廷的行事风格,也不知道这些下层官员到底怎么处理管辖范围的非正常死亡事件,所以为了避免被查到,杀人的事做的非常隐蔽。

她只让蜈蚣蛊注射了一点点毒液,就为了尽可能的拖延他们死亡的时间。

咻!

“你们干什么呢!光天化日,怎么做出这等强盗行径!”

一声厉喝传来,破空之声伴随而来的是快若闪电的一马鞭!

“啊!”

乞丐头头被那马鞭结结实实抽个正着,惨叫一声飞滚至路边,在杂草里打了好几个滚才渐渐停下来,瘫软着身体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另外两个乞丐一看这架势,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就开始哆哆嗦嗦的磕头。

“别别别别杀我,都是他逼我的!”

“大人,我们知错了大人,求您放过我们吧!”

他们一边磕头一边涕泗横流的求饶,本就脏污的脸被鼻涕糊的更是恶心。

“滚!”

一辆马车在素月身旁停稳后,那车夫嫌恶的看了一眼两个乞丐,暴喝一声。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两个乞丐忙不迭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走了,至于杂草中的乞丐头头,他们连看都没看一眼。

“谢谢叔叔救我!”

素月停下脚步礼貌的向马夫道谢,又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出更宽的路来,请马车现行。

几只蜈蚣蛊趁这机会借着路边杂草的掩护全都快速顺着素月的鞋子爬进了她的裤子里,在她小腿处趴好不动了。

“小姑娘,你的家人呢?”马夫却没有立刻重新启程,而是跳下马车弯腰温和的问道。

“我、我现在没有家人,我正要去找他们呢!谢谢您救了我!”素月装作一副羞怯崇拜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崇拜的看着马夫。

马夫被她可爱到了,越发温柔的追问道:“那你怎么一个人去找他们呀,是谁带你来这里的?”

是谁!到底是谁把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一个人扔在这里!要是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就好了!想到自己目前还是个可怜的大龄单身汉,不禁默默地在心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是人贩子!”素月斩钉截铁的回答他道:“人贩子把我抓到山里,我逃跑了,现在要去找我爹爹!”

马夫顿时替她感到气愤难当:“人贩子在哪里!哪有人贩子!我这就带……”说到一半,猛然收声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又改口接着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呀?”

“我要去…嗯…要去临安府!哥哥说,有很多大船的地方是临安府!”素月哼哼唧唧,装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哥哥是谁呀?”马夫继续追问。

“有人追我们,哥哥和我分开跑,然后不见了……我等了很久……”素月低下头装作伤心的样子。

马夫也不忍再问,只是回到马车边,隔着车窗与车内的人低声交流了几句后,又回头对素月说:“我们也要去临安府,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同行吗?”

这对素月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这大叔刚刚帮她解决了乞丐,说明人品不差,又联系到他刚刚提到人贩子时的浓重煞气,不难看出,他应当是军队出身,而且恐怕目前仍在服役。

车内的人用拐杖挑开了门帘,马夫掐着素月的腋下将她提上了马车。

素月一点也不露怯,大大方方的钻进车厢坐好,先是从背上解下小包袱放在脚边,趁着这一瞬间将腿上的蜈蚣蛊都收集了空间,然后又礼貌的向车内的男人做了个揖,问他怎么称呼。

那男人脸色有些苍白,一条腿上还打着绷带,显然是有伤在身。但面对素月小大人模样的问候,他仍然温和一笑:“我叫刘封,你叫我刘叔叔就好啦!”

“刘叔叔好!”

“哈哈哈!叔叔好着呢!”

小女孩脆生生的问好逗笑了两个男人。

“我叫马毅,你也得叫我一声马叔叔!”马夫笑着逗弄素月。

“马叔叔也好!”

素月果然又如他所愿,大声的向马毅问了一声好。

“好好好!马叔叔也好着呢!”马毅得到了素月的问好,顿时心满意足的放下门帘。

“出发咯!”

