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营、下落

一个重病不醒的孩子,能有什么下场,想想也知道,比奥沉痛过后面如死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林映春自告奋勇:“我帮你把他带回来!”

比奥蓝色的眸子闪过希冀:“春,你向天发誓,不骗我。”

林映春在众人注视下伸出右手:“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不单单是为了向比奥证明自己的立场,她也曾与胡利有一面之缘,城门前,还是她找来大夫为他医治,只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少女稚嫩的脸充满坚定,黑白分明的双瞳撞入比奥心里,仿佛让他也染上那股冲破一切的勇气。

陆岳在一旁看得迷茫,却没有贸然相问。

“如果你能把胡利安全带回来,我会考虑你那番话的真实性。”

比奥同样做出承诺,即使不是十足十的信任,林映春也没再反驳,现在更让她担心的是胡利的安危。

林映春将目光移至陆岳身上,缓缓开口:“陆岳,能给他们松绑上药吗?”

每个使臣身上几乎都挂了彩,如果没有及时清洗上药,恐怕夜里会烧起来。

陆岳点头:“我们先回大君那里说明情况。”

瀛国人明显是想拉拢这些使臣,一时半会绝不会虐待他们。

两人暂时告别比奥,原路返回。

“你问昨天抢的马车在哪?那么多马车,你总要说说你要找的那辆有什么特征?”

“里面载着一位西国少年的那辆马车。”

“少年?”大君思索半天无果,让守卫招来瘦子,“秦讳,你可曾见过她说的那个少年?”

秦讳连连点头:“见过见过,只是……”

大君皱眉,对他这样畏畏缩缩的态度有所不满,不耐烦道:“知道就快说!”

眼看躲不过去,秦讳眼睛一闭:“只不过那少年早被弟兄们返程的时候扔了,那人躺在马车里动也不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倒豆子般一下子说完,他迅速低下头,精明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其实是他最先盯上那辆马车,那车子与众不同,一看便知其尊贵,他抢了那少年身上所有的东西,回程时便把人破烂一般扔到庙里。

秦讳眼神闪躲,林映春看出他的心虚,戳戳身旁故作散漫的陆岳。

陆岳目光流转,折扇展开扇了两下。

“那你们将他扔在何处了?”

“那群使臣说咱们杀了他们太多兄弟,那少年是他儿子,若寻不回来,他们死也不会归降。”

说罢,陆岳还沉着眸子向大君点头,明朗的额间挂满担忧,全心全意为大局着想的样子看得林映春直呼演技超群,没想到撒谎他也是张口就来,仿佛练过无数遍了似的。

秦讳瞧见高位上大君面色逐渐变黑,暗道不好:“就扔在城东那座破庙里。”

“你倒是真顺手!”大君眯起眼睛,秦讳自作主张,私下里不知做过多少同样的事,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陆岳带着林映春出营寻人,秦讳被大君硬塞进两人中间。

“带着他,他知道路。”

林映春和陆岳对视一眼,带路?两人心里都明白,只怕大君心中疑虑未消,带路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让秦讳盯着他们,这位大君蠢的时候无与伦比,该聪明的时候也是真聪明,心眼不少。

……

三人两马疾驰而出,掀起一地尘土。

“陆大人,要不我带着林姑娘吧?”

“不必!”

一番好意被拒绝,秦讳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匹,马鸣声盖过冷哼,他心中不屑,面上却不敢有所显露,毕竟陆岳是他们大君默认的二把手,他不敢明着招惹。

林映春不会骑马,只能与人同乘,她坐在马前,被陆岳圈在怀里,左右为难,这姿势甚为不妥。

怀中人蠕动不停,双手及时控住缰绳,陆岳用下巴点点她毛绒绒的脑袋,漫不经心道:“再动就要掉下去了,难道你真想让秦讳带着你。”

林映春一僵。

“我们可在他们面前过了明路,你再与我拉远距离,可就要露馅了。”

这下子林映春彻底败下阵来,她也不想让人瞧出端倪,不过陆岳声音中带着的一丝捉弄到底让她听出来了。

“少得意,不就是骑马吗?只要有时间,我必能骑得比你好!”

身后之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拆穿了,默不作声,骑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明明营帐外绿意盎然,落在林映春眼中只剩下一条条线极速倒退,她吓得双眸紧闭。

“你……慢点啊啊啊!”

陆岳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完全控制马儿后,一只手稳稳护住林映春,安全得不得了。

就这样,秦讳一人在前方带路,林映春陆岳在后方追赶,衣诀翻飞间到了破庙。

陆岳率先下马,将林映春小心抱下来:“在下骑术不错吧?”

