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罗恩钦佩感叹地说,“尤其从你办校园报开始。”
他去罗斯默塔女士那里要了一杯黄油啤酒和一杯加伞螺的饮料,他们一边喝,一边继续等人。罗恩从《预言家日报》的话语里慢慢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忧心上:“你确定丽塔·斯基特还会来吗?”
“她会的。”赫敏冷静地说。
“可是你威胁她,如果她再写什么东西就会举报她是非法阿尼马格斯的事啊——”
“只要她不想再失业下去,想东山再起,她就一定会来。”
“你也说了东山再起,但是《预言家日报》已经把她辞退了——你的报纸也没了——”
“不用担心这个。”赫敏显得十分从容,“卢娜说,她愿意说服她的爸爸,在《唱唱反调》上发表。”
赫敏再一次证明了她的话。
丽塔·斯基特如约而至。
失业不适合丽塔。以前精心烫过的鬈发现已变直,乱糟糟地挂着。两寸长的尖指甲上的红指甲油已经剥落,眼镜上掉了两颗假珠宝。
“什么交易?”丽塔喝完饮料以后,用手背擦着嘴问,“你还没提过交易呢,一本正经小姐,你只是叫我过来。好了,总有一天……”她颤抖地吸了口气。
“对,总有一天你还会写文章攻击我——还有哈利,”赫敏无动于衷地说,“为什么不找个在乎的人呢?”
“他们今年已经写了很多攻击哈利的文章,没用我帮忙,”丽塔从杯子上方瞟了她一眼,沙哑地低声问,“你感觉如何,十全十美小姐?我听说你的小报纸出了大问题?心烦意乱了?被误解了?愤怒了?”
“当然愤怒,”赫敏斩钉截铁地说,“我说出了实话,但是魔法部竟然还妄图隐瞒真相。”
“你真的坚持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丽塔把眼镜往下推了推,手指渴望地摸着鳄鱼皮包的搭扣,“你还抱着邓布利多的那套鬼话:神秘人回来了,并且他正在强大中?”
“我们当然相信,”罗恩吼道,“阿兹卡班的那几个囚犯已经越狱了,哈利生死未卜,这还不够明显吗?”
“当然,”丽塔轻声说,又在皮包里摸索,看她那眼神,好像罗恩和赫敏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似的。“一个醒目的大标题:生死危机:波特两个好友的控告……副标题:哈利·波特陷入昏迷后,他的生死好友对魔法部发出愤怒指控。然后,在你们的一张大照片底下:哈利·波特昏迷前的最后呼声——为魔法世界的命运痛哭流涕,舆论哗然……”
速记羽毛笔已经在她的手上,正要放进嘴巴里,陶醉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了。
“当然,”她放下羽毛笔,狠狠剜了赫敏一眼,“十全十美小姐不希望登这篇文章,是不是?”
“实际上,”赫敏甜甜地说,“十全十美小姐正希望登这篇文章。”
丽塔·斯基特愣了。
她的眼里放出兴奋的光芒:“你希望我报道?”
“对,”赫敏说,“真实报道。所有的事实。就像哈利讲的一样。我会向你提供他当时为我们讲述的全部细节,他在陷入虚弱的时候,伏地魔正在慢慢强大——哎,稳重一点儿。”
她轻蔑地说,扔过去一块餐巾纸,因为听到伏地魔的名字,丽塔浑身一震,把半杯火焰威士忌都泼到了身上。
丽塔擦了擦她那脏兮兮的雨衣,仍然瞪着赫敏。然后她直率地说:“《预言家日报》不会登的。如果你让我从那个角度来写——那种文章没有市场。”
“你是说《预言家日报》不会登,因为福吉不让他们登。”赫敏愤然道。
丽塔狠狠地瞪了赫敏一会儿,然后往前凑过去,不带感情地说:“好吧,福吉靠着《预言家日报》,但这是另一回事。他们不会刊登向着神秘人正在强大这种舆论的文章,没人要看,它跟公众心理相抵触这次阿兹卡班越狱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人们不愿相信神秘人回来了。”
“这么说《预言家日报》存在的目的就是说人们愿意听的话,是吗?”
丽塔坐直了身体,扬起眉毛,喝干了她的火焰威士忌。
“《预言家日报》存在的目的是把自己销出去,小傻瓜。”她冷冷地说。
赫敏冷静说:“我们不登在《预言家日报》,登在《唱唱反调》上。”
“《唱唱反调》!”丽塔震惊,随后她嘎嘎地笑了起来,“登在《唱唱反调》上面,你认为人家会把你们的话当真吗?”
“有的人不会,”赫敏冷静地说。“但《预言家日报》对阿兹卡班越狱事件的报道有很大的漏洞,我想有很多人会想有没有更好的解释,如果有另外一个说法,即使是登在一份——一份特别的刊物上,我想他们也会愿意读的。就像我的报纸。”
她嘴角带出笑意:“区区一个还没有毕业甚至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办的校园报,竟然也能出现在《预言家日报》采访乌姆里奇时,她的公然指责当中。”
丽塔没有马上答腔,而是偏着头精明地打量着赫敏。
“好吧,假设我同意写,”她突然说,“给我多少稿酬?”
“洛夫古德先生不花钱请人写文章,”赫敏说。
丽塔好像又咽了一口臭汁:“要我白写?”
“是的,”赫敏喝了一口饮料,平静地说,“否则,你心里有数,我会去报告你是没有登记过的阿尼马格斯。当然,《预言家日报》也许会出很多钱请你从内部写一写阿兹卡班的生活?”
丽塔似乎恨不得抓过赫敏杯子上的小纸伞塞到她的鼻子里。
“看来我没什么选择,是不是?”丽塔的声音有点儿颤抖。
“你知道该怎么做,丽塔。”赫敏只是微笑着。
《预言家日报》的前记者并没有吱声,她只是重新打开鳄鱼皮包,抽出一张羊皮纸,举起了速记羽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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