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我的教子参加那么危险的比赛。”阿切尔盯着他,“或许我亲爱的卡卡洛夫校长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解除那个魔法契约?”
所有人都沉默了。
巴格曼试图打圆场:“好了,一切都是不能改变的了,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现在——”
他左顾右盼,“巴蒂,就由你来为我们的勇士做指导吧!”
“我想还不可以。”阿切尔慢条斯理地说。
“阿切尔?”邓布利多皱眉。
“有些事情是不能装作没看见就了结的。就像你们没法容忍第四个勇士的产生,我也没法容忍我的教子被人陷害成了第四个勇士,我却不去寻找原因。”
“阿切尔!”邓布利多加重语气。
浪费的时间真的够多了,好不容易结果出来,他们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但是阿切尔只当没看到,她轻声细语:“我已经派了鹰使去找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同样也是炼金术界的权威和翘楚——尼可·勒梅先生,大概三天,他们就会到这里,届时我将用我家族所用的秘法,重现火焰杯所容纳的那张报名的纸条。这个期间,火焰杯就由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校长来保管。”
邓布利多还没说话,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已经答应了。
“此外,我还有话想说。”
她看向塞德里克,他的身影隐没在那么多人后面,显得那么落寞,他本应该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的。
“到这儿来,塞德里克。”阿切尔轻声说。
塞德里克不知所措地走了过来:“布拉赫尔教授?”
“好孩子,”阿切尔怜惜地看着他,随后叹息一声,“虽然这不是哈利的错,而是有人想暗害他。但是,也让他给你道个歉好吗?哈利。”
哈利依言上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他的错啊,可是他知道阿切尔不会害他。
“对不起,塞德里克。”他说着,又按照阿切尔教给他的礼仪,向迪戈里鞠了个躬。
塞德里克有点无措,他说:“没——没关系的,哈利。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这不是你的错。”
阿切尔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有安慰又有愧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她看向巴格曼:“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巴格曼笑咪踩的,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克劳奇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现在才开始说话,主要是讲述第一个项目。在此期间,阿切尔除去站在塞德里克和哈利中间以外,没有再发出声音。
“布拉赫尔教授?”卡卡洛夫在出去之前,又转回头讥讽地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会邀买人心。”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亲爱的校长。”阿切尔也不顾及对方的脸皮了,冷笑着说。
等到所有人都陆续走出,她才看向哈利和塞德里克:“以后每天吃完晚饭就到我办公室来,你们需要进一步学习无杖魔法,来应对那些未知的危险。至于你们院长那,我会和她们说的。”
想了想,她又说:“让德拉科最近几个星期换个时间来问问题,我现在的主要任务除了教学以外就是教导你们。”
“这是校长说的吗?”塞德里克问。
阿切尔伸手扶额:“直击灵魂的问题——好吧,这是我自作主张的。不过我想阿不思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可能——他还会让我带上穆迪教授一起教导你们呢。”
礼堂里现在空荡荡的,蜡烛的火苗已经很低,这使南瓜灯豁牙咧嘴的笑容显得闪烁不定,诡谲怪异。
“这么说,”塞德里克和哈利一起出了这个房间的门,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我们又成了对手!”
“我想是吧。”哈利说。
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脑袋里似乎一片混乱,就好像整个脑子都被洗劫一空了。
“那么……”塞德里克说——这时他们已经来到门厅,火焰杯不在了,只有火把的光照在那里,周围空落落的,“祝你好运,哈利。对于一个才上四年级的学生来说,你不会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了。”
他正色起来:“当然,既然你已经成了勇士之一,你又有布拉赫尔那样的教授当教母,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嗯……也祝你好运。”哈利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
但他至少松了口气……塞德里克并没有因为多出一个本不该成为他们之间一员的他生气……他还祝他好运,这比他刚刚预想到的难堪的结局要好很多……
哈利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来到胖夫人面前。他刚才几乎没有注意两只脚把他带到了哪里。同样令人吃惊的是,胖夫人也不是独自一人待在她的像框里。
刚才他在楼下和其他勇士汇合时,那个飞进旁边一幅画的皱巴巴的女巫,此刻正得意地坐在胖夫人身旁。
她一定是飞快地冲进排在七层楼梯边上的每一幅画,只为了赶在他之前到达这里。她和胖夫人都怀着极大的兴趣低头打量着他。
“好啊,好啊,好啊,”胖夫人说,“维奥莱特刚才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谁刚被选为学校的勇士啊?”
