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新生开学典礼,我迟到了。
慌慌张张地赶到会场,我不得不一边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梭,一边眼睛扫视着各班的班牌。
或许是我拎着大包小包横冲直撞,被一个挂着工作牌的高个子一把抓住了手。
我回头,那张脸十分俊朗,毫不逊色于我们这个圈子里所谓的“天菜”,只是他微微蹙着眉,低沉地开口:“你是哪个班的?”
我累得满头大汗,连眼镜都顺着鼻梁滑下,想着此刻模样肯定十分狼狈,也来不及欣赏这张貌美的脸,赶紧用手臂胡乱蹭着眼镜,答应道:“七班的,英语七班。”
他见我如此“拖家带口”,有些看不下去了,帮我把行李交给志愿者,指了指北面,说赶紧过去坐好,行李一会儿再过来拿。
我点头慌忙道了句谢,就往北边方向跑去。
才坐定,院长就开始发言了。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汗,眼神不安地扫视着对面的黄色行李箱,生怕好不容易从家里带来的家当被人顺走。
看着看着,眼睛不自觉地瞟到了刚刚那个男生身上。
他应该是经常健身的,或者是经常参加某项体育运动,肌肉线条很明显,可是又不像健身房传单上那些流油的肌肉男那样夸张。
总而言之,身材很好。
我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又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么远,也不一定能看见我,但我还是心虚地将视线闪躲。
等学生代表都致辞完,我调整着呼吸向那个男生走去,中途志愿者拦住了我,朝后面指了指我的行李箱,我向她道了句谢。
没想到那个男生也朝我走了过来,自来熟似的问我是哪栋宿舍楼的,说罢就接过了我的行李,大步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任由他的影子将我包裹着。
走了很久,他停住脚步回头问:“你是几楼的?门号多少?”
我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看那不耐烦的样子,我哪还敢继续麻烦他,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搬上去就好。”
后来他和我说,初见我时就觉得我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根本发不起火来。
他破天荒地噗嗤一声,说:“没事的,我也住这栋楼。我是312的,你呢?”
我的心噗通作响,胸口不自觉地起伏。
“我也是312的。”
经过一番了解,我才知道他叫余未,也是英语专业的,只不过比我大一届。
我拿出从家中带来的特产给他和另外两个舍友分享,彼此说着对这个学校的初印象,不一会儿就熟悉了。
余未是学长,又是本地人,就提议晚上一起去一家他常去的餐馆聚餐,对过去家教很严的我而言,这样的活动也是第一次,满怀期待地跟着去了。
才到门口,便能见到不少大学生凑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玩游戏。
我不安地捏紧了衣服,这些地方,过去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余未或许看出了我很紧张,将手搭在我的背上,对我说:“没事的,我们进去找个包间。”
老板也认出余未来了,赶紧打扫好了一个包间让我们进去。
舍友王禾家中是开酒吧的,就提议说要喝酒。另一个舍友苏承和余未也都同意了。
“周嘉树,你呢?”余未叫来服务员,将菜都点好了,就差喝的。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不会喝。”
服务员搭腔道:“你这年纪正是练酒量的时候,老样子先来半箱吧!”
余未点点头,等服务员出去了,他坐在我旁边,说:“没事,你喝不了就帮我们多吃点菜。”
那天晚上,余未喝了好多酒,我只喝了一瓶,就觉得想吐。而他们聊得尽兴,又叫来一箱。
我不安地玩着手机,生怕错过了门禁的时间。手机本来就没充满,不一会儿就弹出了低电量提示。
我只能和他们应付几句,时不时点开锁屏看时间。苏承终于讲完了自己的恋爱史,此时也已经十点十五了,还有半刻钟就要锁门。
我提醒他们该回去了。
还剩着四五瓶,余未说他有办法,等喝完再走。
结账时我有些后悔和他们出去了,因为那天花了我一个星期的预算。
手机也关机了,离开餐馆时,我瞥了一眼时间,11:32。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是不是要学着热门视频里那些男大学生叫宿管阿姨“妈妈”才能开门。
我一路忐忑地跟着他们走,没想到却来到一处矮墙下,他们利落地翻了过去。
“快来啊,周嘉树!”
余未满身酒气地坐在墙头,笑着朝我伸出手。
只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和男生牵手,那双手很大,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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