林映春有气无力,一只拳头砸在陆岳肩膀上软绵绵地,陆岳觉得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陆头儿,还是您会玩。”一路上两人调笑声不断,听得秦讳心里痒痒的,虽说林映春一身布衣,架不住她长得好看呐!

听闻陆岳平日里总是泡在镇上的花楼里,想是吃惯了浓妆艳抹,此时得一清秀佳人,可不是新鲜吗?就连他也……

陆岳狠狠瞥了一眼秦讳,挡在林映春身前,隔绝他觊觎的视线。

“你闯的祸,进去看看人还在不在里面!”

秦讳讪讪转身,片刻后破庙里传来一声惨叫。

“啊!”

“大爷!我不要钱了,我说,我说!”

惊闻惨叫,林映春拖着已经缓过来很多的身体,随陆岳一同踏进破庙。

秦讳正持着一柄短刀扎进乞丐手背,鲜血四溢。

林映春看得气愤,随意伤人,果然强盗作风,打算上前制止却被陆岳拉住,只能大声喝道:“你为何要伤人!”

秦讳舔舔嘴唇,狠狠冲那乞丐吐了一口唾沫,鼠眼里充满蔑视:“林姑娘不如问他自个做了什么?”

乞丐蒙头垢面看不清面孔,却浑身充斥着惊恐二字,左手不断地扇自己:“是小的不识好歹,我活该,我活该!还请仙姑饶我一命,二位大爷饶命,饶命……”

秦讳冷哼:“还想勒索大爷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陆岳折扇一横,抬起秦讳小臂,短刀顺势拔出:“那少年呢?”

秦讳原本对陆岳的行为有所抵触,闻声举着还在滴血的短刀又要扎向下方的手,骇得乞丐哆嗦磕头。

“大爷饶命,那个少年今日早晨被一个老爷带走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乞丐顾不得手掌流血,忍着剧痛说出秦讳之前问他的话,竟然遇见个狠茬子,早知如此,就不向他索要钱财了!这下好了,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林映春虽然看不上他的作为,到底心生不忍:“别磕了,接走那少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老爷?”

乞丐连忙说出那人特征,林映春越听越熟悉,最后在心里得出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结论——钱老板。

可约定好的送货日期没到,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比奥他们的驻扎地寻人呢?

来不及思索,林映春迫切地想知道胡利现在的安危状况,有心支开秦讳,陆岳看出她的心事,折扇展开,挡在两人脑后,低下头附耳倾听。

“支开秦讳,我大概知道胡利在哪里了。”

听完后,陆岳自信抬头,对着秦讳下令:“你,带着他一起找,找不到人我拿你是问!”

位高一级压死人,此刻大君又不在眼前,秦讳只得暗暗瞄一眼两人,抓起乞丐,将他拖出去。

陆岳冲着秦讳背影高声道:“映儿,昨儿晚上表现不错,今日带你吃顿好的,晚上可别叫我失望啊~”

即便知道他是在做戏,林映春还是羞窘难当,掐着手心背过身呸了一声,这人忒没正形。

……

青阳县,秦讳走后,林映春和陆岳来到县里,打听过后找到钱老板。

“诶呀,林丫头!我正找你呢,早上刚派了人去大山村,没想到你就来了!”

听下人禀报林映春来了,秦老板半刻也没敢耽误,撂下生意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灌了一大口茶:“你可不知道,今早上,我在庙里看见什么了!”

“胡利?”

“咳咳,你怎么知道的!”钱老板一惊,灌下的茶呛到,憋得脸色通红,陆岳顺势给他拍几下背,“也是,昨日动静闹得那般大。”

钱老板连声道谢:“还没来得及问,这位是?”

陆岳直起腰背,一袭青色衣衫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在下是映儿的表兄,见过钱老板。”

这句话说出口,林映春倒是认可,还不错,该正形的时候还算说得过去。

“原来如此,公子相貌堂堂,前途无量啊!”

“钱老板谬赞。”

眼看着两人话题越偏越远,林映春连忙出声打断:“钱老板,昨日后来发生了什么?”

钱老板右手砸拳:“你瞧我这人!我昨儿在破庙里发现了那个重病少年,他就在后院!走,我们一道看看他醒没醒,若没有你,我还真听不懂他说什么。”

“今日一早啊,我便听城里不少人说城东出现了一大批匪徒,夜里似乎遇什么人火拼,连官府都惊动了。”钱老板一边走一边说,时不时拍拍胸口,“我这心里慌啊,结果到了城东哪座庙里一看,这孩子就在那躺着,还有个乞丐穿着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三人踏入后院,钱老板得意地添了一句:“他那身衣服是上等丝绸,我一把便夺了回来,等他醒来,定会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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