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舔狗的第四天

因着两家人的关系好,住的又近,所以陆见昼和蒋觅白从初中开始便在一起过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蒋觅白同郁南在一起,大二的时候蒋觅白就同郁南一起过年了。

而为了帮忙跟蒋阿姨圆谎,陆见昼也是费了不少心机。

其实陆见昼从蒋觅白的口中以及自己的打听里了解到,郁南的父母早年离婚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他属于那种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父母离婚时谁都不肯要他,索性就被丢到了奶奶家里。好在郁南的奶奶打心底里疼这可怜的孩子,所以一直靠着卖早餐供郁南上学。而郁南也是个有出息的,从小到大的成绩非常优秀,基本没让他奶奶操心过。

在上了大学之后,他更是拿了奖学金,同时兼职了家教的工作再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而且郁南每个月还会给奶奶寄钱补贴家用。

所以陆见昼并不讨厌郁南,相反他还很欣赏这类人。

他陆见昼可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所以自然不会因为蒋觅白的事就厌恶郁南或者给对方下绊子。虽然他守了蒋觅白十几年,但碍着他不敢表白,故而两人一直是朋友关系。所以蒋觅白想跟谁在一起自然不用经过他的同意。

郁南能让蒋觅白喜欢上他,那是他的本事。

显然陆见昼自己并没有这种本事,所以他真特么活该。

“要不这样吧,我明天回家就给你做,然后再送过去。”

陆见昼苦兮兮的想自己这舔狗的行为马上要就此打住了,他虽舔但也有三观,是绝对不会上赶着破坏别人感情去当小三儿的——他还没贱到那地步。所以他即使心中不忿,但蒋觅白和郁南交往的期间,他从来没上赶着去凑热闹,他安静的退到了朋友的那条线上。

然后他就想着明天去早市上买点鸭血,再做碗蒋姨喜欢的酒酿丸子一道送过去。

“不。”

蒋觅白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后摇了摇头,“今年过年我还是和你跟叔叔阿姨一起,郁南要和他奶奶回乡下,我不好跟着。”

“哦……那也行。”

陆见昼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不过他是打心底里希望蒋觅白和郁南能好好在一起,也就没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接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俯身拿过保温盒喝了点鸽子汤。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喝汤,一人吃着水果,谁都没有说话。

一壶热乎乎的鸽子汤很快就见了底,蒋阿姨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这个鸽子汤炖的一点儿血腥气都没有,鲜爽可口。

等陆见昼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却见蒋觅白用手撑脸一直在看着他不作声,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子,你知道到鸽子汤的功效吗?”

见对方总算是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蒋觅白的心情略有好转,接着笑问。

“啥功效?”

陆见昼一边盖好盖子一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又拿了颗草莓塞进嘴里。他自己吃东西向来是不看那些营养价值,一贯是什么好吃就吃什么。

“补肾。”

蒋觅白一本正经,像是在科普似的说道。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果肉顿时呛到了喉咙里,搞得陆见昼咳的面红耳赤,他白了蒋觅白一眼,“行啊你,大白,你干脆改行学中医得了!”

“不过我看你是不会感冒了,这精神头足的很。”

陆见昼捏了捏被呛的发酸的鼻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蒋觅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大白你要是没啥急事儿就搁我这儿睡吧。”

外头的雨还是不停,大风更是呼啦呼啦的刮着,卷起的树枝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响。陆见昼见已经快要两点半了,便如此提议。

“好。”

蒋觅白收回了看着对方耳尖的视线,他捻了捻手指随即一口答应了下来。

“成,那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拿睡衣。”

刚才的笑话陆见昼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也会和室友开荤段子,但和蒋觅白这么说话还是头一回,他拎着保温壶往厨房里走,打算把它洗干净,“洗手柜最上头有新牙刷,架子上的蓝色浴巾是新的,大白你自己看着用就行。”

“好。”

陆见昼听到蒋觅白单调的应声,之后就是开关门的动静,以及不大不小的水流声。

心里突然平静下来的陆见昼洗好保温壶之后又用漱口水漱了漱口,之后他回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他前几年穿过的睡衣,又将双人床上的床上用品全换了一遍,他这才抱起睡衣和自己盖的被子回了客厅。

将被子放到沙发上之后,陆见昼拿着睡衣来到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前。他别过眼睛不去看映在玻璃上影影绰绰的影子,接着抬手敲了敲门,“大白,我把睡衣放在——”

“什么?门我没锁,陆子你拿进来就行。”

门内传来模糊的声音,或许是因为水流的关系,所以蒋觅白没听清他的声音。

“……”

陆见昼的表情一僵,心里又骂自己思想龌龊,他有这空还不如多看看外科书了。但他还是依言将门开了条小缝,让浓白的水汽溜出,随即将一只手臂探了进去,“你接——”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一只湿乎乎的手给抓住了。

与此同时对方温热的指腹恍若不经意间的摩擦了一下他手腕内侧的皮肤。

陆见昼被吓得手一抖,反应很大的用力甩开了蒋觅白的手,同时惊得右手摁在了门上,竟自作自受的夹住了没来得及收回来的胳膊。

“嘶——”

胳膊肘传来的钝痛让陆见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陆子?”

