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又看着他，微微扬起了眉毛。

“谋害学生的是乌姆里奇，部长。她现在已经在阿兹卡班了。这是威森加摩的决定。”

福吉噎了一下，随机他怒火又噌噌上涨：“你故意不帮忙！卢修斯·马尔福总是对你极为赞赏，我本来期望你的表现会更好一些！立刻滚出这里！”

斯内普朝他讥讽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哈利知道，最后一个能通知凤凰社的机会就要走出房门了。

“他抓住大脚板了！”他喊道，“他在藏着那个东西的地方抓住了大脚板！”

斯内普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停住了脚步。

“大脚板？”福吉惊喜地喊道，急切地看看哈利又看看斯内普，“什么是大脚板？什么地方藏了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斯内普？”

斯内普回过身来看着哈利。他的神情高深莫测。

哈利不知道他是否理解了，但是他不敢当着福吉的面讲得更清楚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斯内普冷冷地说，“波特，在我想让别人朝我胡乱喊叫时，我会给你一份胡话饮料。另外克拉布，你勒得稍微轻一点。要是隆巴顿被憋死了，那就意味着要写许多冗长乏味的报告。如果你申请一份工作的话，恐怕我还不得不在你的鉴定里提到这一点。”

他砰的一声关上身后的门，使哈利觉得比刚才更加慌乱了：斯内普是他最后的希望。他看着福吉，他好像也有同感；他的胸膛气急败坏地起伏着。

“很好，”他说，“很好……我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比学校的纪律更重要……这关系到魔法部的安全……是的……”

斯内普没想到阿切尔竟然就站在门口，她的旁边，则是低着头的德拉科。

“阿切尔。”他的声音陡然轻柔起来，“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前不久。”无杖魔法课教授回答，她轻轻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没关系了。回去吧。这里由我来解决。”

“慢着。”斯内普眯起一双黑沉沉的眼，“你怎么会在阿切尔旁边，德拉科？”

德拉科当然不知道斯内普实际上是为邓布利多做事，他只知道他跟他的父亲一样也是食死徒。面对斯内普的问题，他明显不安起来。

“没什么……教授……”

斯内普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不耐烦地挥手：“别做你不该做的事，德拉科。走吧。”

“你把他吓得不轻。”阿切尔没有贸然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跟着斯内普，打算先了解完她应该了解的全部情况。一个人在下定决心做什么前，总得先明白一切因素才能采取相应的手段。当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可这不是还没到危急存亡的时刻吗？

布拉赫尔教授深知，如果真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斯内普只会比她更挂念哈利的安危。他那样若无其事——至少表面如此——地走出来，只能说明问题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你看到过哪个学生例外过吗？”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似乎十分不高兴，“顺便告诉你，你那个——我们的新校长，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不是校长了。”

“福吉把他解雇了？”可怜的帕特罗夫。

“显然。”他扯了扯嘴角。

阿切尔挥了挥手，表示“wonderful”，其他什么也没做——眼下，她有更重要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她重复了一遍他在办公室里说的话，盯着他，“你是真的没有听见哈利想说什么，还是你装的，故意说不知道？”

“我以为你很明白。”他冷冷地说。

不说“大脚板”这个那么明显的暗示，只说他的摄神取念，可能不知道吗？

她确实明白了，那抹轻松的笑意，重新出现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轻易就驱散周围凝重的气氛。她并没有问具体的些什么，作为在霍格沃茨共同执教那么些年下来的同事，以及配合默契的朋友，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她只是给他比了个手势，然后做出保证：“放手去做你想做的，这里有我给你看着。”

“有波特吸引福吉和魔法部的注意力，他短时间内不会对其他学生做什么。”斯内普嫌弃极了。

阿切尔也没反驳，大度地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就专注看顾哈利，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满意？说的倒好像那不是你的教子，而是我的似的。”

阿切尔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断然拒绝：“我才不会把好好一个哈利交到你的手上，否则不出三天，可怜的哈利一定会被你折磨出失心疯的。”

“守着一个魔法能力并不出众的波特小崽子颐养天年，除了布拉赫尔你，也没人做的出来。”他懒洋洋地说，并不在意甚至有些赞同阿切尔说的那句，他会把哈利折磨出失心疯的话。对着那张几乎和老波特一模一样的面孔，看着那张本来骄傲肆意的脸露出愤怒却无可奈何的神色，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只除了一点……

那双莉莉的眼睛。

当那双绿色的眼睛露出愤怒、绝望与憎恨，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糟糕的呢？

斯内普不能也不敢想。忽然有一瞬间，他有些后悔以那样恶劣的态度对待哈利，除去老波特，他身上也流着莉莉的血液，他是莉莉的儿子。

“斯内普教授？西弗勒斯？”

阿切尔连喊了两遍，她注意到斯内普身上的气息忽然萎顿下来，就好像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阿切尔平常没耐心思考别人突然情绪低落的原因，可眼下她却起了些兴味，“你想到了什么？”

“和你没关系。守着你那可恶的波特小崽子，别让他愚蠢的大脑指挥他的身体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我现在要去格里莫广场——”顿了顿，他冷着脸，“你最好真的做到你的保证。”

“当然，”她脸上的兴味也收起来，正色说，“那可是我的教子。”

他们在楼梯口分道扬镳。斯内普自然是去格里莫广场查看，而阿切尔折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算从可恶的老巫师福吉手上救出自己的教子还有那几个可怜的学生……

可是当阿切尔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地上只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孩子。

阿切尔认出一个正是经常跟在德拉科身边的克拉布。

她蹲下来，试了试他们的鼻息。

很好，没死。

这个身形高挑漂亮的女巫重新站起来，斗篷边缘如浪花一般坠落。

沉思一会，她喊：“Ruin！”

活板门那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