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第二天早晨,霍格沃茨从夜里就开始下的雪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

阿切尔看到斯普劳特教授去给曼德拉草穿袜子、戴围巾,这是一项需要慎重对待的工作,她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办。现在,让曼德拉草快快长大,救活洛丽丝夫人和科林·克里维的性命,是至关重要的。

厚密的、灰暗的雪花在天空飘舞,封住了每扇窗户,城堡比平常白天要昏暗许多。但是阿切尔的办公室依然跟往常一样,乱糟糟透出一种惬意温暖的状态。

阿切尔听着双胞胎的俏皮话乐不可支,紧接着,他们又说起最近学校的流言。

弗雷德和乔治一唱一和,学得似模似样。

“还记得墙上写的话吗?‘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波特与费尔奇吵了一架,很快我们就得知,费尔奇的猫遇难了。”

“是啊!”

“那个一年级新生克里维,在魁地奇比赛中惹恼了波特,趁他躺在烂泥里的时候给他照相。我们接着便了解到,克里维也遇难了。”

“就是啊!”

“谁也不知道,当年他遭到神秘人袭击时,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我的意思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个婴儿。他应该被炸成碎片才是啊。只有真正威力无穷的黑巫师才能逃脱那样的咒语。”

“哎呀!”

“大概正是因为这点,神秘人才想首先把他弄死,他不希望又出现一个‘魔头’跟他较量。我不知道波特还有什么别的法术瞒着大家。”

“天啊!”

阿切尔笑得直不起腰来:“这就是霍格沃茨最近的流言?”

弗雷德和乔治耸了耸肩膀:“在我们听到这段流言之前,我们都想不到他们的想象力会有那么丰富。”

“确实丰富。”阿切尔中肯评价。

弗雷德忽然看了一眼阿切尔,声音陡然甜蜜起来:“教授~”

乔治在边上摇旗呐喊:“你说现在那么流行戴辟身符和挂大蒜,”

弗雷德眨着眼:“你要不要也去做点什么拿去卖?”

“有我们在——”

“您做的东西——”

“一定是霍格沃茨最畅销的!”

“最受追捧的!”

阿切尔:so?

弗雷德&乔治:so,您要不要试一试?

阿切尔噗嗤一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年轻人有梦想是好的,做白日梦就不恰当了。还愣着做什么,东西都整理打扫完了?没有还不快点?”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

目光皆沉痛。

弗雷德:我以为,

乔治:她会对蛇怪感兴趣。

弗雷德:没想到,

乔治:她一口否决了,

弗雷德:我们的提议。

弗雷德&乔治:哎。

韦斯莱双胞胎低着头继续擦擦洗洗扫扫。在擦办公桌时,他们看到阿切尔桌上的底座镂金的水墨晶石骷髅头,他们终于想起来要问这是什么了。

事实上他们注意那个东西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阿切尔正在泡茶,听到双胞胎的问题,她毫不在意地告诉他们,那是一位来自富西哥的财主向她订制的、送给友人的圣诞节礼物,光原材料费就价值五万金加隆,手工费更是要十万——这还是因为阿切尔对客人要求的炼金产品盛兴趣才接下来的,不然没有足够让她心动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接它。

对于阿切尔这样的炼金大师来说,金钱早就不是她们的追求,而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双胞胎对此咋舌不已,阿切尔将热茶倒进杯子,然后像是随口说道:“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在每天学习任务结束以后来参与炼金过程。那个摆件看着好看,其实目前还只是一个模型,还不具有魔法效力。我得给它刻上魔纹之后才行。”

“魔纹又是什么?”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加固以及释放摆件自身魔力的文字。”

双胞胎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他们当然知道布拉赫尔教授最大的目的只是想找几个人给她打下手,不过,如果能学到这样神秘好玩的本事,就算当学徒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们很兴奋地答应下来,这完全在阿切尔的意料之中。

她钓这两条很有天赋,并且性格她也十分欣赏的小鱼,都快钓了两年了。如果再钓不上来,阿切尔才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对炼金术没兴趣。

她转了转手上的杯子:“我也不让你们白干活。光是每天的学习就够重了。现在你们才四年级还好,等到以后作业更多更头疼。我可以一个月给你们每人二十个金加隆,作为课外的加工费——哦,反对无效。”

弗雷德和乔治又把嘴闭上。

阿切尔笑着说:“当然啦,如果你们此时拒绝的话,这二十个金加隆我也不会硬塞给你们。不过以后你们来帮忙,我也只能是一直靠罚‘禁闭’的形式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何况韦斯莱双胞胎本来就很聪明。