因为开了条门缝,所以蒋觅白带着分明疑惑的声音清晰了不少,接着陆见昼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布料被人抽走,“我刚才在洗头,泡沫进眼睛里了,所以不小心抓了你的手……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没没。”

陆见昼做贼心虚般的矢口否认,随即他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臂合上门,并一把抹掉手腕上的泡沫,“我就是困了,大白你先洗,我睡了。”

之后他也不等蒋觅白的回应,连跑带窜的回了客厅关上灯拉上窗帘,最后将沙发上的靠枕全部撤走,也没有枕枕头——他不爱枕,因为这事儿他又被自己老妈训了一顿,就这么盖上被子蒙住了头。

借此来掩饰自己红的简直要冒热气的脸。

虽然在过去他和蒋觅白会有肢体接触,但也仅限于兄弟间的拥抱和搂肩,像什么拉手啊、拽手腕啊这种在女孩子之间非常普通,可在男生看来GAYGAY的举动却是从来没做过的——说实在的,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

他是真的害怕等蒋觅白知道了他所隐瞒的感情,两个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儿要是让他的室友秦屿知道了,恐怕得笑个七天七夜才算完。

被子里有些闷,但陆见昼的心情却五味杂陈更是郁闷,同时暗恨自己没出息。

明明都想好了以后不做舔狗,只做个普通的哥们,现在却因为对方一个无意的举动心跳到快要猝死,他以后可咋整?

要命了,他难不成是个天生的舔狗??

这也太伤自尊了吧。

陆见昼闭上眼睛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随后试图稳住那乱糟糟的思绪。可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蒋姨如果没有夜班,也是爱早睡的,为什么今天会让蒋觅白给自己送鸽子汤呢······但伴着雨声和卫生间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他来不及思考更多,很快便被睡意和疲惫包裹,最后深深地陷了进去。

“……”

少顷。

伴随着吧嗒的开门声,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来,一身水汽,穿着不太合身的深蓝色睡衣的蒋觅白湿着头发走出,接着他在开着暖灯的走廊里安静的关上灯合上了门。

然后他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卧室,随后往客厅的方向踏了一步,却因为地板发出的吱呀声而顿住。最后他没什么表情的脱下拖鞋,就这么赤着脚走了出去。

终于,他停在沙发旁边,看着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陆见昼,张嘴轻轻地唤了一声。

“陆子?”

然而回应给他的只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陆见昼。”

在黑暗中,他垂下头再一次念道。

但显然依旧不会有人回答他的话。

“……怎么又蒙着头睡了。”

蒋觅白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容,可他的声音却微微的带点着颤音。因为他想起了在某个任务世界中,自己身为忧国忧民驰骋沙场的将军,最后却惨遭太监‘贴加官’——哦,他们都叫它‘雨浇梅花’窒息而死的结局。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刹那间裂开,怨恨和愤怒几乎弥漫了整张面孔,带出几分森然的恐怖。

“……”

须臾,他手法轻柔的拉开了被子,让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被‘贴加官’时都在臆想的脸露了出来。他缓下表情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睡颜,呼吸略有些急促,他心想陆见昼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靠着莫须有的想象一次又一次的发泄**。

他闭了闭眼睛,随后很快平静了呼吸,却见本来平躺着睡的陆见昼突然翻了个身面向他,一双手臂也从被窝里探了出来,乖乖巧巧的叠在了一起。

而蒋觅白的视线也跟着挪了过去。

于是他伸手轻缓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事实上陆见昼的手腕要比他的细一些,但却并不女气。他捏了捏对方的手心,面上浮现出一丝真实的笑意,然后他没有犹豫,径自垂下头亲吻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接着又吻向了手背,最后轻咬了一下陆见昼的腕骨,没留下半点痕迹。

而侧躺在沙发上的陆见昼睡的和头死猪一样,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系统:……我真是没眼看了蒋觅白,你变态啊?你没见着你在浴室的时候抓一下他的手,都快把他给吓飞了??】

系统本来一直在蒋觅白的识海里自娱自乐的打马里奥,所以也就没怎么留神蒋觅白的一举一动,结果再看的时候就发现这神经病竟然开始亲别人了。更诡异的是崩人设的警示条竟然没有亮起。

这竟然也符合人设?它的数据板怕不是坏了!

“……”

蒋觅白却没有应声,他注意到陆见昼没枕枕头,便轻轻地松开了握着对方的手,随后将一边儿的靠枕拿了过来,动作轻柔的托着对方的后颈将靠枕塞了过去。

见对方的脸埋在了柔软的靠枕上,蒋觅白便靠着茶几席地而坐,在一片黑暗中默然注视着正在酣睡之人的面容。

能再看见你真好……

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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