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不知道李超突然那根筋不对。
“离她远点儿,否则我会像上次一样揍你。”时樾警告李超。
“你不喜欢,还不让人追,是不是太霸道了点。”李超说。
“别人我不管,就你不行。”
“凭什么?”
从上次体育馆输球,着他哥训了一顿,没人撑腰,李超不敢冲时樾放肆,否则就凭时樾现在的话,他早动手了,这是其一;其二是他真觉得时樾不像别的成绩好的同学整天端着,让人恶心,所以是真心想跟时樾化敌为友。
李超忽然对季之若感兴趣是有原因的,那天他在走廊上突然流鼻血,是季之若递了一张纸巾给他,他当时仿若看到了美丽的天使降临凡间。
“凭你素质太差。”时樾毫不留情道。
李超沉默,这是事实。
中场休息时间到,李超在发球前,他突然说:“时樾,如果我在你手上进三个球,你能答应让我追她吗?”
“先进了球再跟我谈。”时樾回答。
双方队员闻言,目光在时樾和李超之间巡视,一时间,双方都想要赢球的决心将气氛引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整个下半场,李超跟打了鸡血一样,拼了命的想要进球,时樾那里会让他得逞,队员传球给李超,李超接住,为防时樾抢球,他背身单打,不想时樾看准时机,忽从左侧闪出,抢走篮球。
李超想抢回,时樾一个假动作,让他成功扑空,等反应时,篮球已经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入篮框。
时间正好到。
李超只进了一个球。
“时樾。”
季之若也恰恰从她家赶到球场找时樾,她手里拿着一瓶水,笑着朝时樾跑过来。
看着笑盈盈跑来的季之若,李超感觉心脏被暴击一万点,呆呆的盯看。
“记住,你只进了一个球。”时樾一视李超,警告大于提醒。
李超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耸耸肩,故意走去轻轻撞了下季之若的肩膀,然后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时樾:“......”
季之若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性格,虽然上次因为她李超跟时樾发生了那么大的矛盾,但事情一经解决,她小巧的脑容量就自动把这件事挤滚,不然见李超流鼻血,她也不会主动给对方递纸巾。
“没关系!”
季之若压根就没注意到李超投在她身上的火热眼神,她随口回应了李超,立即跑上去把水递给时樾,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给时樾说。
时樾问什么事?
“暑假去海南摘椰子,你去不去?”
时樾考都不考虑:“不去。”
“为什么?”
“没时间。”
“你给贺姨说说,先不要给你报课嘛!就去一周,我哥也去,你真不去?”季之若晓得季辰川不去,是看时樾拒绝,想到他哥的“电话效应”,她认为只要说季辰川去,时樾一定会答应去,虽然她不知道原因。
“你确定辰川哥真的会去?”时樾果真有些松动,确定性的问。
据时樾所知,季辰川不喜欢旅游,七岁那年,他们两家一起去过一次海南,他想去摘椰子,因为年纪小,大人们不准他上树,最后是季辰川摘给他的,为此还被蜂子蜇得鼻青脸肿好几天,后来,但凡提去那里旅游,季辰川都不去了。
季之若肯定性的回答,会去。
“那我想想,要去了给你说。”时樾说。
“好,今晚之前给我回答,我妈好订机票和酒店。”
其实是确定了她好准备漂亮衣服,机票和酒店下周订也可以,提前一周时间足够。
又要有一个暑假不去书店,时樾没跟季之若一道回去,他按既定路线去了新华书店,看了一个小时的书才骑单车回家。
时樾到家,看时间正好两点半,他先去洗了澡,换了身舒适的纯棉睡衣,然后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了好会儿,拨通了补课老师的电话:
“喂,您好,刘老师,我是时樾,请问我暑假的补课费我妈是不是已经交了?”
