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她说。

叶十三有些惊讶地捂着嘴：“你难道杀人了？”

“当然没有！”女孩已经把衣袖重新放了下去：“我只是……在天灾之前，我谈过很多男朋友。”

“那说明你很受欢迎。”叶十三勾起嘴角：“像我们这样长得好看的人，从来不缺追求者。”

……“你的关注重点怎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女孩奇怪地看着叶十三，“你难道不觉得，我谈了很多男朋友，是非常不检点的吗？”

“你出轨了？脚踏几条船了？还是说，你涉及了权se交易？”

见女孩一一摇头，叶十三便笑了起来：

“所以你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道德束缚了。不过这些东西，在天灾之后都变得不重要了吧？”

“嗯。我以为是。”女孩垂下头：“你知道的，现在也有学校。不过我退学了，每天就在天台上抽烟。对了，我还和隔壁栋的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我经常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说我都末世了，还是这副水性杨花的德行。”

女孩盯着自己的指甲，有些茫然：

“听得多了，我也就信了。然后有一天，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行字。”

“都是那些人平时骂我的话。”女孩的瞳孔突然收缩了，恐惧如同应激反应一般，如期而至：“我拼了命地洗，可还是洗不掉。”

“我只能把这件事忘了。”女孩后怕地说道。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一开始她真的忘记了这件事，度过了相对和谐的一天。

可第二天夜里，她突然听见了楼上一家的吵架声。

里面不少骂人的词汇，女孩儿都曾经听过。

她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甚至想到了天灾前，父亲当着同学的面给她的一巴掌：

“你给我把脸都丢光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

天灾后，父亲被怪物撕碎的时候，对她而言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那一闪而逝的恶意，彻底激活了她的病。

在黑暗的夜里，女孩从未像今天那样难受过。

她浑身上下，如同有上万只毛毛虫在涌动，疼痛难忍。

当她打开灯，脱下衣服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肤上都写满了那些恶意的词汇。

“我拼命地抓，直到我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我自己抓破后，那些字迹还是存在。”

她说完了这一切，突然感觉心情好多了。

面对叶十三，这人明明第一次见，她却莫名得愿意信任他。

“所以，这个病真的能治吗？”

她期盼地问道。

“当然。”叶十三站了起来：“我这里有稳定剂，你可以先喝……”

话音未落，天突然阴沉了下来。

像是暴雨将至一样。

女孩突然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瞳孔骤然紧缩，惊恐地嚎叫起来。

“不！”

她毫无征兆地崩溃了。

叶十三维持了许久的平静，功亏一篑。

只因为女孩抚摸自己的脸庞时，她竟然摸到了两个明显的字迹。

叶十三盯着女孩脸上的“贱”和“人”，有几分难受。

可女孩已经异变了。

她的头发瞬间枯萎，如同干草一般被风一吹就散开了，露出了一颗光头。

这时候女孩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凹陷进去的眼球缓缓地长出了倒刺。

而她身上的每一处曾经被她抓破的伤口，这会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长出了一根又一根浓密又茂盛的头发。

不多时，女孩的身体就被一团黑色的秀发给完全笼罩住了。

当那团以头发作为武器的怪物企图袭击叶十三时，男人的身影却以疾风一样的速度闪开。

有俯瞰视野的叶十三，在对峙时拥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当那团长发张牙舞爪地向叶十三伸过来时，叶十三的左手突然变成了替身。

黑影这次的武器变成了一对造型凶狠的双刀。

它像是跳了一支胡旋舞，双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当替身停下的那一刻，女孩化作的怪物已经化作了一场爆开的血雨。

叶十三遗憾地离开了天台。

他原本以为女孩不用死的。

自己的问话，并没有导致女孩应激，所以叶十三肯定不会把罪过推脱到自己身上。

“我的处理是正确的，”叶十三的身影消失在天台上：“是因为天黑了？她和那个男孩，似乎都说过自己是在晚上情况加重的。”

……

当叶十三走到楼下后，他再度见到了秦浔和简兴。

只不过简兴的双眼，已经被挖空了。

好在血已经止住，简兴还活着。

“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吧？”叶十三轻声询问：“接下来的任务，你先休息吧！”

“好。”

简兴开口了，只是语气里少了些活力。

“我刚刚差点失控了。好在我最后关头人还是清醒的。我反应过来，既然我失控是因为我能看见那些字迹，我只需要把眼睛扣掉就行。”

秦浔难得夸除了叶十三以外的人：

“他还算明智。不过他忘了，自己有一只眼睛是炸弹。”

“是。”简兴哭笑不得：“我挖出来的瞬间，才想起来。当我以为我会把整栋楼炸掉时，秦先生出手了。”

被称作先生后，秦浔站得更笔直了：

“我不希望你惊扰到了阿叶。”

“哈哈，是，”简兴看不见东西后，整个人反而没那么紧绷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叶十三，你应该已经发现问题了吧？”

“其实还没有。”

叶十三如实说道：

“不知道源头，不知道传播方式，我们现在很被动。”

“不过这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我已经通知了高司令，人马上来接你了。”

“得嘞！”

简兴坐在了地上：“不过你们别担心我，我去二区重新安装一对新眼睛就好了。还可以选择功能呢！”

确认简兴被安全送走后，叶十三才带着秦浔在小区里闲逛起来。

“你说，第一个染病的人是谁？”

“他应该死了，不过我们可以去他家看看……”

……

“你好。”

叶十三突然走到了一位刚下班的女性面前。

“我们又见面了。”

那人，正好是咖啡厅上班的店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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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