马毅大声吆喝了一声,提醒车里的人坐好,随着马鞭轻轻抽在马匹上的声音,素月彻底坐稳了这一趟白捡来的顺风车。

她晃荡着小短腿,好奇的看着刘封缠着绷带的腿:“刘叔叔,你的腿怎么受伤啦,是不是很痛很痛呀!”

刘封被她逗得莞尔一笑:“不痛了不痛了,都过了半个多月了,要不是坐马车太颠簸了,根本就不用缠绷带。哎呀,都怪马毅那家伙太婆婆妈妈了!”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马叔叔一定是特别关心刘叔叔,害怕刘叔叔会痛才会一定要刘叔叔缠上绷带的吧!”

“嗨!他就是爱操些闲心!”刘封嘴硬的说着这话,行动上却乖乖按照马毅的交代,好好的架着伤腿,尽量不让它再受碰撞。

车外的马毅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尽量把马车赶得再平稳些。

自从蹭上了顺风车,短短几天,素月就凭借着可爱攻势和卖惨攻势将这两个男人彻底俘获了,不仅被好吃好喝养着,还能经常得到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拼起来的日常趣事来给这漫长的旅途解闷。

素月从这些故事和他们平常聊天的只言片语中渐渐拼凑出了他们的来历。

他们原本是南方蛮族战场的将士,但大半个月前的某天夜里上层将领那边儿轰轰烈烈的闹了半个晚上,不知是出了些什么意外。

蛮族似乎也嗅到机会,本来都已经快被战妃娘娘打服了的残兵败将们竟又鼓起士气相当猛烈的攻了一回城。

刘封作为校尉带着副官马毅和其他几位校尉一起临危受命出城阻敌,一直浴血奋战到第二天午时,才成功拦下了蛮族的这次进攻。

被抬进军医处包扎伤口时,刘封隐约听到有人说那位从北夷战场远调而来的用兵如神的战妃娘娘似乎是被人刺杀,不幸薨了。

刘封心中唏嘘,却又多了一丝了然。怪不得那些蛮族竟然敢卷土重来,亲尽全力最后冲杀一波。

刘封他们虽然胜了,但也只是惨胜,行伍的兄弟们拼杀的十不存一,作为校尉的刘封腿上也受了相当重的伤,至于身上的刀伤擦伤等更是不计其数。

刘封虽然阻敌有功,按理应当可以升职,但他的腿已经不能支撑他在战场上继续杀敌。以往这种情况多是拿上一笔丰厚的安置费,卸甲归乡去。

但他从小参军,除了上阵杀敌,他几乎什么也不会,他原本打算养好伤再做进一步打算的,结果还不等伤好透,朝廷的调令竟先到了。

朝廷要刘封带着他的残部去往临安府担任守备,执掌军营的粮饷、营务、区域防备等事物。

朝廷任命书的大概意思是说:你刘封的能力我们是看在眼里,但你如今伤了腿,恐怕不适合再留在前线,陛下体恤你,将你调往临安府担任守备,希望你好好干,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栽培。

战场上不了了,管管后勤倒是还行。刘封虽然疑惑,但得了好差事还是相当高兴的,当即便乐颠颠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了。调任书规定的上任时间太紧张了,他来不及养好伤,只能马上出发。

但临时的代指挥使却告诉他如今边关兵士紧缺,希望他能将部下暂时留下来帮助戍边,等过些时日朝廷新委派的指挥使和部队到了,再出发去往临安府。

这位代指挥使对刘封有栽培之恩,刘封怎么也得卖他个面子,何况蛮族这次大败也是元气大伤,短期内恐怕不会卷土重来。刘封思虑再三,答应了代指挥使的请求。

这不合规矩,但刘峰在此地戍边多年,早就对这里有了深厚的感情,况且兄弟们大多也都有伤在身,延期出发也能给兄弟们多一些养伤时间

他将此事告诉了身边的两位副官,留下了更为聪明的名为李策的副官,带上了武力值更高更擅长野外生存的马毅副官出发前往临安府上任。出发走了七之后,正好路过了素月借宿的镇子,将素月捞上了这顺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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