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在廊檐下罚站。

春枝笑：“少爷您还生春生的气呢，这次幸好有春生在，要不是他，我们还没发现您被梦魇着了，幸好呀及时换了衣服，擦了身子，您看，这药一下去，您气色都恢复不少呢。”

春梅正好进来，开关门的间隙，沈清看见一颗黑色寸头，直愣愣立在外面。

都不知道悄悄动两下，暖和暖和，真是个二愣子。

春梅柔声道：“少爷，外面风大了。”

沈清摆摆手。

“行了行了，看在你们面子上，让他进来站着吧。”

春梅忍笑，和春枝一起学戏曲里的人，行了个半蹲礼：“谢少爷给丫头脸。”

“那可不。”

总归不是给那黑小子脸。

春枝嬉笑着跑去开门。

“春生，快进来！”

“啊？”春生呼出一口白气，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你个呆子，少爷让你进来呢。”春枝是个急性子，说着就上前将人拽进了屋。

春梅特意指了指炭盆的地方，示意他过去取取暖，哪成想人是进来了，动也不动，就呆呆看着少爷，等着吩咐，半点眼力都没有。

真是个呆子。

“过来，捏腿。”

沈清懒洋洋地说道。

“快去。”春梅从后面推了一下，春生才动起来。

沈清靠在床上，炭盆离得不远不近，暖和又不会过于炙热干燥。春生一靠近，只觉得浑身舒展，绷紧的肌肉自然放松。

春枝搬了凳子来，让他坐着按，春生道了声谢谢，只坐了小半边，身体前倾，伸手，隔着被子才捏了两下。

“手伸进去，隔被子爷不爽利。”

春生抬头，木愣愣的，“少爷，我手凉。”

“那就去烤暖了再来。”

“是。”

手暖了，颜色从黑红变回小麦色，指腹上有茧，隔着薄薄一层绸衣按下去时，沈清打了个哆嗦。

和小丫头们温温软软的手很不一样，被子下的手炙热有力，指腹相贴的地方，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上面的粗糙。

不觉得难受，相反，按压时，虚弱的腿总算有了着力点，像是将磅礴的生命力也注入到自己身体里一般。

沈清抬眸，看着眼前专心给自己捏腿的黑小子。

“没吃饱饭吗？”

被子下的手停了一下，黑小子张着双无辜的眼睛，眼珠子也是黑的。

“吃饱了，府里伙食很好，量也很足。”

“噗嗤！”

春枝在一旁笑出声，肩膀一颤一颤的。

沈清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

“傻子，少爷嫌你劲用小啦！”春枝笑得停不下来，被旁边的春梅笑着拍了下。

春生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沈清。

他的劲不小了，给管家阿爹都用的这力道，他还担心少爷的身子骨受不了呢。

少爷的衣服比爹的薄，也比爹的柔软，跟没穿似地，隔着衣服他就知道少爷定有一身细腻的好皮子，比他养过的那只猫翻过来肚皮还要温温软软。

“继续。”

沈清半眯着眼，似睡非睡。被子下的手加了力道，按压着皮/肉/紧紧附着于骨头，连带汹涌的热度也一并传入骨髓。

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沈清忽然觉得这个黑小子确实有些可取之处，留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