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在回城堡的那条路上，里特思达跟魔王遇到了霍尔。

“我以为你今天又不回来了。”魔王笑着说。看起来捉弄了林德之后他的心情非常好。

“魔王陛下，您不应该直接把他丢进意识海的。”霍尔说道，“魔女已经告状到我这边来了。”

“哦，我记得你的老情人也是魔女对吧？”魔王一边走一边说，“但是是他先来找我麻烦的，如果不是那天我回来的早，小星星就死了。”

里特思达跟在魔王身后，她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样子也看不出不久之前还是生命垂危。

“但是，陛下，您也答应过我，不再随意使用您的能力。”霍尔也跟着走，霍尔一回来他的魔法傀儡就开始活动了，花园里面的魔法傀儡开始打扫落下的残枝败叶。

“但是我不是随意使用啊？对吧，小星星。”魔王回头看了里特思达一眼。

里特思达看着魔王红色的双眸，忍不住点头。

到大厅之后霍尔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反而目送魔王上楼。

“陛下，我准备辞职了。”在魔王走上二楼之后，霍尔平淡的说。

“等等！为什么你也要辞职？难道我的福利还不够好吗？”魔王立刻浮起，从二楼冲到霍尔面前，黑色的雾气快要凝聚成实体。“西蒙说太忙了我就给他找了个助理，而你，又是为什么要离开？”

但是她这个助理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添了不少乱子。

“陛下，是您先打破了承诺，我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面对盛怒的魔王，霍尔却依然平静。

“……”魔王看着霍尔平静的面容沉默了一下，又笑起来，“跟恶魔说承诺，你在想些什么？”

里特思达悄悄准备溜走。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说不定盛怒之下魔王会随手杀掉她。

“陛下，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约束您任何事情了。”霍尔对着魔王弯腰，“但是还请您铭记，命运的又一次轮回开始，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会影响到您的终局。”

魔王眯了眯眼看，没有说话。

“如果您需要，我不会带走任何魔法傀儡。”霍尔起身，对里特思达点点头，转身走了。

此时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乌云照下来。花园里面的花朵娇艳欲滴。

“你相信命运吗？”里特思达才看一眼门外，魔王就已经移动到她身边。用那种阴森森的语气问她。

“当然不。”里特思达回答。在曾经的预言中，她的未来一片光明，月之华之主，命运轮回中月之女神的宠儿，是可以超越勇者的存在。

但是现在又如何呢。被各界通缉，成为了曾经最不屑的黑魔女，无法使用高阶的魔法，没有能力去保护重要的人，每一次都做出错误的选择。

“我也不。”魔王说道，“在我既定的命运中，我一次又一次的被勇者杀死，每一次都是以我的失败为终结。”

里特思达不禁想起来那个很有名的故事，俄狄浦斯式的悲剧。为了逃脱预言中的命运，却又不慎陷入其中。她不清楚自己是否从她既定的命运中逃脱，或是落入更为悲惨的境地。

“勇者确实是受神所喜爱，但是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了。”魔王说。整条走廊都被他散发出来的黑色的瘴气侵蚀。

里特思达又跳到楼梯上躲避这瘴气。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对魔气没什么免疫力。”因为不知道叫什么，里特思达干脆就叫魔气了。

魔王没话说，转念收了起来。

“不行，不能这样放过霍尔，”魔王不满，“那好，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等等，谁跟你是我们啊？现在再去找他们是不是太没有魔王的气势了？里特思达想，却还是被魔王拉着从空间裂缝里面赶到那天的小吃街后面。

“你知道该去找谁吗？”里特思达问。倒不是她不相信魔王，但是魔王真的太没有说服力了。

“这种基本的能力还是有的。”魔王摆摆手，示意里特思达跟好了。

在那家店前魔王停了下来。魔女杂货铺，可能因为还没有下晚课，这个点的街上还没什么人。

“我还是不要进去吧。”里特思达说。她不是很了解白魔女跟黑魔女的矛盾，但是她最后一次跟魔女们联络，是通知她已经被除名了，从白魔女中堕落，杀死同胞。于是从此不再拥有称号，在外面流浪也不会有魔女的帮助，此后如果以魔女的身份行事会被魔女们追杀。

她是被驱逐的堕落魔女。还跟魔王签订了契约，跟黑魔女也没差。虽然店铺主人有邀请她，但是她还是觉得不进去的好。

“你在想什么呢？带你来这里就是让你进去的。”魔王理所当然的说，“我跟魔女的关系都不好，魔女也不太待见我。”

“但是……”里特思达想要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被魔王推到店门口了。

“别说了，等你消息。”

店铺的门是关上的。橱窗里面的摆设也没有动过。水晶球还是在旋转。魔女好像都应该有水晶球。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还有魔杖。也有叫魔法棒的。

我们魔女，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对魔女下手。这个时候里特思达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当初教导魔女说的话。

在她看着水晶球发呆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风铃说，“哦，是眼熟的小姑娘，前两天她还在念叨你呢。”风铃是黄铜色的，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了。

“西莉亚！快出来！你等的客人来了！”风铃喊道。

“好了，不要那么着急。”女人不紧不慢走出来出来，那头星光一样闪烁的头发在身后留下点点星光。

“您好。”里特思达弯腰行礼。

“你好呀，先坐一下，我马上就来。”让里特思达坐好之后她又匆匆忙忙跑了回去。

里特思达小心的观察和周边的摆设。非常多的炼金成品，反倒显得魔法用的东西没那么多了。

精细的黄铜工艺品随意的堆放在角落，甚至有落上灰尘。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围绕着整个店铺的像蛇一样弯绕的蒸汽火车模型，细看还能在车窗玻璃上面看到驶过的树与原野的倒影。

“好久不见，我是时间魔女西莉亚。”时间魔女终于整理好东西，从后面款款走来。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西莉亚问。

“里特思达。”里特思达说。明明有一段时间特别想要找到她，但是现在见到她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这样啊。”西莉亚说，“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当时能够让你们提前一点进来玩就好了。”她说。

不要这样，不要说如果当时。里特思达深吸一口气，忍住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她轻轻摇头，“跟您没关系。”

“不过我没想到您还会再让我进来。”她已经不算是正式的魔女了，也再也不会成为正式的魔女了。而且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也属于黑魔女的一方。

“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一聊。”西莉亚说。“你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吗？”

里特思达楞了一下，摇头。

“就算我现在回到过去，也无法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了。”她回答。

“当初我会被吸引出来，是因为水晶球显示照耀到神之子。”西莉亚笑着说，“当时我还对神之子充满戒心呢。”

里特思达只能无奈的微笑。

“介意跟我聊聊当初那场大火吗。”

也许是她的语气过于温柔，也许是环境影响。

里特思达忍不住回想起她在通缉令上面看到她的名字。

与虫族勾结，纵火犯。

“我从来不后悔我的选择。”里特思达说，“请不要对我使用催眠之类的操控人心的魔法。”

“是魔术。”西莉亚说，“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啊。”

“如果可以，你还愿意当魔女吗？”西莉亚继续问，“当时做出那个抉择的时候有一半的魔女都不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重新推翻对你的指控。”

“没有意义。”里特思达回答。这种明里暗里的恶意……算了。

里特思达忍不住透过橱窗往外看，街道上什么都没有。

今天回学校，好困好困

昨天崽战还是没能上岸

呜呜呜呜其实本来这章应该往后一点的，但是手机写的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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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