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哈利吓了一跳,以为被挖金的小矮人发现他们趴在这里偷看了,一回头,才发现是两个人。

还是两个他很熟悉的人。

其中一个正拎着Ruin的尾巴,后者被倒挂着,看到他看过来,它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

另外一个笑眯眯的,胡子花白,用口型说:“好久不见,哈利。”

哈利想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有些羞愧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落叶和草屑,先叫了“阿切尔”,然后喊了“教授”。

阿切尔“嗯”了一声,走出去,手上还拎着Ruin。

“阿切尔去做什么?”哈利有些茫然。

“我听说阿切尔跟小矮人的关系一向不错,她应该是去跟他们说话吧。”邓布利多洞若观火地说,“不过小矮人讨厌生人,我们先回去,晚点她会回来的。”

哈利只好怀揣着对Ruin命运的担忧,一步一回头地跟在邓布利多后面走了。

回到阿切尔混在麻瓜们中间,与他们的房子几乎浑然一体的住宅。

哈利作为阿切尔的教子,以及如果之后阿切尔依旧不打算结婚生子,那么他就是这栋房子的未来主人——他请邓布利多坐下,然后一边回忆阿切尔之前是怎么招待客人的,一边拿茶叶,一边拿蛋糕,还去了地窖取阿切尔的窖存。

他用阿切尔的茶具泡茶时,手法并不熟练,好在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成功了。

邓布利多始终笑着看他忙活。

哈利把热茶放在邓布利多面前,松了口气。

“看到你过得不错,我很高兴。”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含笑,“我之前在魔法部那里听说你在你姨妈家施了一个膨胀咒……”

哈利有些不安起来:“我会被开除吗?”这是他第二次私自在麻瓜世界使用魔法了,上一次是悬停咒——虽然是多比施的,但是也被判到了他身上。

“不要紧张。”邓布利多说,“经过交涉,魔法部决定判定为这个事故是‘偶发事件’。不过——”

他的蓝眼睛显示出一些严肃:“你知道阿切尔向你的姨夫姨妈起诉,控告他们虐待孩子吗?”

哈利没想到是那么严重的罪名,他以为只是污蔑……泼脏水一类的。

可是在邓布利多的目光下,他咬住唇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真的是这样吗?”

哈利依然是点头,只是没有说话。

他看到校长揉了揉眉心,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到棘手:“你的姨父姨妈希望阿切尔能够撤诉——这对他们家的名声有着很坏很坏的影响。他们说,他们已经知道错误了。你觉得呢,哈利?”

哈利能感觉到校长是希望他去说服阿切尔的。

“这个……要看阿切尔。”哈利慢慢地说。他说的是实话。就算他去说服,阿切尔也不会改变她的主意。

但是他心底有个声音让他难堪地尖叫:不,不是这样。如果你去说,阿切尔或许不会改变主意,但是她会考虑到你的态度,处理事情的方式更柔和一些。

可是哈利不想让阿切尔为难。

她为他考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就算是邓布利多说的起诉这件事,也是为了他。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

“那么,你也不愿意回你姨父姨妈家里了?”

哈利如遭雷劈,回德思礼家?

邓布利多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哈利的答案,就在这时,阿切尔走了进来。Ruin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Ruin已经跟我说了他这些天都带你去干了什么。”阿切尔像是没有发现气氛的凝滞,似笑非笑地说,“哈利,玩得开心吗?”

哈利羞愧地脸红了。

阿切尔却扑的一声笑出来:“看到你玩的开心,我就放心了。我一直以为我没空陪你,你会很无聊呢。”

Ruin瞪大眼,对着阿切尔的背影,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哈利意识到这番话估计带有水分,想了想,认错总没有错:“……就是有点危险……”

“你也知道危险啊。”阿切尔一下又似笑非笑起来。

哈利默默地点头,原本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宣泄对阿切尔不公平处置的不满的Ruin一下也蔫了。

阿切尔给了哈利一个待会跟你谈话的眼神,然后将话题转移到邓布利多身上:“阿不思是来接你回你姨父姨妈家的。你想不想回去?”

话题又转到这里,哈利立即摇头。

“离暑假结束就两个星期了……我不能在意大利待到假期结束吗?”哈利忍不住有些委屈,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一定要他回去,回到德思礼家。

阿切尔就看向邓布利多:“我的教子不愿意。”

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他现在没办法把哈利带走,他站起来,微笑着:“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在哈利被迫每天增加一个小时的学习量作为惩罚以后,距离邓布利多离开的第三天,阿切尔抽出了时间,陪哈利去玩。

就是在快要回去的时候又出了意外……

阿切尔收到了来自古灵阁的来信。出于某种众所周知的缘故,她不得不去一趟,就近将哈利托放在她的好友摩尔菲开的酒吧那里。

——吸血鬼酒吧。

哈利默默注视这个店名,如此简单易懂,他也意识到了周围那些白得像蜡,但是一个个都显得男俊女靓的人,全都是吸血鬼。

这家酒吧经理的名字叫夏普,他怕有那种不懂事的吸血鬼会对哈利不利,特意把哈利安排在一个视野好,可以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的房间。

