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丘道安晦气缠身不同,丘雪飞倒是一身紫气笼罩,运势好得没话说,面相更是极为难得,三庭均等,五岳朝拱,鼻高挺丰隆,山根高耸宽阔,标准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耳贴唇红,凤目高眉。
通常相好的人,命绝对不差,除非有大的败笔,足以致命。
师兄从前就是被当做下任掌门人来培养,年纪轻轻惊才绝艳,这个人长得与他相像,自然也是贵气加身。
丘道安与他在一起,无形中倒是被冲散不少晦气。
“想不起来,烦死了。”丘道安好看的眉毛一皱,长腿向前一身,“得了,你要跟就跟吧,反正哥本来就准备了两件贺寿礼,大不了匀你一件。哪那么多事?”
“呵,你还真以为我要强行跟着你?”顿了顿,她又有点像紧张似的小声问道,“你爷爷去吗?”
“不去,他觉得我爹六十不是大寿,十分嫌弃。”
张希文长出一口气,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去见师兄,毕竟都过去七十五年了,这是认还是不认?虽说以师兄的胸襟,估计不会把她现在当成什么歪门邪道,但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两小时后。
苏城郊外庄园。
红色法拉利稳稳停在一栋三层楼高、占地面积颇广、到处都张灯结彩充满喜庆氛围的别墅外。
下了车,丘道安往张希文怀里揣了一个礼盒:“走吧,进门。一切听我的。”
张希文无可无不可,反正她的角色只是一个保镖。
进了别墅,丘道安没让人通报,带着张希文跟丘雪飞一起直接去了后院。
由于背后靠着清翠山体,院子的面积并不算大,东面栽种了一团修竹,西面点缀了几株青松,一道长长的回廊曲折回绕,顶上铺了一层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回廊中间一座古典亭子,亭中石桌上摆满果品和香茗,旁边躺椅上躺了一个衣着宽松的中年男人,正惬意地闭目听着单口相声,讲的正是《刘邦与项羽》中密谋除掉项羽谋士范增的那一段。
“常言道,擒贼先擒王,但倘若敌方势力太强,宜避其锋芒,先从旁剪去其羽翼和亲从,再擒王,则事半功倍矣……”一段清唱,拖长了音,铿锵有力。
“爸。”率先开口的是丘雪飞,此时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衣,越发显得肩宽腰窄,身材高大。与丘道安略微纤细的修长身材不同,丘雪飞的身形更为厚实。
“嗯?”中年男人睁开眼,坐起来笑道,“雪飞回来了?还有道安,这位是……?”他微微一怔。
“老爹,这是我的朋友,叫张希文。”丘道安立即上前,笑得乖巧又灿烂,“以前一直都说超级崇拜老爹,说您是一代儒商的典范,这次趁您过寿,一定要来拜见。这不我不好拦着,就给人带了过来。”
丘海平目光在丘道安和张希文之间转了一圈,笑道:“你啊你,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回头让你爸教训你。”
丘道安虽然喊中年男人作“老爹”,实际上丘海平是他爸的哥哥、他的大伯,但他爸多年来公务繁忙,他妈又过世极早,他小时候大多时间都是跟大伯和堂兄丘雪飞在一起,久而久之,大伯也变成半个爹。
但半个爹总还是比不上亲爹,尤其这小子从小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丘海平能打一次打两次,总不好真的教训出个好歹来,时间一长,越发不好管教。
尤其自从他进入影视行业,各种花边新闻满天飞。可以前丘道安虽然也经常胡闹,却从没有像这次直接把女人带进家里来。
“小张是吧?来了就不要客气,进屋坐。”丘海平笑眯眯地招呼人到客厅。
张希文识相的将礼物奉上,又客气地称呼丘先生。
丘海平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得知张希文父母是做生意的、自己是个小演员还是在校大学生,心中有数,开始跟两个儿子聊起家常,聊着聊着又转到熟悉的经济领域。
“雪飞,你注意过最近木华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金融中心没?”
“嗯,虽说目前还只有一座在建的大楼,但他们摊子铺得很大,上层也非常重视这个项目。”丘雪飞说道。
丘海平叹道:“可惜啊,他们那个项目最近查出贪腐问题了,用不了多久,新闻就会出来,肯定会有一批官员落马。不过这还不是重要的,最近有人实名举报省里的龙头企业S药企卖假药,列举了多项证据证明他们的药品对幼儿有致命损害,连药监局都被牵涉进来,目前他们董事长已经被介入调查,听说涉案的项目主管还无故暴毙家中。我记得你之前也有那家公司的股份?”
