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昼撇撇嘴,眼神却一直在往书桌上瞟。
他是真的不想再抹红花油了,不光是那种难闻的味道,还有揉搓腰部时的疼痛感都让他敬谢不敏。但是这点疼完全比不上那个已经记不清的噩梦里的痛楚。
“好啦。”
蒋觅白看出了他的犹豫,温柔的笑脸带了些无奈,“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
“我倒是想一辈子当个小孩......”
陆见昼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如果还是个小孩,他就不会懂自己对蒋觅白的感情,也不会怕这个怕那个了,“大白你就不怕疼吗?”
在他的印象里,蒋觅白从来没有哭过,更没有因为疼痛而掉过一次眼泪。这与同龄的孩子完全不同。
“以前也害怕。”
蒋觅白听到他的话后顿了顿,接着他笑了笑,低头看着红花油瓶子道,“但是习惯之后就好了。”
“那你这得经历多少次才能习惯啊。”
陆见昼躺在床上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搜刮着自己的记忆,毕竟他和对方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自己很皮,所以都是他磕碰受的伤多一点,蒋觅白好像也没怎么因为调皮或者意外而受过伤?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巴,“不过大白,你是不是天生耐痛啊?”
这么说着的时候陆见昼的语气里莫名的带了些羡慕,“唉,我要是能和你一样就好了,说实话,天天因为这些小伤小痛搞得死去活来也挺丢人的。”
他也很想在受伤过后毫不在意的说一点也不疼,但是他真的做不到,现在不掉眼泪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蒋觅白却没有作声,他脸上的笑容温和而静谧,最终平静的绕开了话题,“一点都不丢人......好了,把衣服撩上去,我给你上药。”
“噢好。”
陆见昼见确实躲不过去,也放弃了挣扎,他在蒋觅白的帮助下翻过身,趴在床上撩开了睡衣,露出大半截身体,“大白你意思意思就行,最好轻点啊,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我妈说的那么严重。”
他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他万般回避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面对蒋觅白不太好意思,虽然之前对方帮他涂过胳膊,但是腰和胳膊可是两个完全意义不同的地方。二则是因为他腰上的痒痒肉也多,之前他妈给他搓的时候,他也是又痒又痛,在床上好一个扑腾,仿佛马上就要起飞,还是他爸在旁边摁着才勉强揉好药。
“知道了。”
身后传来蒋觅白带笑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椅子的搬动以及拧瓶盖的轻响,“陆子,我得把你的睡裤往下拉一下。”
“行。”
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已经闻到红花油味道的陆见昼没有多想,昨天他妈给他揉的时候也是把睡裤往下拉了不少——他把裤腰提在肚脐上,可不得往下拉拉才行,“大白你速战速决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了枕头的一角,决计这次一定要忍住所有的痒意和疼痛。
然而当对方将他的裤腰拉下,与自己体温完全不同的带着一点凉意的指尖碰到了自己腰侧时,他还是没忍住,肌肉下意识的绷了一下。
“陆子你放松,我尽量轻点,不会让你觉得那么疼。”
那只手一顿,随即整个手掌都贴了上来,“但是感觉体温还是有些高,是不是又烧上来了?”
因为对方的这个动作脸都快红了的陆见昼:......
“可能......吧......”
他憋了半天说出这三个字,现在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之前和蒋觅白抓个手他都没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免疫,“一会儿我再量量体温。”
“好。”
蒋觅白的手贴在他的腰上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他适应,没过多久便开始缓慢地揉搓起来。没过一会儿陆见昼便听到了细微的轻响,余光中看到蒋觅白站起了身,随即便感觉到对方的另一只手固定住了他对侧的髂骨。
这个动作实在太微妙了,伴随着一手揉搓的动作,按压髂骨的那只手也在微微向下用力,陆见昼几乎感觉对方的指腹碰到了自己的腹股沟。
而腰部的皮肤已经开始徐徐发热,陆见昼深深地以为自己该多上上马哲课了,不然为何思想如此不纯洁。他咬着牙把差点要破口而出的声音给咽了回去,无比庆幸自己的腿上还盖着被子,不然准会被对方看到自己蜷缩起来的脚趾。但他还是没撑过五分钟,就竖起了白旗。
“我不行了。”
陆见昼的脸埋在枕头里,真心要忍不住了,他感觉昨天他老妈没搓那么久,他声音发闷发抖,“大白你好了没。”
“还有一会儿,陆子你再忍忍。”
蒋觅白的声音倒是毫无异常,只不过视线却略过了的对方裤腰下露出来的半个腰窝,眼神禁不住晦暗了下来,手下的动作也是多用了几分力。
“!!!”