哈利委婉拒绝了夏普的饮料零食,倒不是害怕吸血鬼会在吃的里面做什么,他相信阿切尔既然敢把他放在这里,至少他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他只是今天吃太饱了。后者就笑了笑,把他留在房间,不过他在离开前告诉哈利,如果敲门的不是他或者阿切尔,那就不要开门。

他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等着阿切尔从古灵阁回来。

这时窗外的楼下传来声音,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人:“你怎么到意大利旅游,还随身带着英格兰的魔法报纸啊?”

英格兰!

别说此时是快无聊到数墙壁上的花纹的哈利,就算他不无聊,此刻也会不自觉地被这个声音吸引。

说起来,他在意大利也待了两个星期多了……他很久没有听到英格兰魔法界的消息。他也不像赫敏那样喜欢订阅《预言家日报》。

“他看上去很吓人,是不是?”那个人说。

“他杀死过十三个人吗?”之前问的人似乎也看了一眼报纸,然后问。

“嗯。然后被关到了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哈利知道这个地方,海格就被带到那里去了。当然,他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就被放了出来。

马尔福那家伙虽然讨厌,但是还是信守了誓言。

“用一句咒语就杀了?”

“对啊,”那人说,“当着目击者的面。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起了好大的麻烦。”

“唔。我好像有听说过,布莱克是竭力支持神秘人的。”

“对啦,说得对。和神秘人的关系非常密切,人们是这么说的……不管怎么说,当年小哈利·波特要被神秘人杀死的时候——”

哈利的心一跳,那则阿兹卡班犯人的新闻,和他有关吗?

“哎呀,别担心了。现在神秘人的所有支持者都受到了追捕,对不对?这些人多数都知道,既然神秘人已经逃走了,他们也就完了,所以他们都老实了。”

“可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不这样。我听说他认为有一天神秘人会当权,那他就是第二号人物了。”

“唔……不管怎么说,他们在大街上把布莱克逼得走投无路,街上还满是麻瓜,布莱克拿出他的魔杖,炸了半条街,一个男巫被杀死了,十二个麻瓜也没命了。可怕。你知道布莱克接下来干什么了吗?”

“什么?”

“大笑,”那个人说,“就是站在那里大笑。等到魔法部增援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安静地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上还在大笑。当然他是疯了。”

“要是他到阿兹卡班时还没有疯,他现在也疯了。”另外一个问的人慢慢地说,“要是我,到那种地方以前自己就先爆炸了。他这是活该,想想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英格兰的魔法部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件事瞒了起来,整个一条街都挨炸了,所有的麻瓜都死了。他们对外说,这是煤气爆炸。”

哈利听到另外一个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现在他出来了,”那个人说,“阿兹卡班以前可从来没有人逃出来。真弄不懂他是怎么出来的。真吓人。我认为阿兹卡班的守卫是没法反抗的。可他逃了出来。唉,要是让他知道哈利·波特……”

“他知道哈利·波特会怎么样?”另外一个人连忙问,“报上没有报道这一点啊。”

“因为福吉不让,但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走的那天晚上,福吉到阿兹卡班去了。”那人肯定地说,“守卫告诉福吉,布莱克说梦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总是说同样的话:‘他在霍格沃茨……他在霍格沃茨……’布莱克神经不正常了,而且他要哈利死。”

对方显然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你问我的话,他认为杀死哈利就可以让神秘人重新掌权。哈利阻止了神秘人的那天晚上,布莱克失去了一切,而且他已经在阿兹卡班单独待了十二年,有足够的时间去想这……”

另外一个人断然说:“但是他不可能找到哈利·波特在哪里!自从哈利·波特给他姑妈施了膨胀咒离开,连魔法部的部长都对他的去向避而不谈呢!唯一知道他在哪里的人,还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是啊,是啊。他们把他很好地保护了起来……布莱克不一定能找到他,把他杀死……为他的主子报仇……”那个人咕哝了一声,“但是我敢担保,布莱克既然为了神秘人逃出阿兹卡班,那他就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别的不说,哈利·波特总要回霍格沃茨去啊……”

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他们已经走过这条街了,或者去做别的事了。

哈利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发凉。不知道是不是夏天真的要过去了,还是吸血鬼酒吧本身就带着寒气。

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

他很有可能是为了给他的主子伏地魔报仇……

哈利很快又想到伏地魔杀了自己的父母,还卑劣地在与他对峙时诋毁他的父母。

如果他因为耽溺于意大利的玩乐,忘记他跟伏地魔之间的深仇大恨……

阿切尔敲了敲门,有些疑惑,于是提高声音:“哈利!”

这个声音将哈利从冰凉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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