“谢谢您,教授。”他们最后只能那么说。

“不谢,毕竟我也没亏。”

白赚了两个很有天赋的助理呢,还只要付四十个金加隆,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事了。

阿切尔很高兴。

但对于此时的哈利来说却不是如此,他再一次很倒霉地撞上了把他推入谣言更深处的现场。

贾斯廷·芬列里躺在地板上,浑身冰冷、僵硬,一种惊恐万状的神情凝固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这还不算完,他旁边还有一个人物,哈利从未见过这样离奇怪异的景象。那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不再是乳白色和透明的了,而变得浑身乌黑,烟雾缭绕,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悬浮在离地面六英寸的地方。

他的脑袋掉了一半,脸上‘带着与贾斯廷一模一样的惊恐表情。

哈利赶紧站起来,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像一面小鼓在胸腔里敲击。

他迷乱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四下张望,只见一行蜘蛛急匆匆地拼命逃走了。

他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走廊另一头教室里隐约传来老师的说话声。他可以逃走,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但他不可能让他们躺在这儿,自己一走了之……他必须找人帮忙。

会有人相信他与这件事无关吗?

他站在那里,惊慌失措。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一扇门砰地被撞开,专爱恶作剧的皮皮鬼一头冲了出来。

“啊,原来是小不点儿波特!”皮皮鬼咯咯地笑着,连蹦带跳地从哈利身边走过,把哈利的眼镜撞歪了。

“波特在做什么?波特为什么鬼鬼祟祟——”

皮皮鬼一个空心跟斗翻了一半,突然停住不动了。他头朝下看到了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

他赶紧麻利地站直身子,深深吸了口气,没等哈利来得及拦住他,他就直着嗓子尖叫起来:“动手啦!动手啦!又动手啦!是人是鬼都不能幸免啊!快逃命吧!动——手啦!”

咣啷——咣啷——咣啷——:走廊里的门一扇接一扇地被推开,人们蜂拥而出。

在那难熬的几分钟里,场面极其混乱,贾斯廷有被人挤扁的危险,不停地有人站到了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身体当中。哈利发现自己被挤到了墙边。

这时,老师们大声喊叫着,维持秩序。

麦格教授一路跑来,后面跟着她班上的学生,其中一个的头发还是黑一道白一道的。麦格教授用魔杖敲出一声巨响,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她命令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教室。

人们刚刚散得差不多了,赫奇帕奇的厄尼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

“当场抓住了!”厄尼脸色煞白,戏剧性地用手指着哈利,大声喊道。

“够了,厄尼!’'麦格教授严厉地说。

皮皮鬼在头顶上飘来飘去,俯视着整个场面。这时候咧开嘴巴,露出一脸坏笑;皮皮鬼一向惟恐天下不乱。

当老师们弯腰查看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时,皮皮鬼突然唱了起来:哦,波特,你这个讨厌鬼,看你做的好事,你把学生弄死了,自己觉得怪有趣——

“别闹了,皮皮鬼!”麦格教授吼道,皮皮鬼冲哈利吐着舌头,急促地后退着逃走了。

贾斯廷被弗立维教授和天文学系的辛尼斯塔教授抬到医院病房去了,但是,似乎谁也不知道该拿差点没头的尼克怎么办。最后,麦格教授凭空变出一把大扇子,递给厄尼,吩咐他把差点没头的尼克扇上楼梯。厄尼照办了,扇着尼克朝前走,像一艘没有声音的黑色气垫船。

走廊里只留下哈利和麦格两人。

“跟我来,波特。”她说。

“教授,”哈利赶紧说,“我发誓我没有——”

他被带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谈话。

当阿切尔前往校长办公室去把哈利接回来时,哈利的情绪很低落。

“海格半路闯进来。”他说,“他甚至愿意在魔法面前起誓,说不是我干的。就在我发现贾斯廷的前几秒,我还在跟他说话。我没有时间去做那些事。可是我知道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有人信的。”

阿切尔停住脚步:“为什么不信?”

“厄尼……”

“听着哈利,被那些不实的流言所打倒的人,是人。只有在不实的流言中站起来,并且一拳打破那不实的流言的人,才是值得敬佩的人。”阿切尔摸了摸哈利的头,“我知道流言中伤有多么难过,但是你必须振作起来。”

哈利忍不住抬头:“阿切尔也经历过吗?”

“经历过。”阿切尔平静地说,”远的有关我家族的流言不提,只说我自己。一直到现在,魔法界乃至炼金术界依然没有多少人愿意肯定我的成就。”

“为什么?”

阿切尔笑起来:“为什么不重要。因为我会用一个个成就告诉他们,流言就是流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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