抓着枕头的手已经攥成了拳,陆见昼忍得快要疯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而导致身体特别敏感,又或者是羞耻心太重,总而言之他现在只想快点让对方停下来不要再动,再动他可能就要起反应了。
这得亏是趴着,要是仰躺着那还得了。
“好了。”
此时蒋觅白的声音犹如天使,还不等陆见昼松口气,他就感觉腰下一麻,整个人霎时僵住——坏了他这次竟然真的起反应了。
“原来陆子你有麦凯斯菱。”
蒋觅白的语气非常正经,他尚且带着点红花油的指尖划过那小半个腰窝,注意到对方随着他的动作一颤,唇边的笑意愈深,他知道了他的敏感点,“我还是第一次在真人身上看到。”
“......”
陆见昼的脸色时红时白,下半身难受的要死,宛若一条咸鱼般不敢翻身。若不是知道蒋觅白不是爱调侃别人的人,他真的要以为对方是在故意折腾他了,“大白,就是个腰窝,你这还用上专有名词了。”
“嗯?我记得陆子你系统和局部解剖都学的不太好,次次卡及格线,这种偏的知识点也还记得?”
蒋觅白的语气里带上点意外,似乎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知识点。
“......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
陆见昼歪过脸看向蒋觅白反驳道,他尽可能的拖时间不翻身,默念自己清心寡欲,“好歹我也是买了奈特解剖图册,抱着解剖书正八经花了俩月一点点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一段痛并快乐的日子。
“是吗?”
蒋觅白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那我以后得向陆子你讨教一下了。”
“......大白你认真的吗?”
陆见昼不可思议瞪大双眼,蒋觅白的各科成绩从来没有掉下过九十,而对方的系统解剖学更是接近满分,科科吊打他,这还有啥可讨教的?
“当然是认真的。”
蒋觅白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陆见昼的睡衣轻轻拽下,遮住了那片发红的皮肤,“理论和实践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陆见昼:......什么实践?
“陆子你先在这里趴一会儿,我去洗洗手。”
又体贴的帮他将裤腰拉好,蒋觅白看了看自己那沾满了药油的右手掌心,“回来再帮你翻身。”
陆见昼此刻巴不得蒋觅白赶紧离开,于是便连连点头说了句好,还让对方帮他再捎杯热水过来。
接着他见对方推门离开,便如同乌龟一样慢腾腾的挪下了床。他绷着疼痛的腰瞅了一眼自己那昂首挺立的小弟兄,最后深呼一口气拉开了衣柜的门,从最上方搬出了一床最厚的被子。
他家就一个卫生间,为了不丢人只能先这么忍着了。
隔着房门也能听到蒋觅白和自家老妈的交谈声,不过都是些家长里短,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于是陆见昼分外艰辛的将那一床厚被子扔到了床上,最后他硬撑着躺了下来,将被子盖在了身上。
见隔着被子完全看不出下半身的异常,已经开始有点冒汗的陆见昼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陆子,阿姨给你切了水果,给——?”
而当蒋觅白拿着托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只露出来一颗脑袋,身上盖着一床这个时节完全用不到的棉花被的陆见昼。
蒋觅白:......
“陆子?你怎么了?”
蒋觅白难得的有些发愣,他合上房门快步走过去,随后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而分明犯了蠢且自讨苦吃的陆见昼趁对方转身的功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他神色恹恹,“我有点冷。”
“是烧上来了吗?”
蒋觅白自然不疑有他,他抹掉手上还挂着的水珠触碰了一下陆见昼的额头,发现的确有些热,但是远没有达到高烧的程度。
奇怪。
蒋觅白挑眉看向陆见昼微微发红的脸颊,视线略过了这床厚实的不行的被子,又联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心下有些了然,故而并没有拆穿。
【系统:你这人可真狗。】
——谢谢夸奖。
听着系统那揶揄的声音,蒋觅白面色如常的将鸭翅拎过来递给了陆见昼,不无谦虚的在心里回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舔狗的第三十天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