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鬼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现在拖家带口,即使是有心想要驱散这处魔气,也是有心无力,尤其是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这么多魔息。
艳娘看向正在布阵的安青白,“青白,你能将伏龙洞此处布下封印阵吗?”
其实她也明白,这句话也是在为难,可是现在这里关系着整个死渊。
一旦这些魔息蔓延出去,对本来就容易受魔息影响的众鬼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安青白也明白她的意思,可是——
他苦笑一声,“艳娘,你太看得起我了。”
他可能暂时护住这里的众鬼,但若是布下笼罩整个伏龙洞所在的地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伏龙洞多大,几乎占据了死渊北边的四分之一的地位,是曾经死渊主人的居所。
甚至比跟他们殁城规模相似,甚至更大,特别是别看他们在伏龙洞好像没有多大的地方,可实际上,这里被天道回收后,秘境流露出来的只是伏龙洞的冰山一角罢了。
当初布下殁城的护城阵法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魂力,可他清楚这些魔气的危险性,最后咬了咬牙,无奈道:“就算耗尽魂力,我也只能罩住伏龙洞的这处出口。”
这里太大了。
艳娘自然知道他的实力,点了点头,“那就先封住此处出口。”
她叹了口气,“那咱们就先在此处等大家出来吧,等秘境一结束,就快速布阵,可行吗?”
安青白点头。
大家沉默等待。
“说起来,这个小姑娘,回到殁城后,记得好好安置。”艳娘看了眼竹衣少女。
安淮波听出她话中有话。
“你要去哪里?”
“无妄鬼域,”她扯了扯嘴角,“我得同那三个家伙,好好商量商量死渊最近的情况了,只是你们之前说裴姑娘知道死渊浮躁原因,之前没有时间询问,等她出来带她一起去吧……”
“艳娘,可你的身体……”安青白皱眉。
女人抬了抬手,“打住,他们出来了。”
伏龙洞巨门再现,众鬼原本松懈的心绪瞬间紧绷,一边将众鬼接出来,一边等有魔气趁机钻出来便迅速掐灭。
直到最后一只鬼从巨门出来,大家都没有发现有魔气泄出。
众鬼面面相觑。
这——
艳娘见一直没有看见裴祀之的身影,一把拽住了最后出来的鬼,急急道:“你出来之前可有见到一个身穿绯衣的高挑少女?”
她组织着语言,“大概这么高,”她说到下半,突然愣住了,“……尹嶂?”
方才少年一直低着头,艳娘才没有认出来。
想到他应该是认识裴祀之的,便追问道:“你有见到裴姑娘吗?”
“裴姑娘?”尹嶂回过神来,仍然不解。
“就是你在伏龙洞前遇见的那个漂亮姑娘——”艳娘简直都不知道还说这家伙什么了。
搞了半天,这只鬼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名字。
闻言后,尹嶂眼前一亮,随后表情更加茫然了,“裴姑娘,裴姑娘没出来吗?”
艳娘:……
她松开手。
那就是没出来了,或者说被秘境传送到了其他地方更确切一点。
毕竟一旦秘境结束,就会再次隐匿下来,等待天道的下一次开启。
所有在秘境当中的人,都会在结束的瞬间,传送出来。
她和后面的几位对视一眼。
“那你帮把手,咱们先把入口封住。”
“……还有,同我们讲讲秘境里发生的事情吧。”
不应该伏龙洞外魔气猖狂,反而伏龙洞内居然没有一丝魔气渗出。
与此同时,另一边。
魔气丛生,流淌的泉水都透着淡淡的黑雾。
裴祀之是被胳膊上沙沙湿热的触感给弄醒的。
她眨了眨眼。
在她的身旁正盘坐着一头熟悉且漂亮的巨狮,温暖的毛发将她陷入其中。
巨狮一点一点地舔舐着她淡淡魔气的胳膊,似乎注意到她醒了过来,那双微微泛金的眸子转了过来。
裴祀之这才发现,之前因为离得较远所以没有认出来,现在近在咫尺才发现。
巨狮有一双非常漂亮若琉璃的金眸,柔软鬃毛间夹杂着几缕眼熟的绛羽,更添了几分精致。
察觉到她的视线,巨狮缓缓地贴了上来,毛茸茸的鬃毛几乎将她的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裴祀之呼吸间,都能闻到一股金辉的气息,明明身处在最幽深的地方,她方才便发现了,这里到处都是游离的魔气。
可是巨狮身上似乎有令它们畏惧的气息,因此,即使坐在魔气正中,但她仍然能够感觉到好似站在金辉之下。
裴祀之埋脸在巨狮的毛发中,淡淡心想。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和睦地与灵兽相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太讨小动物喜欢。
不论是师弟师妹们的小灵宠,她每次靠近,它们都会像见到了天敌一般,警惕地朝她呲牙咧嘴。
可她真的只是好奇想摸摸。
想体会一下,同门们所说的吸一吸毛茸茸就能开心一整天的感受。
或许是她当初身上的剑意太过冷然。
后来,她灵脉俱断,那些灵宠便更加不屑与她接触,甚至走在她身旁,还会趾高气昂。
当时裴祀之倒没有生气,但是她不太明白,原来连可爱的小动物,都会欺软怕硬。
再后来遇见伏龙,可伏龙并不像大家的灵宠那般,会撒娇,会贴贴,会让你开心一整天。
它没有暖暖的毛茸茸,和阳光的气息。
裴祀之深吸一口气,很快便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观察四周。
她之前明明记得伏龙洞关闭的时候,她应该是跟随众鬼一起回到原来进入的起点。
可这里——
若不是裴祀之清醒地记得这里是死渊,身旁还有个和她同样从伏龙洞传送而来的巨狮。
她恐怕都以为自己到了魔域。
无数的魔息穿梭来去,几乎半边的天都被黑雾所笼罩,看不见边际。
裴祀之试图放出神识,来查探周围的环境,就听见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敏锐地回过头,就对上了少年淡淡的金眸。
繁衣层层叠叠,犹如误入黑暗的天人。
少年耳垂绛羽微微飘动。
裴祀之纠结着该怎样组织语言,就感觉肩上一重,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倒在她身前,裴祀之推开的手在接触到少年湿凉的繁衣时猛然一顿。
颈脖旁少年微弱的呼吸轻喷,又痒又不适。
裴祀之扭过头,被肩膀逐渐深邃的绯衣惊得一愣,“你……”
少年的七窍流血,艳丽的猩红在他煞白的脸色上,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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