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散这会已经缓过劲来，西嘉兰凑上来道：“你有没有感觉相得不太喜欢加尔纳？”

林照散点头：“我觉得相得对加尔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气。”

西嘉兰眨眨眼：“是吗，我看过甚多小说……我是说，我有了解过一些人与人相处论，其中说道，在古代不同阶级的人是不能结婚的，那些落跑的妻子……不对，我意思是，如果将动物划分为上层和下层，那么下层会对上层产生不同的态度。”

林照散跟着道：“比如说，下层会因为上层拥有更高的权力，选择追随上层。又或者，上下层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双方相安无事。”

西嘉兰一拍手掌：“还有一种，下层看不惯上层，试图取而代之，打破阶级差距。所以，我合情合理认为，相得是想吸引加尔纳注意力，两个人在纠纠缠缠中确定了对方在心中不可取代的地位，试图争取更高的……学分，对，就是如此。”

开头听着很有道理，过程也看起来也没错，结果越听越觉得这个结果这么具有泰姨看的晚间八点档狗血剧情的味道。

“我看你们两个挺悠闲呢，别人都忙着休息，你们还有心情说闲话。”

哎呀。

林照散不用回头都知道完蛋了，两个人尴尬的转身，一个比一个表情乖巧，同时道：“教官不好意思……”

教官手里拎着一串钥匙，看上去并不恼怒，相反。挑了挑眉：“我看你们对同学也挺关心的，不如说说自己的看法，谁能坚持最久。”

西嘉兰顿时感觉完蛋，用手势示意林照散先来，林照散右脚向后抵了抵，避免西嘉兰偷偷往后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林照散只好上前道：“我认为，是相得同学。”

她点点头：“那么说说看，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林照散谨慎道：“目前场上还有十几个人还在坚持，不过根据圈数来看，还是相得和加尔纳同学领先。在这两位中挑选胜者的话，考虑到经过这么久，两个人没有拉开明显的差距，而且两个人的距离保持的越来越近，说明两个人至少在长跑这方面，实力几乎相当。这时只有想赢的人才能一直坚持。”

教官不做评价，转向西嘉兰：“那你呢？我看你是第一个退出跑步的，想来在这段时间里有了足够充分的观察。”

西嘉兰啊了一声，犹犹豫豫道：“嗯，嗯嗯，我心里比较认同加尔纳同学，但他好像没有一争高下的意思。相反相得同学就比较有斗志。”

“这里可不是你们的中学小课堂，希望你们把目光放在场馆内的东西上。”她把钥匙在手腕上挽了个结，很严厉的开了头，又轻轻放下：“希望下午你们还能这么快乐。”

她绕过两人，转向了下一个人。

西嘉兰拍拍胸口：“我也希望，毕竟第一天学校不会下重手。既然被逮到就算了，那就不说他们了。”他继续转移目标，问道：“你猜猜教官拎过来的纸张是什么？”

林照散远远看了一眼，那堆纸张看着厚度挺大，重量也有目可睹，诚实道：“不知道，我以前就没见过。”

遇到自己熟悉的事物，西嘉兰滔滔不绝：“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因为有精神力的人才需要它们。通常情况下我们认为精神力其实是有实体的，集中在人的心脏一处，当精神力足够强大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压迫力。”

“那些纸张叫做光栅纸，是科研院尝试了无数种材料才合成的，能够完全折射本人精神力，一旦出现过度使用精神力导致体能快速下降时，使用光栅纸包裹住心脏部位，可以有效减少精神力逸散……”

“当然，我也只是明白它的原理……”西嘉兰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我想如果我能切身体会到的话，这种需要实践的题目也能答出不一样的答案，拿到更高的分呢？”

也许是因为以笔试第一考进来，西嘉兰在短短几小时里说的话最终都会拐到如何应付考试。

林照散：“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考虑把什么都带到考试里。”

西嘉兰抓了抓头发，看着有些苦难：“没办法，如果你和我一样常年保持这种状态，也会忍不住去想这种事情。我很想摆脱，但实际上有一段时间，我只是出门一趟，都在算步速，在脑海中画建筑结构，没办法控制。”

可可冒头：“他似乎一直在安静和焦虑的状态中来回切换哎。”

林照散问可可：“那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可可咳了几声：“嗯嗯……其实我和他没什么差别，都是理论派，总不能给你瞎说把大家都带到沟里去吧，这样，你让我多多搜集，再讨论解决办法。”

