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尔没有在这里跟他继续说下去，而是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德拉科在她的面前坐下，阿切尔给了他一杯热茶。

“来，说说这段时间里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握着那杯热茶，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递到四肢百骸。

半晌，他才低声说：“小巴蒂·克劳奇……他对我父亲用钻心剜骨，以此来惩罚他对黑——黑魔头的背叛。”

阿切尔静静听着，这让德拉科感到好受不少，就好像他终于从压得他喘不上气来的石板下解脱出来似的。

“如果——如果可以，”德拉科颤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事情，“如果他被允许的话，我猜他是想杀了我们的。”

“这就是你又开始走老路的原因？”

德拉科低下头：“我不得不那么做……万一让黑——黑魔头知道，我跟波特他们玩的那样好……尤其是，克拉布最近很不听话。上次斯内普教授要我给波特传话，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黑——黑魔头……我不能冒险……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跟波特他们走的那么近，他们会杀了我爸爸的！”

说到最后一句，一向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少爷眼泪掉了下来。他的害怕、恐惧，几乎能化为实质。

阿切尔沉默了一会儿：“你那样侮辱他们的妈妈，我还是得罚你，明白吗？”

德拉科默默应了一声。

“就打扫天文塔吧。一周七次，一天不能断。”阿切尔说。

“知道了。”

“另外，”阿切尔没什么感情地说，“跟哈利他们划清界限也就算了。跟我划清界限，你会发现很愚蠢。”

“为什么？”德拉科冷不丁听到这个，错愕。

她看着他：“你以为你接近我，会给你父亲带来麻烦？”

德拉科傻傻地点头，难道不是吗？

阿切尔蓦然轻笑：“那你发现没有，你一向信重的斯内普教授，依然是该怎样就怎样。”

德拉科仔细回想……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

“脑子长起来，不是让它当个摆设的。自己慢慢想。”阿切尔心平气和地说，“总之，你下次再敢学习态度不端正，就不是打扫天文塔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你知道我发脾气是什么样子。”

德拉科不自觉笑起来：“总之不会比钻心剜骨更差。”

阿切尔勾了勾嘴角：“那么就这样。假如其他人——比如你说的经常会给人通风报信的克拉布问起，你就说你是为了拉拢我。”

“他的脑子是比巨怪还不如，”德拉科承认这一点，“但是四年下来，谁都看得见一个事实。他不会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波特的教母，怎么可能拉拢得动？”

“废话真多，”阿切尔朝上翻了个白眼，“让你那么说你就那么说就好了。别忘了天文塔。”

德拉科只好暗自下定决心，用高压稳住克拉布。但是……就算克拉布会被他一时吓住，也不可能永远相信这个借口……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很快发现自己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他才打扫了天文塔一天，就得到消息，阿切尔因为私事请假暂时跟霍格沃茨说再见了。最早也要到圣诞节假期结束以后才回来。

哈利有气无力地说：“你们知道，如果不是阿切尔才走，我真想现在就吃下那颗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觉得阿切尔当时跟你说的那句话，就是暗示你吃下那颗药。”赫敏若有所思地说。

“但是她走了！”哈利生气地说，“我本来打算吃的，可是她走了！要是我在她走的这段时间吃下那颗药，结果出了什么不可控的别的意外怎么办？到时候她又要说我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

“我还是那句话，那颗药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罗恩评价，“干咽昏睡一天，兑水喝保持清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阿切尔不可能给哈利有危害的东西。”赫敏不客气地说。

“当然不可能，我只是觉得哈利谨慎一些，等能为他兜底的人重新回来再吃是对的。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罗恩说。

“可是阿切尔要走不是突发的，她很早就跟我们说过她要走了啊。”赫敏仍然坚持阿切尔说的“如果需要吃药的话，就尽早去吃，不要留下后患”，就是让哈利在她走之后吃下那颗药的意思。

不过她也挺愁的：“乌姆里奇最近对我的报纸严抓狠打。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往上面介绍介绍霍格沃茨的近日天气了。”

唯一让她们感到些许欣慰的，大概是海格回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轻松，正相反，她们现在正被新的烦扰困扰着——赫敏下定决心排除万难，避免海格被乌姆里奇记过开除。

哈利和罗恩想陪她去，遗憾的是他们的“家庭作业山”又增到了骇人的高度，所以两人不情愿地留在了公共休息室里学习，并且努力不去理睬楼下传来的欢叫声。

学生们在湖上溜冰，滑雪橇，更糟糕的是，他们还用魔法使雪球飞上格兰芬多塔楼，重重地砸在窗户上。

“喂！”罗恩终于失去了耐心，把头伸出窗外吼道，“我是级长，再有一个雪球砸到这扇窗户——哎哟！”

他猛地缩回头，脸上全是雪。

“是弗雷德和乔治，”他砰地关上窗户，恨恨地说，“臭小子们……”

午饭前赫敏才从海格那儿回来，微微哆嗦着，袍子膝部以下都湿了。

“怎么样？”她进来时罗恩抬起头来问，“帮他备好课了？”

“我努力了，”她没精打采地说，坐进哈利旁边的椅子，抽出魔杖花样复杂地舞了一下，杖尖冒出热气。她用它指着自己的袍子，水汽从袍子上蒸发了出去。“我去的时候他都不在，我在门外敲门敲了至少半小时，他才从林子里走出来——”

哈利呻吟了一声，禁林里多的是容易让海格被解雇的生物。

“他在那儿养了什么？他说了吗？”哈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