对方答是,并且是从明天开始上课,到暑假结束,同之前一样,寒暑假周日休息一天不补,但这天通常都有刷不完的试卷。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时樾静静坐在沙发上,从贺琳让他走数竞保送这条路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过周末和寒暑假,就像基于量子化假定的“玻尔模型”,他这个“核外电子”是不能沿着任意轨道运动的,只能在特定轨道上运动。
季辰川回来那天他能去接机以及第二天陪季辰川出差,是跟贺琳条件交换换来的,在对待学习成绩这件事上,贺琳从不讲人情。
直到门铃响起,时樾才回过神来,惊讶自己竟然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个下午。
是季之若叫他去她家吃饭。
饭桌上,时樾坐季辰川旁边,他跟平时一样高高兴兴吃饭。
“慢点吃,别噎着了。”季辰川夹了一片芦笋在时樾碗里,提醒说。
时樾很喜欢吃冯柳钰炒的芦笋,脆脆的,很好吃,他把那片芦笋塞进嘴里,冲季辰川傻笑了下,说他吃好了,然后就坐在餐桌边等大家吃,等大家都好了,他便帮着冯柳钰收碗去厨房,收拾好,破天荒的不多坐一会儿,就回他家了。
季辰川坐在吧台,看着时樾出去的背影,他总觉得今晚的时樾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时樾正好到家,贺琳的电话正好打来,问他考得怎么样?
“一样的,年级第一。”
电话那头,从贺琳高兴的笑声中能听得出她很满意。
时樾突然想趁着贺琳高兴之际“申请”跟季辰川一起去海南玩一周,但他还没开口,贺琳就先说给他报的清北名师数竞精品班两周后开课,她正好出差回来,就陪他去,在此之前,让时樾先补这边的课。
听完贺琳的话,时樾想说的话噎在了喉中,想到贺琳见他休息就像是见到他堕落一样的难看脸色,时樾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
贺琳关心的问了时樾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母子俩聊了一小会儿才挂断电话,贺琳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时樾今天的状态非常不好。
时樾给季之若发了微信,说他不去了,要补课,祝他们玩得开心。
时樾回去房间,习惯性坐在书桌前,拿出两张数学试卷和《奥赛经典》,像往常一样把眼睛闭上,轻轻吸一口气,然后握起笔,进入状态,开始刷题。
可今晚这个动作时樾做了不下二十次,还是没有办法进入状。
“啪—”
时樾把圆珠笔杆拍碎在书桌上,他气自己进入不了状态,气自己矫情,气自己没用,他爸妈那么辛苦工作挣钱,大半都砸在他身上,他不过就是不能跟季辰川一起去海南,就做出这副鬼样子,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收到时樾不去海南的信息,季之若不开心的窝在冯柳钰怀里嘀咕。
季辰川若有所思在一旁听着。
不信进入不了状态。
时樾去了阳台,把跑步机调到最快速度,玩命似的疯狂跑。
汗如雨下,全身都湿透,时樾也没有停下来,仍然继续跑,直跑到累得趴下,动不了为止。
时樾扶着跑步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缓慢的去了浴室,脱下被汗湿透的衣服裤子,站在花洒下,打开冷水,热气腾腾的身体在与冷水接触到的那一瞬间,时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很快,在冷水的浇淋下,时樾滚烫的皮肤得到了冷却的同时,头也一阵阵晕旋,时樾扶着冰冷的瓷砖墙面,想出去浴室,却毫无征兆的重重摔倒在地,晕倒在了浴室里——
冷水依然“哗哗”淋在时樾身上。
季辰川本来已经睡下,心忽无端一颤,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拿起电话打给时樾。
然而他连打了三个电话都不接。
季辰川立即匆匆下床,这个点他爸妈已经睡了,季之若也关在自己房间,
季辰川趿着拖鞋,飞快开门出去,按响时樾家门铃,连续按了半分钟,没有任何响应,季辰川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他焦急在电话薄里找到联系人“开锁师傅”,急忙拨打过去。
之所以有开锁师傅电话,是之前有一次季辰川跟时樾在过道说话,风把他家门吹关上了,他只好找开锁公司的人来开门,万幸那人的电话他到现在还留着。
对方接通,听是要开锁,晚上最是好抬价,平时开锁只要一百八十,此时对方张口就要三百。
“我给你三千,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越快越好。”季辰川焦急说。
十分钟后,季辰川在电梯等到了开锁师傅,见了面,对方还记得季辰川,也记得季辰川家是那家,见季辰川让他开的是另一家的门,开锁师傅骇然,说他们有备案登记,不能乱开别人家门,这是违法的,要坐牢的。
“你只管开,坐牢算我的。”季辰川急道,这期间他一直在打时樾电话,照旧无人接听。
“你说的,要真坐牢,我可不管。”那师傅心里仍怕。
季辰川再三保证无论什么后果他来负,开锁师傅这才从他随身背的大包里拿工具娴熟打开了时樾家的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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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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