在溜号的速度上可可又是一绝，一个具体的措施都没提出来。

林照散看着西嘉兰开始转来转去，凭借在商场打工月里积累的一点可怜的社交经验，道：“我觉得你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上去，就算你不知道光栅纸的能效，可以采访那些知道的人，根据他们的经验去多想象。”

没等西嘉兰发表意见，跑道边就爆发出一阵掌声。

在被相得在转弯处加速超越后，加尔纳就慢下脚步，迈出跑道，宣布自己的训练结束，他的几个好友也趁机围了上去。

相得自觉无趣，擦着汗阴沉着脸同样结束了运动，本想去找加尔纳问个清楚，教官便按下了秒表，宣布时间截止，让集体集合。

有人问道：“教官，不计入成绩吗？”

教官反问道：“我似乎只是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活动，并没有把它规定成任务。”

拼死拼活强撑完三小时的人一脸受骗不浅的表情，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加尔纳神色平静，似乎早有准备。相得看了一眼教官，又自以为隐蔽的看了一眼加尔纳，磨了磨牙。

西嘉兰暗暗松了口气，反正自己也没打算扬名立万当什么十二席，能混几次就是几次。他饶有兴趣看着两个人干什么都要站在前面，一个漠不关心，一个拼命想要引起对方注意。

林照散趁着教官训话，把同班同学和报告册上的人脸挨个对照了个遍，确保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

教官目光扫过一班悠闲的同学，终于决定正式开始课堂：“闲话休提。希望你们能明白，踏进学校的时候，你就应当想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我也承认，以现在的社会状况，要求你们和几十年前的人一样是不科学了，但是时代的进步不是为了让你们原地踏步，甚至不断后退的。”

她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那么，来试试一下你们的实力如何，那边的测试舱，自己选一个躺进去。”

西嘉兰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和林照散一前一后躺进了测试舱。

面前一阵漆黑，屏幕上弹出几个选项。

［欢迎登入：林照散同学（人脸验证通过）。接下来你将开始心理训练，将在以下选项中轮换：

A.无尽的冬日森林

B.荒凉的大漠黄沙

C.异域的浩瀚领空

祝你坚持到最后一秒！］

场景迅速开始变换，林照散眼前一片黑暗，随后天旋地转，他被重重甩在了雪地上，体感温度迅速降低。

林照散挣扎着从雪地爬起。

冷空气里混杂着焦炭的味道，高大的林木拔地而起，雪粒从天而落，呼啸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干枯的树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直接把没有防备的林照散砸进了雪地。

可可看样子是断线了，林照散再次爬起来，试图在原地做个记号，转瞬之间就被风吹散了。

看样子做标记也是没有用处的，根本留不了多久。在这种地方停留，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引发失温。

林照散只能顶着风雪，依赖着可怜的方向感，迈入厚厚的雪地，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恐怕这样也不是办法，举目望去，四周都是一片密林，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林照散再次被一阵风刮倒，直接飞了起来摔在树上，下一秒就被传送到另一个地点。

这一回是冰火两重天，荒漠背景下，细细的黄沙炽热，烈日烘烤着大地。

林照散还没从冷的感受中回过神来，一下就跨入了夏天，被刺激的直咳嗽和雪地不同，沙漠里的一切都是干燥的，唯一幸运的是和艾金37的地质环境有点相似。

学校不会安排不能坚持的任务，至少在第一天，肯定有解。林照散缓和了一下因为剧烈变化而发抖的手腕，看着脚下的沙地，松软，侧步慢慢滑行，几步内就感受到了不同的硬物。

他马上用脚尖一点点拨开沙子，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匣子，确认没有危险后，林照散伸手将它拿了出来，倒掉了灌进去的细沙，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只有一个小的屏幕，里边放置了一个银色的指针，晃晃悠悠指向一个方向。

再往下挖了挖，底下一无所有。林照散不再犹豫，朝着指针的方向走去。

炎热，才是这里最大的拦路虎。高温所带来的脱水比想象中更加严重，温度的升高也令人难以忍受不了，林照散确认这样下去自己撑不了多久。

只是沙漠一望无际，没有山坡起伏，总不能真的一点点去试哪里有物资吧？林照散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没纠结出办法，转眼又到了另一个地点。

好吧，这回是漂泊在星海当中，林照散乐观的想。至少这回开局还有个小飞船陪伴，不算太过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