“胡言乱语。”哈利干巴巴地说。
“绝对不是!”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巫气愤地说。
“不,不,维奥莱特,这是口令。”胖夫人安慰道,然后她向前旋开,让哈利进到公共休息室。肖像画打开时,突然灌进耳朵的喧哗声震得哈利差点儿仰面摔倒。
接着,他只知道自己被大约十几双手拽进了公共休息室,面对着格兰芬多学院的全体同学。
他们全都在尖叫、欢呼、吹口哨。
“你应该告诉我们你报了名!”弗雷德大声吼道。他看上去半是恼怒、半是激动。
“可是教授怎么会答应你去的?”乔治嚷嚷道,“她都不让我和弗雷德去!”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怎么——”
这时安吉利娜旋风般地冲到他面前,“哦,即使不可能是我,至少也是格兰芬多的一员啊——”
“你可以为上次的魁地奇比赛向迪戈里报一箭之仇了,哈利!”凯蒂·贝尔尖叫道,她也是格兰芬多球队的一名追球手。
“我们准备了吃的东西,哈利,快过来吃点儿——”
“我不饿,我在宴会上吃得够多了——”
可是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他不饿,没有人愿意听他说他没有把名字投进高脚杯,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根本就没有情绪庆祝这件事……
李·乔丹不知从什么地方翻腾出一面格兰芬多学院的旗子,坚持要把它像斗篷一样裹在哈利身上。哈利没有办法脱身,每当他想偷偷溜向通往宿舍的楼梯时,人群就向他靠拢,把他团团围住,强迫他再喝一杯黄油啤酒,或把饼干和花生硬塞进他手里……
每个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办成的,他是怎么骗过邓布利多的年龄线还有突破他新加上去的防御魔咒,把他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这可是连韦斯莱双胞胎都没真正完成的任务啊!
“我不知道,”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大家根本不理会,就好像他什么也没说。
“我累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不,说真的,乔治——我想上床睡觉了——”
他特别希望看到罗恩和赫敏,希望找到一点儿理智,可是他俩似乎都不在公共休息室里。
哈利一再坚持自己需要睡觉了,差点儿把试图在楼梯口拦截他的克里维小兄弟俩撞倒在地。最后他总算摆脱了众人,匆匆上楼来到宿舍。
令他大为宽慰的是,他发现罗恩和衣躺在床上,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哈利把门重重关上时,罗恩抬起头来。
“你上哪儿去了?”哈利说。
“噢,你好。”罗恩说。罗恩脸上笑着,但那是一种非常别扭、勉强的笑容。
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披着李·乔丹刚才系在他身上的鲜红色的格兰花多旗子。他想赶紧把它脱掉,可是那个结系得很紧。罗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哈利费力地解开旗子。
“那么,”当哈利终于把旗子脱掉,扔到墙角后,罗恩说道,“祝贺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贺?”哈利望着罗恩说。
罗恩的笑容显然有点不大对劲儿:简直像在做怪相。
“没什么……别人都没有做到这件事,”罗恩说,“就连弗雷德和乔治也仅仅只是跨过了年龄线。你在此外用了什么——隐形衣?”
“隐形衣不可能让我越过那道线,也不可能让我突破邓布利多的魔咒。”哈利慢慢地说。
“哦,对了,”罗恩说,“如果是隐形衣的话,我想你会告诉我的……因为隐形衣可以罩住我们两个,是不是?可是你找到了别的办法,对吗?”
“听着,”哈利说,“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那只高脚杯。肯定是别人干的。”
罗恩扬起眉毛。“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不知道,”哈利说,他觉得下面的话听起来耸人听闻,像演戏一样,“为了害死我吧。”
罗恩的眉毛扬得那么高,似乎要消失在他的头发里了。
“没关系,你知道,你可以把实话告诉我的。”他说,“如果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很好,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撒谎呢,你并没有因此而惹来麻烦啊,是不是?胖夫人的那个朋友,那个维奥莱特,她已经告诉我们大家,邓布利多让你入选了。一千加隆的奖金,是吗?而且你还不用参加年终考试了……”
“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放进那只高脚杯!”哈利说,他开始感到恼火了。
“是吗,好吧,”罗恩说,用的是一种令人恼火的怀疑口吻,“不过你今天早晨不是说过,你可以在昨天夜里下手,没有人会看见你……你知道,我并不是傻瓜。”
“你现在确实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哈利没好气地说。
“是吗?”罗恩说——他脸上的笑容,不管是勉强的还是真心的,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需要上床睡觉了,哈利。我想你明天需要早点起床,接受媒体的拍照什么的。”
他猛地把帷帐拉过来遮住他的四柱床,撇下哈利一个人站在门边,望着深红色的帷帐发呆。
他原以为有几个人肯定会相信自己的,其中一个就藏在那帷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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