“去年就已经抛掉了。感觉他们的财报有点问题。”丘雪飞。
“那就好。”丘海平点头,一抬眼,就看见丘道安带着张希文站了起来。
“我饿了,想去吃饭,然后洗了睡。”丘道安无辜地打着哈欠说道。
“行了,快滚。”丘海平笑骂,见丘道安带着张希文一溜烟跑了,对丘雪飞道,“就没一点学着他爸的勤恳,成天尽知道泡妞。”
接着话锋一转,矛头又对准亲儿子,“你也是,他我是担心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不求上进,你是太求上进了,除了赚钱还是赚钱,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连女人手都没牵过?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想气死我?想我死了都抱不上孙子?!”
微微沉默,丘雪飞迅速站起来:“我也觉得有点累了,爸,我去休息一下。”
丘海平瞪眼:“等等!……哎,我才刚开了个头,站住!一句数落也听不得了?翅膀都硬了?!”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唤,一真一假两个儿子都在最短时间消失不见。
***
第二天一大早。
别墅里的人都起得特别早,简单用过早餐后,丘海平就带着丘雪飞、丘道安开始迎接前来庄园贺寿的客人。
其实丘海平自身倒也没有特别想办六十大寿,毕竟上面还有个一百岁的爹,他的六十真不敢叫大寿,奈何抵不住周围亲朋好友的撺掇,最终还是办了。
丘道安继续他的一贯作风,一开始还算老实招呼客人,等到几个常年和他一起耍的纨绔子弟到场后,他立马拉着人不见人影。
张希文也没有闲着,一口气往气色衰败到极点还蹦跶不已的丘道安口袋里塞了三四个护身符,警告他这两天一定要小心接触女人和钱有关的事,也在庄园内转悠起来。
这座庄园地理位置不错,开车进来需要经过一段犬牙交错、藏风纳气的蛇形山路,进入内里却十分开阔。别墅背靠山丘,东边绿树成荫,西面有一个蜿蜒的湖泊,前面明堂平坦开阔,远处还有案山,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
除此之外,庄园内的设计还是按照标准的八卦图、二十四山的方位铺设,该见砂见砂,该见水见水,住在这样的地方,子孙后代没出息都没天理。
当然,福人居福地,福德不够的人,也住不了这样的地方。勉强住了,也会因为祸事而搬走。
就在张希文在庄园内悠然游走时,庄园大门外,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名身穿太极服、脚踩布鞋、头上一根木簪别着道髻、颧骨高削、一身清瘦的老道士,在一群呼啸而过的豪车中间,独自踏步而来。
在他经过一对正从豪车上下来的夫妇身份时,周边的空气忽然一阵扰动,一团黑雾擦过那名男富豪的身边,下一刻,老道士胸前的口袋里就多了一张烫金暗纹的红色请柬。
老道士速度不变,继续大踏步向前走,很快来到庄园的大门外,递上请柬,迎客的管家虽然意外他的装束,但也热情将他请了进去。
两分钟后,那名携妻子共同来贺寿的男富豪被挡在了庄园大门外,直到丘海平听到情况过来,才热情地将人迎进去。
男富豪边进门边笑道:“你瞧我,忘性真是大,请柬忘带了也没注意,差点都没能进来,不过这话得说,老丘你家的庄园看得真够严……”
他老婆也跟在一边抱怨:“奇怪了,我早上明明记得带了的,怎么就突然没了?可能真是忘性大了……”
老道士进门之后,独自快步来到别墅西侧的湖边,明明他的着装与四周围的人截然不同,可一路上却奇怪的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湖边。
风吹垂柳,碧水如波,老道士的眼睛却一团幽黑,古井不波,他伸手稳稳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形状的瓷瓶,打开口子,手指在瓶身轻轻点了点。
刹那间,瓶子里飘飞出一缕缕黑雾,飞快地扑向湖面以及湖心典雅古朴的亭子。
湖面上,顷刻间起了蒙蒙白雾。
老道士的身影消失在白雾中间。
别墅东侧的树林子里,张希文忽然有感,掐指一算,面色微变,“不好。”她迅速掉头就走。
别墅主楼的西侧面。
丘道安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正有说有笑地经过湖边,来到一座玻璃房边的古堡外。
玻璃房有二层楼,一楼养了不少样式各异的观赏型热带植物,二楼被打造成一个夜间咖啡屋。
玻璃房边上还有一座小古堡,外面看起来很古朴,里面都是各种电子科技产品,全都是丘道安的心头好。
有朋友来,丘道安当然第一时间将人往自己的地头带,何况今天庄园里到处都是人,他们兄弟几个要是想玩得舒爽,当然得避开人群。
就在丘道安带着人准备一头往古堡里扎时,他的胳膊忽然被同伴拽了拽。
“等等,丘道安,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美女在跳舞?”
“我靠,还真是,红衣美女,湖心飞舞,古典风,穿得够少,你家这是啥余兴节目?”
“奇怪,我没听说有这准备啊?”丘道安心中疑惑。
纨绔众:丘道安,快看,那边有个美女!
丘道安:窝草,真有!
张希文(阴测测):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
丘道安:……美女,我们不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见家长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